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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前堂照例點了一份蝦餃。 前堂點餐的地方是一排三個開扇的窗口,每個窗口都可以點餐,點完餐服務員會給你一個紅實木雕刻數字的牌號拿著等。 不管你打包還是在店里吃,都需要等。 前堂服務員問她是打包還是在店里吃,她說在店里吃。 接著拿著服務員給的牌號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家飯館門頭雖然不大,但是里面規模不小,單堂食就分了上下樓。 她現在坐的位置就正對著二樓大堂的地方,二樓與一樓銜接地方是開放式的井式設計,從一樓可以很容易看到二樓的情況,當然二樓居高臨下看一樓更是容易。二樓邊沿圍了一圈灰實木的粗制防護欄,繞著圍的四四方方的防護欄,擺放了一圈桌椅供客人選擇坐。從二樓看一樓,怕是就跟看井底之蛙感覺似的。 大部分的包間也都在二樓,不過是在后邊,這家生意好,包間都需要提前訂,不然當天來,就只有堂食的份兒。 不過來這里吃飯,余飛飛鮮少上二樓,此刻她抬頭隨意向上掃了眼,便翻出手機來看。 余飛飛或許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年她在大堂等蝦餃,穿堂風冷的她站在那里擼膀子。而她喜歡的顧臣就坐在二樓的大堂,從上往下,他的目光隨著,看了她不止一次。 那是距離去內蒙寫生回來之后的半年里的事情。 那一年,外大的一群女學生,特意為認識了僅僅一個月的清大一位學長,在自家論壇,開辟出了一片固有領地。 刨根究底,戰斗力龐大。 原本空蕩的大堂隨著飯點的臨近,陸陸續續的在上人。 余飛飛來的早,等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蝦餃就熱氣騰騰的給端上來了,另外還附贈了一份鮮面湯。 服務員端上蝦餃和面湯,順帶拿走了她手邊的牌號。 余飛飛給自己弄了個碟子,倒了點醋,用勺子捻了點辣椒油點了進去,簡單的弄了個蘸料汁。然后用筷子夾了一個,放進碟子里蘸了蘸,星星點點的辣椒油在上面掛著,咬了半個,蝦仁rou眼可見,再將咬開口的半個灌點湯汁進去,繼而放進嘴里,不要太滿足。 一碗蝦餃,她吃的很是消磨時間。 隨手又翻了眼學校論壇,昨天被頂到熱門的關于自己的那個詞條又多了許多的評論。她隨手翻了幾條,便關了。 然后又點開微信,周添很是恰巧的給她發來一張圖。是一份菜單,說周洋請她吃飯,問要不要給她帶個菜回去吃,她說不用,然后拍了一張自己的蝦餃照片給她,問她想不想吃這個。 她沒說吃還是不吃,就感嘆了一聲:天吶,這是外大邊上的那家吧?可太懷念了。 余飛飛問她到底要不要吃,她說不吃了,因為回去肯定沒肚子了,說改天再來吃。 余飛飛說好吧,然后津津有味的又吃了一口。 接著來了一通電話,又是個陌生號,不會又是送快遞的吧?她想,上一個在松阜高中門口接的那通電話說是送快遞的,說實話她都不知道是自己買的什么。 現在又來一個,她接通喂了一聲: “你好,請問是余飛飛小姐嗎?” “嗯,我是?!?/br> “你好,我是來給您道歉的?!?/br> “道歉?”她腦袋里炸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是這樣的,本人從事Trad工作,多半年前,受利益驅使我侵入了你在顧氏集團的電腦終端,然后篡改了一份資料,導致最后您被網絡等眾人非議,實在抱歉?!?/br> 余飛飛夾在筷子上的蝦餃掉進了蘸料里,她將筷子放下,安靜了片刻,然后慢慢的說:“其實,你不止要跟我道歉,你還應該給整個顧氏道歉?!彼麄儞p失的,不只是有名譽,還有整個項目。 “對,我們都應該道歉。對不起。我們也受到了法律應有的制裁,對您個人的名譽損失,表示非常的抱歉?!?/br> 余飛飛直接把電話掛了。 然后放到桌邊沒再去看。 對方可能以為她依舊在氣憤吧。其實,掛掉電話,她也算是原諒他了。 只是不愿再聽他說太多。 她將掉進蘸料汁里的蝦餃夾起,一口塞進了嘴里。半邊臉被撐起鼓鼓的大包,她慢慢打發時間似的,一點一點的嚼。半邊鼓起的臉,隨著她的咀嚼,緩緩的蠕動。 顧臣說,這整件事如果沒有顧氏內部個別推手的助力,其實也不會被推動發展的這么快。 還說,放心。 不過她是個小心眼,難免會計較。 如果是顧臣的話,可以另說。 客越上越多,隔過一個桌子的地方,坐下一個男人,四十多歲的年紀,剛坐下就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咬在了嘴里,接著又摸出了打火機試圖打火,打了一下沒點著,在準備去打第二下的時候過來了一名服務生,過去提醒他說:“您好先生,不好意思,咱們大堂禁煙的?!?/br> 男人哦哦應了兩聲,隨手將打火機丟在了桌面上,然后將煙從嘴邊掐過,卡在了耳朵上面。 余飛飛目光瞥向他那枚打火機,突然想起來她有送過顧臣一支打火機,也不知道他開始用沒用。 她懷疑他一直壓根就沒拿出來用過,不然怎么會一點反饋都沒有? 確切說,那不是一枚打火機,而是一枚啞火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