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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的嗓音,軟而纏人。 周硯景喉結處上下滾動:“情難自禁,池雨不是嗎?” 話音一落,溫池雨耳上又燙了許多:“不許說?!?/br> 筠兒也在,她還小,不知有沒有瞧見,實在羞煞。 還是得怪先生,美色誤人。 書鋪里,鄭以筠終于掙脫了王元清的手,迫不及待地拉開門往院子里看。 眼睛被捂著久了,突然見光還有些不適應,模模糊糊地看見前面屋檐下掛著的蓮花兔子燈,覺得眼熟,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視線漸漸清晰,不可置信地問:“小舅舅!你不是說這花燈不小心燃毀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上元夜她一眼就看中了這花燈,絕對不會認錯。那時候纏了小舅舅許久也不肯給她,還說夜里起風,花燈里面的火星子落在紙上,燒沒了。 爹爹看她傷心,幫她尋了許久,可問誰都說是獨一份的,找不出第二個。 小舅舅,大騙子! 王元清看鄭以筠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眼里攢著火氣,趕忙上前:“珍珠還不出來,快帶小郡主去瞧瞧給池雨準備的嫁衣?!庇值吐暩嵰泽拚f,“小郡主,咱們要抓緊,不然長公主該發現了?!?/br> 珍珠和白玉從旁邊的屋子里出來,可鄭以筠小臉皺著,僵住原地不肯走,委屈地瞪著周硯景,不情愿地說:“小舅舅你過會兒得跟我說清楚?!?/br> 旁人不清楚狀況,溫池雨卻猜到了,嗔怪道:“先生怎么騙小孩子?!?/br> 周硯景一臉坦然:“這瞎話是鄭開心疼她編的,池雨不能冤枉我?!?/br> “先生幫我將花燈取下來?!毙睦锖苁遣簧?,但也不必為了這花燈讓筠兒不開心。 周硯景定定看著她,一動不動。 這樣子,倒是顯得有些稚氣,溫池雨覺得好笑,起身將發財送到他懷中,貼近時在他耳邊留下一句:“歲歲年年,我等先生的花燈?!?/br> 她和先生還有長長久久的以后。 這話受用,周硯景點點她的鼻尖,往屋檐下去。 筠兒看著呢,溫池雨害羞地垂眼,深吸一口氣,定了神才轉過身:“筠兒快過來,你小舅舅去幫你取花燈了?!?/br> 鄭以筠小嘴翹得高高的。 溫池雨笑著逗她:“筠兒不喜歡啊,那還是掛那兒吧,日曬雨淋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下一個上元節?!?/br> “再不去拿就沒了哦,小郡主?!蓖踉逡矌颓?。 鄭以筠惦記這花燈那么久,直勾勾地盯著,眼睛都挪不開了,怎么舍得不要。 到溫池雨身邊,搖著她的手臂說:“還是池雨jiejie好?!?/br> 錢公公看外面磨磨蹭蹭,再也忍不?。骸俺赜臧?,快些跟珍珠她們進去換衣裳吧?!?/br> 王元清看看天色,時辰不早了,也催促著快些。 鄭以筠得了花燈,提在手上,心滿意足,蹦蹦跳跳地跟著一起進了屋子。 大紅的嫁衣鋪在床榻上,緙絲金線繡成金色鳳凰流光溢彩,交頸鴛鴦與石榴鑲滿衣邊,配有并蒂蓮花的暗紋,包邊處是圓潤飽滿的南海珍珠。 與長公主府里備著的那件,不相伯仲。 在眾人的幫助下換好喜服,梳好發髻,腳踏百子百福珍珠鞋,頭插蓮花并蒂釵,赤金鴛鴦合抱,精致耀眼。 清澈瑩潤的杏眼中帶著嬌羞,睫羽輕顫,莊重中更添幾分靈動。 景王吩咐,今日是她來娶他,不必蓋上蓋頭。 誤打誤撞,撫平了溫池雨因前世被拋于喜堂而不安的心。 白玉出去,道一聲準備妥當了。 片刻后,推門進來:“姑娘,咱們去迎娶景王吧?!?/br> 喜服隆重,逶迤拖地,溫池雨行動不便,由王元清和珍珠左右攙扶著,大紅的裙擺則由白玉幫忙托著,走得小心翼翼。 到珍珠白玉屋子處,眾人自覺退下,留溫池雨一人上前。 “篤篤”兩聲敲門聲,所有人盯著屋門,屏息以待。 周硯景緩緩開門,溫池雨的身影映在他的眸子里。 柳眉彎彎,杏眼清澈,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肌膚勝雪,頰邊飄著薄紅,繁復的嫁衣層層疊疊,宛若盛開的牡丹,她則是牡丹中妍麗的仙子。 淺淺一笑,攪亂了周硯景的呼吸。 溫池雨將手中的紅綢遞了出去:“先生,我來娶你?!?/br> 院內眾人皆避到書鋪中,只留錢公公在中堂。 周硯景將紅綢纏繞在手腕之上,牽住溫池雨的手,緩步走進喜堂。 大紅的花燭跳動,錢公公高呼:“一拜天地?!?/br> 兩人的手緊緊交握,敬拜天地。 “二拜高堂?!?/br> 遙拜皇宮方向。 “夫妻交拜?!?/br> 對面而站,溫池雨癡癡望著眼前人,眼尾泛紅,眼底染上淡淡霧氣。指尖用力,感受手中屬于先生的溫暖,渡給她源源不斷的勇氣。 周硯景回望過去,用眼神安撫她緊張的心。 躬身低頭,發頂相碰。 “禮成!” 回公主府的路上,溫池雨換回出來時的衣裳,發髻也重新理過,只有帶著水汽的鬢邊漏出些端倪,那是清洗臉上妝容時不小心沾濕的。 “元清jiejie,我娘她真的不會發現嗎?” 今日的事情,比讓小舅舅和池雨jiejie見面更過分些,鄭以筠有些擔心她娘若發現,怕是不好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