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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池雨癡看著手中裝藥的木盒,先生知她難受,不過是一天一夜的功夫,連太醫的說法都問來了,心中熨帖。 和白玉一起,提前收拾好行囊,推門出去的時候,迎面碰上正欲敲門的周硯景。 這情景,與昨日比起來,只是門里門外的人調了個兒。 一夜過去,情意不減反增,溫池雨心又“咚咚”地跳起來, “怎么提著行李?!敝艹幘绊樖纸舆^溫池雨手中的包袱,“不多歇兩日?” 溫池雨左右看看,廊上無人,連徐昂徐立都不在身側,壯了壯膽,靠近周硯景,低聲說:“先生體貼,我更得貼心,才能長長久久呀?!?/br> 溫軟的嗓音,卻帶著對往后的期盼。橫沖直撞,撞得周硯景心里軟和,垂著看她的眸子里,是濃厚的柔情。 “好,長長久久?!?/br> 用完早膳,為防止溫池雨難受,周硯景親喂她吃了清心丸,又吩咐下來,歇上半個時辰再啟程。 一路上,車上簾子都卷著,外邊的風暢通地穿進車內,帶起車內橘香陣陣,清香宜人。 周硯景騎著掠影,護著車側。 這次沒了溫池雨求情,任掠影如何不滿地噴氣甩尾,都改變不了背上主人心意,緩緩跟著馬車行進。 溫池雨手肘撐在窗沿上,手掌托腮,看春日陽光灑下來,照在先生身上,掠影銀白色的毛發更顯得先生俊逸。 器宇軒昂,控著韁繩,好瀟灑自在。 這馬也是,身姿矯健,皮毛油亮,一看便是神駒。 上次騎馬,撇去腿上破皮一事,實在有趣,她還想試試。 還不等她想清楚怎么開口,周硯景便淡淡開口:“不行?!?/br> 她初是在看他沒錯,可是看著看著目光就移到掠影身上,比看他時還火熱許多。 雖然不想她失望,但是之前看她腿傷了,他才想起來,幾年前皇帝和筠兒一起學騎射的時候,宮中不知備了多少棉花,護腿做得鼓鼓囊囊,馬背上也鋪著厚厚的絨毯……騎馬一事,還是等回皇城后,準備周全了,再讓她騎個盡興也不遲。 溫池雨話噎在嘴里,泄氣地縮回車廂內,難不成先生是她肚里的蟲,要不然怎么什么都知道。 暖陽從窗邊漏進去,照到她鼓鼓的頰上,生動有趣。 一截桃枝自窗中遞進來,朵朵桃花綻放枝頭,只是有些上面缺了幾枚花瓣,不過絲毫不減其美麗。 溫池雨小心地接過來,護在掌心,輕輕碰柔嫩的花瓣,轉眼消了氣,甜絲絲地笑:“什么時候摘的?” 云鬢上粉彩桃枝步搖輕晃。 寧遠鎮距離皇城三四日路程,雖然找太醫備了清心丸,周硯景還是怕她難受,慢悠悠走了五日才到了皇城。 這幾日有先生陪著,溫池雨一點也不覺得時間漫長,馬車一路到了墨客街,她還有些恍惚,竟然這么快就到了。 周硯景把她送到有家書鋪,讓徐立留下幫她們搬行囊,便說有事,去了宮里。 離開一個多月,珍珠看見她們激動不已,手里的賬本都拿不穩,沖上前,拉著溫池雨左看右看,嘴里還念叨著:“怎么瘦了這么多?” “別提了,路途遙遠,馬車顛簸,姑娘受了許多苦?!?/br> “可還難受,快,去后院喝杯茶壓一壓?!闭渲槊v著溫池雨,要扶她去后面。 看來真是離得久了,珍珠這么穩重的人都亂了,溫池雨無奈地說:“你再仔細瞧瞧,我像是難受的模樣嗎?” 雖然臉上rou消減了,但是面色紅潤,珍珠放心一些:“回來就好,這些天我好好鉆研了廚藝,定能將姑娘的rou養回來?!?/br> “別光顧我們,你呢,一個人忙鋪子里的事,累嗎?可遇到難事?”把這一大攤子全數丟給珍珠,真是辛苦她了,溫池雨看著珍珠也瘦了些,不免心疼。 “沒有,街坊鄰居看我一個人,什么事都會幫一手,一點兒都不累,就是太想你們了?!?/br> 白玉一個多月沒揶揄過她了,一聽這話,忍不住說:“哪個街坊,哪個鄰居,我看是吳小哥吧?!?/br> “是啊,他幫了我不少?!毕嗵幜艘粋€月,珍珠也褪去最初的羞澀,再提吳剛也比從前大方了許多。 不過白玉覺得沒勁,一路上看姑娘和景王相處,如膠似漆的樣子,快膩死她了,回來了連珍珠都不似從前害羞了,估計兩人也差不多了,還沒她逗大塊頭說話來得有趣。 “發財呢?我去瞧瞧,看它還認不認得我?!卑子駨街比チ撕笤?。 溫池雨也想發財,跟著去,卻被珍珠拉住。 “發財不在家里,被景王帶去宮里了?!?/br> “為什么?”溫池雨怔愣,不知先生為何將發財帶走。宮中貴人多,萬一沖撞了…… 珍珠回憶著一個月前景王的話:“景王說什么,貓似主人,他要帶發財回去,睹貓思人?!?/br> 這話熟悉,不就是之前發財蹭著先生腿時,先生逗她的話。 如此羞人的,竟然在珍珠面前提。 臉上不免燥熱。 不過還好,有先生護著,發財大概闖不出什么禍。 科考結束,殿試還是未知數,墨客街一眾舉子日日都聚在街頭茶樓,飲茶暢談。 是以,這幾日書鋪里客人不多。 珍珠擔心她們舟車勞頓,讓她們先回屋歇一會兒,鋪子里有她看著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