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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工程上的小姑娘扒著攤子挑揀個沒完。有買給自己的,有給親近捎帶的。 顧臣陳砦他們一群男的坐在路邊等。 這條路說遠不遠,說近也不算近,因為大都是剛爬了臺階過來的,體力消耗有點跟不上,熱鬧的地方停一停,權當休息了。 “這個好不好看?” 陳可微拿著一個用花色錦緞料子秀了一個微字的香囊,下面打的中國結穗子,還墜了塊石料。 給余飛飛看。 守攤的是個老婆婆,整個攤子上全是這種秀字的。 各種各樣的字。 很難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說是拿著香囊到普提寺上柱香,放在佛爺跟前拜一拜,就算是開了光了。 能保平安。 說的很真。 余飛飛她們信的也很真。 “好看。你準備買幾個?” 余飛飛手里已經捏了一個花字,一個陽字,而自己的那個飛字和老爸的海字還沒找到。 陳可微笑著說就買了自己的。 余飛飛隨手又扒拉了一下,捏到手里一個“臣”字。 指頭還惡作劇似的往上面戳了一下。 大多廟宇地界的地氣兒都比較靈。 她剛戳完,手都還沒來得及收回去,頭頂就響起一個聲音,嚇了她一跳: “給你,飛字?!?/br> 他的聲音太渾洌,像是裹著冷空氣的軟軟云層。說他冷,但又是軟的。 余飛飛不爭氣的臉紅了,發著愣,想著他什么時候走過來的? 有沒有看到她捏在手里的“臣”字呢? 小心思百轉千回,想到這里,抓著放字的手微微卷起,泛麻,她想藏起來。 “不是找這個字嗎?” 顧臣將手里繡著飛字的香囊往她眼皮子底下送了送。 她連忙接過,指尖不小心刮蹭到了他溫熱的掌心rou,“是,就是找它?!?/br> “有來有往,能幫我挑一個嗎?身上沒零錢?!鳖櫝紗问殖盗⒃谀抢?,擋住了烈烈朝陽。 余飛飛心下微動,掌心的那個“放”字抓的更緊了。 “好?!?/br> 她聲音軟軟糯糯,還帶著顫音,跟游戲里那個大言不慚,揮刀舞槍、甚至沒通關憤世嫉俗不顧其它的形象有點不符。 不過都挺可愛的。 顧臣勾著嘴角,往旁邊休憩的地方偏了偏頭,說:“挑好先收著,我在那邊等你?!?/br> “嗯?!彼蚓o張而唇角緊緊的抿著。 原本緋紅的臉頰,也瞬間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到了耳根。 抿了抿唇角,心跳如鼓。 同時也蔓延起一股莫名的喜悅。 待人走遠,她方才將攢在手心的那個字晾開,上面濕濕膩膩,早已被汗浸濕了。 目的地高高的門頭上題著燙金的三個大字:菩提寺。 兩廂門匾各執一詞:佛渡正緣去孽緣,靈飛故里避就里 第一句大多人讀的懂。 第二句就讀不懂是說的什么了。 不過此刻香火氣裊裊正盛,高高的大佛立在眼前,朝拜求簽的人潮涌動,來了一波又去了一波。 讓人自然而然就生出了那種身臨異世界的虔誠。 余飛飛捏了捏包帶,里面放著幾個秀了字,保平安的香囊。等下要給它們開下光的。 一共五個,其中一個是顧臣的。 一個二十塊,五個一百塊。 她過來這里特意帶了現金的,因為周添同她講過南禪壇進去里面買東西掃不了碼。還有往功德箱里丟錢取香,也只能是現金。不然總不至于掃二維碼。 畢竟,菩薩哪兒來的二維碼收錢? 五個香囊,她給了守攤的老婆婆一張紅票子。連帶著顧臣的那只也是她付的錢。 他說的沒零錢。 五只,剛好一百塊。 顧臣在聽旁邊的陳砦跟他說些什么,陳砦還一本正經的比劃著手勢,確定是她聽不懂的話。 跟著陳砦來的幾個公子哥同工程部的幾個小姑娘打的火熱。 她剛想著上去搭兩句話,其中一男的就吆喝了一聲:“來來來,不是單身的舉個手,我們等下進去分兩邊站。省的佛爺普渡錯了這姻緣,拆了成雙的?!?/br> 周邊人哄的一笑。 余飛飛也跟著笑,看過去的眼不期然撞上了顧臣的。 他什么時候看過來的?她剛剛笑的好像太夸張放肆了。 結果就是,沒人舉手。 都是單身狗竟成了皆大歡喜的結果。 男男女女打鬧的較之剛剛更甚。 果然,書上說的是對的。 孤單,是一群人的狂歡。 可她開心的,好像不止因為這個。 拜了佛,各自求了姻緣簽。 都是清一色的古詩詞。 陳砦拿著自己的一支犯疑,“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這是什么意思?” 旁邊一他的同伙正在喝礦泉水,噗的一聲吐了另一個人一身。 “滾!”陳砦嗔怒橫了人一眼。 “陳少,那邊有人解簽,你可以讓人給你解一下?!?/br> “不解?!币还纱笊贍敳婚_心的表情。 有人開始忍不住念自己手里求來的姻緣簽。 映著寺內的紅墻藍瓦,像古代公子王孫在深府佳苑舉辦的游詩會。 “聽聽我的,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這肯定不是上上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