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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府用眼角斜了一眼妻子,道“這是人家稷撫臺在不動神色的同咱府上劃清界限,本官浸yin官場多年,哪能真的沒有把柄? 一旦被挖出,本官的烏紗帽,也就是不保了?!?/br> “常言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惠州府咱們早就扎根了,他一個外來的窮小子,還能翻出天去?” 路知府見妻子冥頑不靈,氣的手直抖,道“文芳,素日里你為母族斂財,我也未曾說過你什么,可這次你真的過了!” 門外小廝過來傳話,見屋里面說得特別激烈,試著叫了好幾聲,道“老爺……老爺,撫臺大人那頭有動靜!” “進來!”路知府正說得熱火朝天,過了好半天才聽到門外那貓叫般的聲音。 小廝奉命時刻關注稷澂那頭的動靜。 是以,他一得到消息,就馬不停蹄的過來稟告。 “老爺,那稷撫臺似乎特別看重未央郡主。 他們一進院子,連行李都還未收拾,未央郡主便說想吃將軍樹上的荔枝,緊接著,稷撫臺連官袍都未換,就直接就親自上了樹,給未央郡主摘荔枝?!?/br> 高文芳嗤笑一聲,道“呵,果然是山溝里出來的,根本沒見過世面……” “住嘴!”路知府幾乎是吼了出來。 原本,他還能心存僥幸,但聽到小廝的稟告,便明白稷澂對未央郡主并非是面子情。 敢問有哪個高官在奴仆成群后,還能不顧形象的親自上樹? 定然是愛重到了極致…… 結果,待聽妻子仍舊不知趣,還說那些編排的話,他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 高文芳何曾被這般吼過? 當即,她便懟了回去。 “好啊,老爺可是忘了,當初你不過是個泥腿子,若不是你百般求娶,又有何資格娶到我這世家嫡女?” “娶妻不賢,禍三代,蠢婦! 本官真悔??!”路知府失望的搖了搖頭。 聞言,高文芳只覺得頭上天雷滾滾,整個人仿佛瞬間被雷給劈了。 她死死的捂住了嘴巴,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淌,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負心漢,你親口說不會負心于我的,難不成你還敢休妻?!” 路知府見她撒潑,只覺得氣沖天靈蓋,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怒火。 “高氏,本官自然不會休妻,可你這次必須同未央郡主交好,否則本官就讓你病逝!” 霎時,高文芳的哭聲戛然而止,嚇得踉蹌了幾步,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眼下她的母族勢微,唯一做官的哥哥,也不過是剛從清河縣調來龍川做知縣的,還需要她幫襯,指著給她撐腰很難。 曾經,她最大的依仗,乃是嫁到池府的胞姐,可去年池府被抄家,甚至,還險些滅門。 若是這個男人真的讓她“病逝”,天高皇帝遠的,她就只能做個冤死鬼了。 她眼見路知府甩袖離開,連忙一屁股彈跳起來,攔在他的前面。 “夫君,文芳錯了,嗚嗚……日后都聽你的,我只有你了!” 路知府一見陪著自己近二十年的結發妻服軟,他心里便也跟著軟了。 “你明白就好,那未央郡主不過及笄之年,見識有限,你趕緊去備好接風宴,將人給哄好了。 待時,讓她給為夫,吹吹枕邊風,說不定這幾年,我就能調成京官了?!?/br> “夫君說的是,皇城腳下可比這窮鄉僻壤的強太多了……”高文芳紅著眼眶賠笑。 路知府直接打斷她應付的那些廢話,道“你別磨蹭,準備準備,現在就過去!” 別院。 “嗷嗚……真甜!”夏藕瞌著眸子,享受著提督大人投喂的荔枝。 稷澂一面給小娘子講惠州府的歷史,一面給她剝荔枝殼。 期間,他還要伸手,將她那小嘴兒里的果核,給接過來。 他將瑣碎事物,都交給五個曲去做。 然后,他就陪在小娘子的身邊。 待路知府完成了他的單子,他便要忙著去訓練兵士,怕是不好再抽身陪她了。 是以,他辛苦些,也是應該的…… “大人,郡主,門外的知府夫人高氏求見?!睖粕准业膬鹤优c兒媳婦,充當了門房的活計。 夏藕將小嘴兒里的荔枝核,吐到提督大人手上,問道“高氏?同池瑤她母親,可有什么關系?” “高文芳乃是池瑤的姨母,她算是低嫁,但上不用侍奉公婆,下無叔伯妯娌,夫妻二人單獨居住在惠州府,之前多得外家同池府幫襯。 高知縣二榜進士出身,也不是那渾的人,一路從知縣做到了知府,日子也越過越紅火?!?/br> 夏藕翻了個身,老神在在,道“那這高文芳可比起她高嫁的胞姐,小日子舒服多了……” “一般常年安逸的人,都會變笨?!?/br> 稷澂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躺在美人榻上的小娘子。 小娘子被他養的極好,就算躺著也依然難掩婀娜之姿,小臉有紅似白的,臻首娥眉,鼻梁秀挺,杏眸如墨…… 第198章 令人窒息的驚艷 夏藕梢微挑轉目過去,朝提督微微一笑。 小樣兒的,不就是暗諷她過得安逸,所以便笨了? 哼,這話說的就跟她之前很聰明一樣! 稷澂見小娘子皺著小眉頭,審視的望著他半晌,最后,對著湯家媳婦,搖搖頭,道“不見,讓人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