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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包袱拿在手上輕飄飄的,溫池雨實在想不出里面裝了什么,值得她在遠行前夕特地來一趟。 溫菀瑤輕哼一聲:“打開看看不就知道?!?/br> 一層層打開,里面竟是成疊的地契與銀票。 “你……這是做什么?”溫池雨迷惑。 邊塞路遠,去了那邊除了沈家人再無依靠,這種境況下,銀錢尤為重要,怎地讓她保管。 “別一副吃驚的樣子,真沒見過世面。等你成親就知道了,這里邊都是嫁妝里帶的還有沈家給的聘禮,和離是要和離,不過這錢已經進了我的口袋,他們就別想要回去了,留在沈家我不放心,你幫我管著。而且你這么懂和離后的苦楚,該知道爹娘不會贊成我和離的吧,我得多做打算,實在不行,也學你一個人過??茨氵@鋪子經營得不錯,若有功夫也幫我盤幾個鋪子下來,做做小生意,但是可得記著,千萬別記我的名字?!?/br> “不過你要成景王妃了,估計沒空管我這些小賬,看著辦吧,有空就找幾個景王府的管事幫我管管,沒空就算了,這些銀錢也夠我揮霍好久了?!?/br> 這些明明是日后的保障,溫菀瑤卻說得輕松。 書鋪的門敞開著,風肆意吹進來,溫池雨怕這些銀票地契被風吹走,忙將包袱重新包好,提在手上??粗窈褚晦?,其實沒什么重量,但她覺得,手中仿佛有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 畢竟才成親幾個月,溫菀瑤在將軍府無人可信,實屬正常。但是在溫國公府,她上有爹娘祖母,下有兄長與大jiejie,最后竟然選了她這個外人,其中深意她不敢去想。 “好了,就這些,我也該走了,走之前就不來了。等到了那邊給你傳信,記得回信給我啊,我窮怕了,可惦記著這些家底呢,得時時問問才安心,堂堂景王妃應該看不上這些吧,可千萬別私吞了?!?/br> 說罷直接轉身,說來便來,說走就走,干脆得很。 “瑤瑤?!?/br> 夕陽下,溫菀瑤回頭,橙黃的光染上她的發梢,光輝燦爛。 “一路順風?!?/br> “走了?!币滦浞鬟^門框,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她就這樣走了。 溫池雨低頭看著手里的包袱,珍而重之地將其抱在懷里。 這哪里是地契銀票,分明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她絕對不會辜負這份信任。 “啪嗒”一聲,是門閂落下的聲音。 溫池雨才發現原來珍珠她們已經關了鋪子門,夕陽的余暉被阻隔在門外,鋪子里暗了一片。 “姑娘,新小姐跟你說什么了,怎地臉色不大好?”說話的時候,珍珠白玉跟玲瓏一道避開了,不知道她們說了什么。 “沈崢要去邊塞,她要跟著去,留了些銀錢,叫我幫她物色些小買賣?!辈槐卣f得太清楚,讓她們安心即可。 “她昨日哭得那么傷心,還愿意陪著去吃苦啊,多不值得,在皇城等著不是一樣?!卑子駩墼鞣置?,從聽到沈崢養外室開始,就開始看不上此人。從前勸溫池雨時,夸沈崢夸得天花亂墜的話全都拋之腦后,現在只覺得自家姑娘明智,有一雙慧眼,能看穿人之本性。 珍珠到底周到些,關注的與白玉不同,看著溫池雨懷里的包袱:“新小姐是送銀錢來的?她與姑娘相交甚少,怎么沒叫老爺夫人幫著打理?” 溫池雨臉上閃過微不可察的苦澀,不過屋內昏暗不明,很好地掩藏了她面上情緒,輕咳一聲,除去胸中晦澀:“要說身世曲折,她與我一樣,或許是惺惺相惜吧,對彼此有份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咱們這鋪子開得興旺,她看著不錯,再者父親母親事多,興許是不想麻煩他們?!?/br> “好呀,那我過幾日去街上走走,看看有那些買賣容易上手。新小姐遇人不淑,是該好好打算一下往后的日子,不能光靠著這不靠譜的郎君,姑娘你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卑子衽闹馗f。 “你倒會偷懶,不許出去,眼瞅著姑娘要成親了,嫁妝也該備起來了。景王把一切都包過去,你還真打算什么都不管啦!姑娘就剩我們了,出嫁多大的事情,還不放在心上?!闭渲榍盟念^。 “哎呦?!卑子裎孀∧X袋,瞪珍珠一看,跑到溫池雨身后,“姑娘你評評理,前些天錢伯不是來說過,讓我們放寬心,一切由景王府籌辦。再說,咱們這點子家財,跟景王府比起來算得了什么,置辦的東西也上不了臺面,就連婚服喜帕,景王都從各地搜羅了十幾個頂尖繡娘,去和宮里的司制一同趕工,哪里用得上我們,廢這心思做什么?!?/br> 珍珠明顯不吃這一套,繞過溫池雨,還想再說。 “這里光漏不進來,暗得很,先去院子里吧,正好我也有事同你們說?!?/br> 提起嫁妝,她倒想起來,珍珠和吳剛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而且,還有件事,她得跟她們說清楚…… 天暖和起來,日頭也比之前長了,這會兒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太陽隱在云朵后面,天邊是一片粉紫色的彩霞。 “你們忙了一天,先坐,我去煮壺茶?!睖爻赜晗胝勥@事,但是還沒想好怎么措辭,怕傷了她們的心,想借著煮茶,先想想一會兒怎么開口。 白玉閑不下來,也要跟著:“我也去,我去看看發財的水碗里還有沒有水?!?/br> “我也去看看,晚上要吃什么還沒定下來呢,姑娘你有什么想吃的菜?”都去廚房了,珍珠也不想一個人在院子里等著,“姑娘你要說什么,直接說吧,跟我們還講究在院子里還是哪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