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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又是天葵,她也頭痛地去問圣上,為什么她一個月要流六七日的血,能不能請太醫給她開止血的藥。 甚至她還很苦惱于身前的痛感,認真和圣上討論為什么她要長得像是成年宮娥那般起伏有致,就得時不時疼一下,難道就像外面送到宮里的甜桃,捏成軟桃再吃,桃子也會痛嗎? 圣上一直很耐心地參與她的長成,對她這些求愛求憐之舉或許也曾覺得過尷尬,但最終還是會逐一告訴她怎么一回事,她聽過女郎們之間說起,總覺得月事是極令人難以向外人啟齒的事情,只與母親和姐妹們討論,連父親和哥哥都不能告訴。 圣上不是她的父親,也不是她的親哥哥,卻是最叫她依賴的人,她完全不覺得將這些隱秘的事情告訴自己最親近的人有什么問題,然而今日,她忽然就覺得羞于開口了。 原來圣上之前會拒絕與她的親密舉止,說她長大了,她只是很不高興得不到他的愛憐,但是現在卻覺出來了一點。 或許她是真的長大了。 圣上因為楊徽音之前的舉動,倒也不避諱她的月事,他沉思片刻:“按理來說,你不該是這兩日來月事?!?/br> 就算是來,她吃冰似乎聽起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身邊人也依順著她,總該改正。 楊徽音卻出言打斷了圣上,她將被子蓋回來,心虛轉過身道:“圣人,我能不能不和您說?!?/br> 從前都是她迫不及待地分享所有經歷,但是今日楊徽音卻很是抗拒和皇帝聊有關這方面的事情。 或許人年少總會有一段相對氣盛的過往,她之前一直都是很乖的,但現在卻有了些別扭的煩躁,她想自己明明是沒有道理的,或許還該認一個錯,但卻還是這樣生氣。 圣上原本時常制止這個女孩子的過分親昵,但知道她心里還是個小孩子,他卻須得避嫌。 但她忽然扭過身去,氣氛一時便冷到了谷底。 圣上默了幾息,隔著絲衾拍了拍她的臂膊:“那你再睡一會兒,朕先回紫宸殿去,等醒了叫人送膳進來?!?/br> 楊徽音記得圣上方才是要與她一同用膳的,現在卻起身要走,忽然那份別扭就被惶恐壓住,她立刻轉過來握住他的手腕,忽而哀求:“我方才那樣和圣人說話,圣人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沒什么好生氣的,”圣上將她的手從自己腕上取下,重新掖回被里:“睡一會兒罷,朕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忙?!?/br> “那您是還生氣我看那些不正經的書,”楊徽音在這一樁上確實不夠循規蹈矩,她能聽得出來,圣上的國事不過是借口:“您剛才還說和我一起用膳的,現在變卦,不是因為生氣,那還能是因為什么?” 圣上看到那書的時候固然有一瞬間的震驚與不滿,然而看了看她逐漸褪去稚氣的面容,卻也沒什么可指摘的。 她這個年紀其實早早就該議親,現下嫁人也使得,那是在天子的授意下,女傅們教隨國公府迫于情面,又將她多留幾年在宮中。 他總是矛盾的,既不愿意引誘無知的女郎,也不情愿隨國公府替她盡快選一個年齡相仿的夫婿。 從前圣上還能借口是她心性未成,自己也多次說過不愿意嫁人,但現在卻也逐漸認識到她的不一樣。 小孩子說的話怎么會有定準,她對男女之間的事情總歸還是會產生好奇的。 “瑟瑟長大,總會有些不想叫外人知曉的心事,”圣上很是溫和地看著她,“這些事原本就不該朕一個男子來問,瑟瑟從前不懂事,現在懂事不愿意回答也是常理,以后朕知道分寸,都不會再問了?!?/br> 他似乎從來都是這樣無底線地寬容她,就算是她隱瞞耍賴甚至還要發脾氣,圣上還是一樣溫柔地看著她,然而楊徽音卻莫名覺得兩人之間已經有了許多隔障,不復往日的親密無間,無所不談。 這叫她覺得很是害怕,圣上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事無巨細地關心她,也不情愿再陪她吃飯,陪她玩了。 “圣人別走,您怎么會是外人呢?” 她幾乎毫不遲疑地掙扎起身,環住了圣上的腰身,仍在發燙的額頭伏在他身前冰冷的刺繡圖案上,聲音都帶了哽咽,“我從來都不把圣人當作外人的,是您從沒教過我這些男女之事,我瞧見了難免覺得新奇?!?/br> “以后我不看了,再也不會看了,您別這樣走開,”她顧不得羞慚,將自己不大情愿說與圣上的部分據實以告:“我看那個受了冷風,但睡著的時候卻發了一場熱,汗涔涔的,下面還排露,連衣褲都弄臟了,臉上燒得厲害,就想降一降溫?!?/br> 她知道那不是便溺,自己也早過了那個控制不住的幼兒時期,但是卻有一片濡濕。 “圣人,我沒有臉和別人說這些,”她那一汪秋水幾乎可憐得叫人不忍心拒絕她的哀求:“以后我只和圣人說,您來教我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今天聽到親人去世的消息,其實已經很久沒見過了,但感覺還是很為他后半生的坎坷難受,明天調整一下再加更吧 感謝在2022-04-25 01:34:35~2022-04-26 00:46: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6336697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六國論太難了、theresa、糯米10瓶;明月冠、飯飯5瓶;懶魚是好好、一顆星星吖3瓶;涵大大、賣女孩的小火柴2瓶;左手倒影,右手年華、iloeweu 1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