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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緩過神來,她卻被石頭一絆,直直地往前栽去—— 她原以為自己會摔破臉,直到自己落入了一個懷抱。 夜風有些涼,直吹得她哆嗦。那人的懷抱卻暖得很,讓她有一瞬不想起來的錯覺。她趕忙起身,驚慌地抬眸。 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那人站在樹叢里,面白如玉,唇角微微勾著,一雙桃花眼里似是有笑意。樹影將他半邊身子遮得嚴實,另外半邊身子,則沐浴在月色下,顯得這人如同鬼魅一般。 就算是鬼魅,也是極美的。 容宛瞳仁驟然縮小,是誰?! 第2章 二、你那亡故的妻子 夜風微涼,容宛渾身發著抖。那人的五官雖然不具有攻擊性,但還是讓她畏寒。 她往后退了一步,牙關打顫,低聲說:“無……無意冒犯大人,還請大人見諒?!?/br> 風又涼了些,吹得容宛青絲飛舞。遮住了眼,她忙用手去撥。 男人見她害怕的模樣,皺了皺眉:“你很怕我?” 他從樹影里走出來,輕輕挑開枝葉,露出一張驚艷絕倫的臉。唇瓣很薄,唇角總是勾起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卻給人一種危險感。 容宛看見他的臉,不禁睜大了眼。 這個人她見過。 第二個夢,她也記起來了。 那個夢是在陰暗的地牢,地牢里只有幾個人。 三個番子,一個穿著斗牛服的男人,還有……成遠侯江弦。 地牢里很靜,三個番子都沒說話,規規矩矩地立在一旁。 只能聽見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滴答滴答地響,磨人得很。 江弦被綁在刑架上,衣裳破爛不堪,盡是褚色的血跡,身上也有猙獰可怖的傷痕,顯然是已經受過一遍刑了。他闔著眼,似乎昏睡了過去。 穿著斗牛服的男人坐在檀木椅上,懶懶地抬了抬手:“潑醒?!?/br> 一桶水下去,冰冷刺骨。江弦一個激靈醒過來,嘴唇翕動著??辞宄搜矍白谔茨疽紊系哪腥?,他紅了眼,揚聲罵道:“閹人!你私自綁架本侯,就不怕陛下追責嗎?!” 男人不說話,站起身來,只用長柄撥弄著烙鐵。 燒紅的烙鐵讓人看一眼便不敢再看,男人卻興味盎然地撥弄著,唇角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侯爺是個聰明人,知道咱家要做什么?!?/br> 江弦雙目赤紅,手腳不住地掙扎著,牽扯到傷處,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卻怎么也掙不開。 男人見狀不緊不慢地抬了抬眼皮,又繼續低頭撥弄長柄,想讓烙鐵更燙一些。 江弦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目光由憤怒轉為恐懼。他的視線又轉到烙鐵上,眸中流露出一絲驚恐:“裴渡……你要做什么?” 裴渡沒說話,繼續撥弄著烙鐵。興許是覺得到了火候,便猛然將烙鐵用力抵在了江弦的胸口上! “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溢滿了刑房,番子們能感受到江弦撕心裂肺的痛苦。裴渡只皺了皺眉,有些不悅:“把他嘴巴堵上?!?/br> 江弦放肆地嗚咽著,淚水滾滾而落。他欲求饒,嘴巴卻被堵得嚴實。 疼痛鋪天蓋地地襲來,像是要了他的命。 太疼了,他簡直想翻滾,想吼叫! 那烙鐵燙穿衣料,將rou燙爛,他不必想,那rou應該不成樣子了。 半晌,裴渡才移開烙鐵,依舊笑意盈盈:“你剛剛叫咱家什么?” 疼痛占據了他的神識,嘴巴里的堵紙被拿開,痛苦得到了些許緩解。江弦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虛弱地擠出幾個字:“……掌印?!?/br> 裴渡將烙鐵放回原位,笑了笑:“真是一條聽話的好狗?!?/br> 江弦看著他的笑容,不禁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他心一橫,低聲哀求道: “掌印,能不能給個痛快?” 裴渡頓了頓。 他眸光沉了下來,笑意卻不變,聲音卻讓他悚然:“你在和咱家談條件?”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怒意,江弦正欲顫顫巍巍地解釋,卻聽裴渡不緊不慢道:“你勾結外邦,私自販賣兵器圖紙,死一千遍一萬遍也不足惜。咱家此次來是為陛下分憂解難,你說呢?” 聽到這里,江弦怒意盡顯,絕望地嘶吼道:“閹賊!你沒有證據就來抓捕本侯,動用私刑,你就不怕陛下追責嗎?” 裴渡只笑:“你覺得咱家會怕?咱家說了,咱家只想為陛下分憂。案子總會水落石出,別急?!?/br> 江弦奮力掙脫著繩子,正欲開口大罵,卻聽裴渡皺了皺眉:“吵?!?/br> 一旁的人又忙堵住他的嘴,裴渡細細地撥弄著手上的扳指:“話這么多,先割了舌頭,挖了眼睛,再凌遲罷?!?/br> 他話音柔和,說出來的話卻如毒蛇一般吐著信子,又像一刀刀剜著人的心肺。 一聽到“凌遲”二字,在刑架上的江弦猛地掙扎起來,卻叫不出話音,只有淚水滾滾而落。 最后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停止了掙扎,呆呆地望著前方。 他目光空洞,似乎在想一個人。 裴渡踱到他身邊,好笑一般問:“你在想什么?你那亡故的妻子?” 江弦雙眼發直,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裴渡啟唇,冷冷地道:“你不配?!?/br> 隨即,他轉身離開刑房。嗚咽聲在陰森森的地牢里回蕩,瘆人得很。只聽他低聲說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