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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澂:“……” 小娘子最會甜言蜜語,蠱惑人心了! 他掃了一眼 福娃滿是喜色的臉上驟然一沉,擺了擺手,讓人將池瑤攙扶下去,近處就醫。 雖然,那胎兒是他心中的孽種,但畢竟稚子無辜,何況他真心愛過池瑤,哪怕她對自己無情,他也不愿看著她一尸兩命…… 池瑤雖然被攙扶下去,但稷業等人的杖責,卻沒有停手。 錦衣衛們繼續掄著棍子,各自打了起來。 “啪……啪……啪……啪……” 眾人被打得,生生地昏死過去,又活活地疼醒。 在昏死與醒來間,來來回回。 “啪……啪……啪……啪……” 不知過了多久,五十杖終于打完。 牟斌回來,向福娃復命。 “回稟殿下,五十棍杖刑已打完,除了稷業,建昌伯等人都已經暈死過去了?!?/br> “既然已經完成父皇之命,那就將人都抬回詔獄吧!” 福娃擺手,面上看不出異樣。 只是,心里卻暗暗吃驚,想不到稷業竟是個硬骨頭。 夏藕瞇了瞇漂亮的眸子,瞧見稷業被拖下去時,向她們這頭看來。 大概,稷業在受刑時,疼得厲害,手中狠狠抓緊衣袖,指甲都被抓得翻起,血液滴滴落下,被拖出一路血跡。 這位仁兄是個狠人,日后要多設防些。 稷澂的視線掃了過去,牽唇笑了笑。 記得前世稷家覆滅后,稷業是唯一全身而退的人,卻一顆心撲在池瑤身上,為了池瑤赴湯蹈火,心甘情愿成了她手中的刀…… 稷業盯著夏藥等人的同時,也注意到了稷澂。 那個被除族四叔的獨子…… 明明距離不近,他卻能清楚感覺到稷澂的冷意,似是還透著鄙夷? 那種無悲無喜的疏遠,仿若比沒有交集的陌生人,還要無感。 難道稷澂不恨他們對四叔做下的那些事? 稷業忍不住恍惚,趕緊回神。 神不外露,他可不是太子,隨時隨地的恍神…… 待稷家人陸續被拖下去后,禁衛軍統前來稟報,說在這些來看熱鬧的人群中,并未找到“未央郡主”。 夏藕:“……” 也不知日后她頂著這個名號亮相時,眾人會是如何神色? 福娃忙幫著打圓場,剛一開口,就見夏藕拉著夏藥,邁著毫不客氣地步伐,迎面走來,還故意從他的身邊擦過,對著自己翻了個白眼。 好吧,父債子償…… 他不冤…… 而夏藥則都走過去了,猛然想起來是怎么回事,又回過頭瞪了福娃一眼,無聲的將福娃給鄙視了。 “哎……”福娃幽幽嘆息。 他的父皇,難道不是她的父皇嘛? 罷了,誰讓他是長兄,讓著meimei就是了…… 夏藕也沒走遠,而是將福娃桌案上的十多只朱砂筆,給掃蕩一空。 每每睡覺前,提督大人都會給她講個故事,不僅有趣,還能增長見聞。 其中,有一個故事就是。 每當砍頭時,只要監斬官入座,朱筆一點,緊接著劊子手的鬼頭刀,就砍到死囚的頸部之上。 侍人頭落地之際,劊子手就會用一個饅頭塞入脖頸,止住鮮血外噴。 當然,劊子手也不是善男信女,都是死者親屬用厚禮賄賂,才會如此仁善的。 緊接著,劊子手在殺人后,便要提頭來見監斬官。 劍斬官照例用朱筆,在那死囚的人頭上點一朱砂點,而那支朱砂筆就會有人出高價買去,以壓邪驅魔…… 夏藕聽著這個故事后,才明白原來砍頭,也是能發財的。 她本以為今日不會見血,便沒有提前準備,誰知道竟發生稷府家丁鬧事被正法的一幕。 夏藕不敢同死尸打交道,將一大把朱砂筆通通都交給了牟斌。 她尋死著這個姐夫還未轉正,怎么樣也要巴結一下自己不是? 果不其然,牟斌一見是小姨子要自己幫忙,那叫一個熱切,下手利落極了。 須臾間,完成任務。 他將點好的朱砂筆,都交給了夏藕,眼珠子卻看向未婚妻,神色中透著求贊賞的神色。 夏藥則皺緊雙眉,用帕子掩住口鼻躲得遠遠的。 這都是什么人啊…… 稷澂直奔著他們那頭,疾步走過去。 在小娘子伸手之際,快一步接過朱砂筆,道“多謝?!?/br> “不謝,都是自家人……”牟斌憨憨的笑笑。 想不到當初尋自己救太子的少年,竟會成為自己的妹夫,因緣際會可真是妙不可言…… “夫君,這辟邪法寶市場價多少一支?”夏藕眨著眼睛看著他,一派天真爛漫的模樣,眼里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這毛筆是她白來的,隨便賣賣,便都是賺的錢。 她搓了搓小手,又甜甜道“十兩銀子一支朱砂筆,如何?” 牟斌搶答,道“西市一年也出不來多少砍頭的死囚,記得上次有富戶出百兩銀子,還都沒求到呢!” “百兩銀子……”夏藕覺得自己要發財了。 商機??! 她賊兮兮的湊到牟斌跟前,小臉堆笑。 “姐夫,這起碼死了有百十來口,小藕趕緊去多買些狼毫筆來,咱們待時五五分成,姐夫也趁著這個機會,給我家藥姐攢個聘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