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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還在喋喋不休。 無休無止…… 一時間,福娃陷入一片黑暗。 他聽不到旁人在說什么,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看不到任何的光。 耳邊盡是嘈雜,盡是那些人對他cao縱安排,他就像提線木偶一般,任人擺弄。 倏忽,他想起稷澂和自己說的那些經歷,世上不僅他一人苦,就算是文武雙全的稷澂,也是如此。 這般一想,心里的那股子窒息感,總算淡化了。 眼前,慢慢的又恢復了光亮…… “燳兒,你看你三表妹稷芷如何?”稷貴妃見兒子不說話,用力的推了推他。 福娃剛有所緩和的情緒,被這一句激得再次壓抑起來。 他不想在當太子了…… 他受夠了! 他攥了攥拳頭,得到“父皇,兒臣累了,不想再做太子……” “你說什么?你是天家唯一的皇嗣,再開什么玩笑,這一點也不好笑!”稷貴妃面上的笑容皸裂,神色驚駭。 福娃不由自主的將目光在稷貴妃身上頓住。 看看,看看……這就是他的母妃,若是旁人的母親,一定會關心兒子是否受了什么委屈,而在他的母妃眼里,這不過只是一個玩笑。 福娃看透了母妃的心思,謙卑恭謹的起身,跪下道“請父皇為江山社稷,臻選出身清白、才貌出眾的女子,為朱姓皇族開枝散葉?!?/br> “朱燳你在說什么?你讓你父皇選妃?”稷貴妃的臉色幾乎黑到滴水,憤憤地質問著。 她萬分差異,她想不明白素來乖巧懂事的兒子,為何會說出如此誅心的話。 “父皇,兒臣不想再做稷家固寵的工具,兒臣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天底下的百姓都能看見兒臣頭頂的綠帽子,而母妃的眼里卻只有她的母族?!?/br> 福娃望著稷貴妃暴躁的神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埋在心底的話一口氣道盡。 道仁帝眼底流露出心疼,卻有不好說媳婦不好,道“燳兒,起來,有話好好說……” “昨日,兒臣回宮時就說了,母妃的外家在外肆為jian利,搶莊田,以至于家奴上街群毆,還招納無賴,為非作歹,驕橫非常,甚至用活人為祭品祭祀。 可母妃卻只關注稷步因兒臣而死,今日又提選稷家女為太子妃。 母妃,您可知道稷步對兒臣的辱罵有多傷人,他打在我身上棍子又有多疼!”福娃怒極反笑,笑得悲涼。 “什么母妃的母族,那也是你外家,你忘你舅舅們多疼你了? 再說步兒都因你而死,你如何還能計較這些?” 陌生的感覺讓稷貴妃的心尖微微一麻,卻本能的為母族開脫,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福娃瞇了瞇眸子,道“母妃,說一句大不敬的話,但凡有一日兒臣繼承大統,便是清算稷家之時!” “啪!”稷貴妃抬手一個耳光打在福娃的臉上,吼道“放肆!” “呵……”福娃眼含淚花的笑笑,看得令人發苦。 他不是提線木偶…… 他不是! 緊接著,他解開衣衫,一層層地褪下朱紅色的蟒袍,身上的傷痕落入眾人眼前。 “這就是稷步打的,是他想置兒臣于死地,我才會調換我和他的衣裳。 火燒稷步的時候,錦衣衛已經到了稷家祖墳的門口,是建昌伯親自下令讓一干人等去阻攔錦衣衛,再活活燒死祭品完成祭祖之禮。 通通都是稷家自作孽,他活該喪子!” 第98章 妄圖混淆皇室血脈誅三族 “你舅舅從沒想用你祭祖,從沒想,那都是意外?!别①F妃看到兒子身上的傷,眸子一紅,有些心疼,但還是幫著母族解釋起來。 福娃最是聽不得母妃為稷家開脫的言語。 他腥紅著眸子,道“他稷家子侄的性命是命,旁人的命便不是命了?誰不是父母生,爹娘養的?” “伺候太子更衣?!钡廊实蹖χ赃叺膶m人吩咐道。 他見媳婦還有話要說,忙將人攔住,繼續道“今日不提旁的,父皇只問你池大小姐腹中的胎兒,可是燳兒的骨rou!”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我連她的手都沒碰過,是在我去向她與白笙討說法時,他們先給我下了迷藥,又將我投入泡子河,要淹死我! 若是沒有……夏……稷澂,母妃的太子早就駕崩,喂魚了! 所以,母妃是要你的母族,燒死兒臣的恩人?” 福娃瞠目怒吼。 若是以往福娃也許還會猶豫,但此刻他情緒激憤,不管不顧的一口氣全部吐露干凈。 稷貴妃心虛的更咽,道“本宮沒有,沒有……” 道仁帝一聽池瑤欺君,當即從龍椅上起身,道“稷澂,太子所言可屬實?” “千真萬確?!别h首,碎音清冷,眸底墨云翻涌。 道仁帝因為稷貴妃的緣故,優待外戚,追封岳父稷巒為昌國公,妻弟稷鶴齡為清河侯、稷延齡為建昌伯,甚至為稷貴妃建立的家廟也十分壯麗。 稷貴妃放縱家人肆為jian利,朝臣時常進諫,今上卻因稷貴妃之故,從不約束外戚。 “好呀,這是翅膀硬了,膽子也大了,都敢欺君了?!”道仁帝氣得臉色都發紅了。 他舍不得教訓兒子,又不忍說媳婦,那就只能向外人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