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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憶南暗笑,造個謠就有由頭了,不但不讓老謀深算的人起疑,還能叫人看扁了唐粒,她還真是亂拳打死老師傅。沈庭璋叫他去走過場,他就去走,讓幾個做建筑的分公司把合同拿出來瞧瞧。 周憶南“漫不經心”,分公司的總經理也漫不經心,向他敞開檔案室,新總裁在位一天,場面功夫是要做一做的。 有那半份合同打底,周憶南查得有的放矢,篩查出兩個工程項目,都在本省縣級市。他想找個借口去工地看看,卻被沈庭璋指派了新任務: 公司在某三線城市有個商業步行街項目,項目經理出了狀況。此人情婦無數,對其中一人認了真,但女人另有所愛,項目經理痛恨被戴綠帽子,啤酒瓶一磕,扎進了“jian夫”頸動脈,人當場就不行了。 項目經理失手殺了人,連夜攜款逃竄。周憶南得去千里追索此人,他可能藏匿的地點,往哪兒走,都得摸得一清二楚。 沈庭璋不懷疑警方的能力,但錢不等人,項目經理很可能會轉移錢款。多坐幾年牢也要保住錢的大有人在。 項目經理是子公司員工,沈庭璋向唐粒匯報了此事,周憶南奔赴北方。 周憶南和7號都是發現和解決問題的關鍵人物,唐粒默默給他倆記了功,等事情水落石出再獎賞。她和老張計劃夜探縣級市工地調查劣質鋼材,秦嶺舉手:“算我一個?!?/br> 唐粒問:“你又想被人打嗎?” 秦嶺笑臉一僵:“工地又鎖不著我?!?/br> 唐粒嫌秦嶺礙手礙腳,秦嶺扭臉跟老張撒嬌:“爸,唐米立對我很差,我想去工地怎么她了,多個人多個幫手,爸,你說說她吧?!?/br> 老張發話:“秦嶺追求進步是好事,你不能讓他成天在家貓著?!?/br> 老張搞了一輛外觀很低調的車,兩個多小時后到了工地附近。三人下車,一人一頂安全帽,在夜色里潛行。 秦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泥土地里,突然想起攜一百萬現金到華夏城項目撒錢那天,父親罵他不戴安全帽。 就在那一天認識唐粒,但不知道父親的生命那么短暫。秦嶺仰頭望天,月亮隱在云層里。 三人分工,唐粒和秦嶺貓在暗處放哨,老張舉著小手電評估建筑用鋼,果然是劣質貨,他正拍照,有個男人牽著大狗巡邏而來,大喝:“誰在那里!” 作者有話要說: 豆瓣閱讀上有我現實向小說《天作之合》,作者署名扣子,兩對情侶的故事:女師男徒、年齡差。感興趣的去看。 第26章 燈光大作,三人無處遁形,奪路而逃。巡邏人以為是小偷,大喊起來,工地里聞聲沖出幾人。 大狗狂追猛吠,秦嶺飛跑,險些被一塊凸出的鋼板戳到,右腳一崴,被唐粒拽住。 眾人越追越近,秦嶺崴了腳,跑不快,老張讓唐粒逃走,她是總裁,不能被人認出來。 唐粒讓老張陪著秦嶺,兩人被擒,幸好唐粒早有準備,順手撈了點東西在手,塞給了老張。 工人們人贓俱獲,老張把秦嶺護在身后,被連踢帶踹了幾下也沒還手。 兩人態度端正,保安隊長從秦嶺錢包里翻出他“從別處偷來的”大幾千塊錢,讓他和老張滾。 秦嶺被老張攙扶著離開工地,車停到酒店門口,唐粒跟老張一左一右地扶著他進大堂。 在前臺辦入住,秦嶺提議:“爸住一間,我和唐米立住一間?!?/br> 這家伙跛著一只腳跳著走,沒準會摔跤,唐粒嘆口氣,開了兩個標準間。 進屋后,唐粒把包扔在沙發上,從購物袋里拿出路上買的藥去老張房間。老張在工地上護住秦嶺,后背被打得叭叭響,青了一大塊。 秦嶺脫鞋脫襪,把右腳翹在桌上查看,唐粒給老張貼上膏藥,回屋嚇一跳。秦嶺的腳丫子腫得老高,她趕緊去燒熱水:“得做個熱敷再揉開?!?/br> 秦嶺燙完腳,唐粒為他越揉越難受:“答應你爸照看你,卻總害你受傷。下次不準再出來。秦山令,我喜歡別人喜歡四年了,結婚是迫于形勢,不是來真的,你別把自己當賢內助,好好的就行,好嗎?” 秦嶺哈地一笑:“你還真能給我戴高帽子,我就是想找點樂子?!?/br> 跌打活絡油效果不錯,秦嶺睡下了。唐粒這個人當了官,脾氣見長,但有時也能虛心接受批評意見,幫他揉腳時一點也不兇。 老張拍到一些照片,唐粒對著網上的資料比對規格型號,周憶南打來電話,她看了秦嶺一眼,走到衛生間去接。 唐粒壓低聲音說話,秦嶺睡得迷迷糊糊,喊道:“唐米立,我要喝水?!?/br> 縣級市最好的酒店也才四星級,房間不大,電話那頭的周憶南聽到這聲呼喚,氣氛一時僵滯,唐?;艁y地掛了電話:“我還有事,晚安?!?/br> 手機里傳來忙音,周憶南在燈光下呆坐。秦嶺喊唐粒是專屬稱呼,哪怕是在外地,他們依然住在一起。 外面在落雪,街燈昏茫。如果不是被沈庭璋弄來找人,和唐粒通力合作的人應該是自己。 十一月初的北方小城,冰天雪地,想念無可遏制。周憶南坐在車里,讓司機開往省會城市。汽車馳過暗夜,像夜晚的航船,他點開手機里的音樂,音量開得極低,若有似無,是三年多以前,他唱給唐粒聽的歌。 是在初夏,畢業在即,校園里響徹驪歌聲。那時周憶南在商業銀行做事,偶爾才回學校,有個夜晚經過cao場時,他看到同一屆相熟的同學和籃球隊的人圍坐在草地上談天說笑,各自拎來塑料桶,放些飲料零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