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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余飛飛對嗎?” 人沒走到跟前就遠遠的確認。 “梁經理好,我就是?!庇囡w飛抓著包帶往自己身前攏了攏。雖然平時跟周添一起住,總張牙舞爪的,但此刻乖的像個小綿羊。 早上的八點四十五分,余飛飛上了中興地產的第十五層。 剛剛坐電梯時候隨手翻了眼朋友圈,周添那個人精曬了一張圖,矯情十足的還配了幾個字:南禪壇,我來還愿了! 話說,她什么時候去過南禪壇? 外大的四年猶如煉獄,她們個個得化身魑魅魍魎方能逃過一劫。 周添成天跟著自己一起教室圖書館寢室的三點一線,就算破個戒,出去野上一野,也都像是兩個老和尚還俗要開葷似的,念念叨叨,提前幾天的開始三綱五常。揣著隆重的儀式感,想著怎么去破這個戒。 還還愿! 南禪門口蹲著的石獅子,大概第一個不認識她那張臉。 十五樓的裝潢不像一層入口的大堂,看上去多了點古樸雅致,家具擺設都是殷紅實木。出來電梯右拐,梁經理帶她進去了一間辦公室,像是放檔案資料的地方,她從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余飛飛,先坐這邊填下入職資料吧。沒事,包可以先放這桌上?!?/br> 余飛飛應了聲好,過去坐下拿起筆開始寫。 “你的職位除卻外涉實習翻譯之外,還需要兼職行政助理,因為我們之前的助理很不巧的今天剛好要走,領導目前也沒示意要招人,你看——” 這個梁經理話說的很委婉,語氣也不是那種很強勢的類型,聽著綿綿延延的,很舒服。 縱然是這明晃晃加量不加價的剝削悖論。 縱然滲透著令人糟粕的資本家的劣根性。竟也一時怨言不出什么。 再刨根掘墳的去尋就是,她樂意! 就像當年高考要考外大,外大出身的學姐們一個個的在她面前瘋狂咆哮,說外大是包著巧克力的鯡魚rou,那是羅剎鬼門。一入外大悔四年,尼姑庵里書聲一片。 但余飛飛就偏要進,就權當她想當翻譯想瘋了吧。 不過倒也不像學姐們說的那么夸張,男生還是有的。 比如一個班里,獨樹一枝的那種。 余飛飛在法語系二班,她們班也曾有那么個一枝獨秀。 就是開學的第一天,就被一群豺狼虎豹給嚇跑了...... 消失了整個學年。 “行?!?/br> 余飛飛應承的很干脆,頭都沒抬,刷刷刷的寫入職歸檔資料。 “我們是一個月的觀察期,這個人事部門給你有說吧?” 梁經理說完這句話笑了笑。 余飛飛抬頭禮貌應了聲:“嗯,說過?!?/br> “那行,剛好行政助理小李還在,今天一天的時間你們簡單交接一下工作內容。咱們平時呢工作不多,剛好領導出差,要三天后才回來,所以這兩天你就多學多看?!?/br> 很懇切的話,余飛飛再次覺得這個梁經理挺好的。 春風化雨,慈眉善目。 磨平了她心間不少的忐忑。 于是接下來輾輾轉轉見到了小李,年紀不大,也是二十多歲的樣子,短發,看上去很干練。穿著格子襯衫,下面配著牛仔褲,一雙球鞋。 看來辦公室的工作沒有著裝要求,不像立在大堂的那些人美心善的小jiejie們。 比如這個小李,還有那個梁經理,穿著都是自己的風格。 關于工作交接。 余飛飛不是那種上來就問東問西,愛刨根究底的人。也沒問她為什么突然不干了要走,是不是有什么不如意,是自己要走還是怎么回事。 有沒有什么禁忌。 人不說,她也不問。 “這里是顧臣顧總監的辦公室?!?/br> 交接了一部分行政資料之后,她帶著余飛飛拐過一條走廊,推開了一扇辦公室門。 “顧總監?”她平靜的心終于掀起了波浪,砰砰砰的響。白嫖?突然想起了剛剛周添的那句葷話??墒?,不喜歡的白嫖也不香。喜歡的,如果可以,她倒貼都行。 可眾所周知,顧臣,倒貼都貼不上。 “對,顧臣,顧總監。他出差了,三天后回來。這魚需要每天喂兩次,魚池里的臟污垢也要清理一下?!?/br> 魚缸的確夠大,貼著立在半壁墻上。透亮的很。水看上去都是藍藍的。 下沉燈從下往上,更顯得里面的魚五顏六色。 養的真好。 余飛飛摁在魚缸邊緣的指尖收緊泛白。 品味也好。睫毛輕閃,盯著那些魚,抿平了嘴唇。 余飛飛目光往魚缸上打量了一圈,嘴上哦的應著小李交代的話。 灰實木的桌椅,勾蘭玉翠的吊燈,酸枝木的暗格書架。 裝潢也好有格調。 “魚食和清垢的工具在這里?!毙±疃紫律泶蜷_了支撐魚缸下面的柜子門。里面放了一排的各種各樣的魚食?!澳惆凑丈厦嬲f明來喂就行,很簡單?!?/br> 余飛飛聽得的認真,點頭應好。 “顧總監挺在意他這些魚的?!?/br> 小李話說的如同囈語,拿出魚食,捻出幾粒在手心。然后往魚缸里面扔。 “盡量不要出問題,出了問題就、”話說一半,小李卡在了那里,不上不下的。 她話里藏話,但余飛飛倒是聽懂了。來之前就有所耳聞,他對員工,出了名的挑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