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帶溫旭楚去給溫老夫人請安以后,李氏又緊趕慢趕地去幫溫旭楚準備晚宴時候的衣物,真是忙暈了腦袋。 到了該出發的時候,李氏才稍微喘口氣。 結果在上馬車前,溫旭楚覺得不對勁,問:“母親,池雨怎么沒來?不舒服嗎?” 被溫明華聽見,眼神凌厲地像是要剜人。 溫老夫人被溫菀瑤扶著,聽到也是渾身一凜。 這是溫府門前的街上,路人仆從一大堆,她怕李氏分不清輕重緩急,再丟了溫國公府的面子,幫著李氏遮掩:“池雨前兩日腳扭傷了,恐殿前失儀,今日便讓她在家歇著了?!?/br> 這話沒什么不對,溫旭楚沒有過多糾結,翻身上馬。 溫老夫人和李氏松了口氣,帶著溫菀瑤坐進馬車。 皇宮的御花園里,已經聚著不少夫人小姐了。 上了年紀如溫老夫人一般的,在亭子里喝茶,世家夫人們則帶著女兒四處走動交談,都盼著讓自己的女兒在各家夫人眼里留下個好印象,往后好議親。 尤其是外面有風聲,說今日太皇太后要親自為景王掌眼,相看王妃。 景王攝政,權傾朝野,且府中無妻無妾,干干凈凈,試問場上誰家夫人不想將女兒嫁入景王府。 所以今夜各家千金都盛裝打扮,翹首以盼,希望景王和太皇太后的目光能在她們身上停留。任冷風如何刮,也不肯多穿一件,生怕遮住窈窕的姿態。 然而,她們盼著的兩位還在慈寧宮里悠閑地喝茶。 太皇太后前些日子見了錢公公,知道自家兒子像是對誰家姑娘動了心思,雖然聽錢公公講,后面出了點變故,但是他是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他心里想什么,太皇太后大致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左不過是難得破了規矩,準時赴約,最后竟然成了空等的那一個,心里別扭而已。 知道他這冷心冷情的兒子,會破戒會惱怒,那就還好,不真是個木頭樁子,她這顆心總算放下來了,這大冷天的,也不急著出去給他相看美人了。 不過風聲都放出去了,她不做做樣子,總是不好。 喝完茶,讓周硯景陪她去御花園散散心。 男人身著玄色織云紋錦衣,棱角分明側臉透著疏離,與一雙含情眼結合,奇異地和諧迷人。 清冷如玉碎的嗓音在偌大的殿中散開:“不妥?!?/br> 作者有話說: 周·終于出場·景 第17章 意料之中。 太皇太后明白,周硯景是怕她在外面著了風,讓趙嬤嬤去將花園里的夫人小姐們請到慈寧宮的花廳來。 佯裝生氣的樣子,朝周硯景那邊看:“這下你可滿意?” 周硯景不語,一派閑適地玩弄著腰間的如意扣。 “行了,不跟你說笑。我聽了你的,你待會兒也得依我,陪我去花廳走一圈?!?/br> 他知道自家母后的心思,眉間微凝:“宴上自然能見著,母后何必多走一趟?!?/br> 太皇太后看他不配合,起了逗他的心,意味深長地說:“你不想去瞧瞧溫國公家的小姐,我還想見見呢!” 太后依稀記得,從前溫國公家也帶過女兒入宮,可是她這幾年身體欠佳,記性也愈發差了,一時半會兒竟記不起那位溫小姐姿容個性。 饒是趙嬤嬤提醒了兩句,說她容貌過人、腹有詩書,太皇太后腦子也只有模糊的一團,就盼著今日趁著宮宴能好好瞧瞧。 可是眼前這塊木頭搞不清楚狀況,她只能將話挑明。 殿外候著的徐立和徐昂突然一起打了一個寒顫,背后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徐昂裹緊衣服,奇怪地說:“也沒起風啊,怎么突然冷起來?!?/br> 徐立依舊沒理他。 聽到太皇太后的話,周硯景動作頓了一剎,垂下眼眸,藏住其中一閃而過的煞氣,拂袖起身:“那便走罷?!?/br> 花廳里熙熙攘攘,樂平長公主在體諒太皇太后,早早進宮幫著招待百官家眷。 太皇太后和周硯景進來時,樂平長公主的獨女正鄭以筠正興致勃勃地說:“她接不上,罰她罰她!” 鄭以筠年紀還小,翻過年才八歲。因頗受寵愛,性子有些無法無天,有何看不過眼處都是直言不諱,往往傷人,可偏偏她靈智過人,聰明絕頂,又生得玉雪可愛,按照太皇太后的說法,就是教人又愛又恨。 “筠兒作何這么開心?”太皇太后在花廳外就聽到里面熱鬧的動靜,讓通報的太監不要出聲,不想壞了里面的興致。 她一出聲,鄭以筠像只翩飛的蝴蝶,撲到她的懷里,驚喜地叫:“皇祖母?!?/br> “哎呦,小祖宗?!彼鷤€小炮仗似的沖過來,趙嬤嬤怕太皇太后的身子骨被她撞散了,一把攔住鄭以筠,再松手,由她去太皇太后懷里。 廳內其余人回過神,見到太皇太后和周硯景,立即收了臉上的笑意,屈膝側身:“太皇太后慈安,景王金安?!?/br> 周硯景背手掃視一周,沒看到熟悉的面孔,沒有出聲。 太皇太后慈愛地摸摸鄭以筠頭上的小抓髻,牽著她rou乎乎的小手,一起坐到花廳首位,讓眾人平身。 鄭以筠看見周硯景,不肯跟著一起坐下,跑到周硯景身邊:“小舅舅,筠兒今日簪了你送的花,可漂亮?” 皇室這些年孩子少,她是唯一一個女孩兒,可謂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宮里無一人不寵她疼她,奇珍異寶皆往她處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