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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早又感激又不服:“秦嶺連項目書都看不懂,就算他上位,他也需要你幫他,他要是趕你走,華夏就等著完蛋吧!老秦能看著華夏完蛋嗎?!” 江岸笑了:“老秦不至于那么昏聵,但小秦不按常例出牌,他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br> 酒喝到中途,江岸被助理的電話叫走了,章早無處可去,一杯接一杯把酒喝完。酒足飯飽,他踉踉蹌蹌走出餐廳,瞥見手腕上的傷痕。 神秘人會不會是秦嶺派的?秦嶺砸了他的飯碗,還整人干嗎?為丁雪出氣?但表姐弟關系很生疏,何況秦嶺視江岸為眼中釘。 怪就怪秦遠山私心太重,他栽培江岸之心不假,但親兒子一鬧,他就沒轍了。 熱騰騰的夜風撲面,章早越想越窩火,罪魁禍首是秦嶺,秦嶺至今沒入職華夏集團,憑什么當著員工的面揭開川菜館的事? 剛才的酒水味道極好,江岸說是從汀蘭會所拿的,秦嶺經常在那里喝酒。章早油門一踩,開往汀蘭會所,途中找人幫忙換上套牌。 等了沒多久,一伙人勾肩搭背地出來,當中一人好像是秦嶺,但天色黑,看不分明。沒關系,章早記住了車牌,秦嶺回國后開的是秦遠山的車,秦遠山有拿連號的習慣。 云AOK123開出,章早跟了上去。車開向生活區小路,人跡罕至,他心一橫,直撞上去,然后猛打方向盤逃逸。 上次跑車出事,小五開車沉穩了許多,那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撞來時,他車速不快,但對方下了狠手,撞得勢大力沉。 車被撞飛,整個車身伏在地上,兩個前輪爆胎,跟車身分離,車前擋風玻璃也碎得不成樣子,兩個安全氣囊也都彈出來。 小五頭破血流,打了報警電話,他今天請客,沒喝酒,但凡開快一點,小命就交代了。 回家路上,章早狂吐,風一吹,他酒醒了,驚起一身冷汗。他用了套牌,但云州城區處處天眼,無論秦嶺出沒出事,一定會報警,警察早晚能查到他。他心慌意亂,緊急聯系江岸。 江岸顧不得多罵章早,電話打給秦嶺,秦嶺沒接,打給秦遠山,秦遠山仍在外地分公司。 江岸急了,驅車趕到秦家,住家阿姨說秦嶺剛出門了,他朋友開他的車出了車禍。 車里不是秦嶺。江岸遞上一支好年份的香檳:“別人送我的,我聽說秦嶺喜歡這款?!?/br> 離開秦家,江岸去了距離章早肇事之地最近的醫院,躲在暗處看到小五頭纏繃帶,被人從搶救室推出來,這才放心。這時手機收到信息,章早留了一句話:“我得找個地方避避風頭?!?/br> 江岸怒罵了幾聲,第二天才給秦嶺打電話:“昨天阿姨說你朋友出車禍,沒事吧?” 小五受了驚嚇,直說最近流年不利,傷好了要找個寺院拜一拜。秦嶺壓根沒察覺跟危險擦肩而過,問:“干嗎突然給我送酒?” 江岸說:“每次喊你喝酒,你都說有事,正好路過你家,就給你試試?!?/br> 秦嶺按了電話。江岸如常工作,中午時在走廊里和溫迪偶遇。溫迪點頭致意,江岸忽然躊躇,問她知不知道岐園最近有個玉雕展,溫迪笑道:“我預約了?!?/br> 岐園是清代園林,云州最負盛名的景點之一,江岸詢問溫迪預約的時間,他也想去看看。溫迪微微驚詫,但上次江岸才送過她喜愛的意大利原版小說,她不排斥江岸,應承了。 周六下午,兩人相約去看玉雕展,溫迪吃驚于彼此竟然很談得來,每每能觸及到會心之處??赐暾褂[,兩人都意猶未盡,去園林里的茶樓繼續談天。 茶樓對著一池白荷,九月初,仍有零星的荷花盛開。江岸說那位意大利作家出了新作品,出版社剛找人翻譯,將在海內外同步出版,他可以找編輯索要內部傳閱的文檔,讓溫迪先睹為快,但溫迪更愿意買書支持,江岸很遺憾:“本來還想讓你給我講講新故事講的是什么,我很喜歡她?!?/br> 溫迪問:“你看過她的書?” 江岸說:“只看過中文版,就是你說翻譯得一般的那本?!?/br> 這年頭讀書的人少,江岸竟然讀過一本女性主義的小說,溫迪很錯愕。江岸說繼父在大學教比較文學,他自謙受繼父影響,看過“一點”書,能拿到那本意大利原版小說是繼父幫的忙。 只要是好故事,江岸都看,他不理解的是人就兩種性別,作家非男即女,寫作自然有所表達,但男人寫的故事通常不會賦予性別主義,溫迪笑道:“因為這個世界到目前還是男人做主,男人的觀點是主流聲音,所以需要強化女性力量?!?/br> 以溫迪的經驗,絕大多數男人都會反駁:“如今男女平等,女人的地位已經很高了?!苯稕]說這種蠢話,他舉起右掌貼在耳畔,示意在聽,溫迪看笑了。給秦遠山當特助幾年來,她只把江岸當皇親國戚,江岸也慣常展示出精英風范,原來胸有別有溝壑。 江岸像是看出溫迪的想法,嘆息以前交流限于公事,竟不知身邊就有個談得投機的人,若不是等下還有工作,他很愿意接著聊下去。溫迪發出邀請:“我加入了一個讀書會,你哪天有空,也去看看?” 江岸一口答應,他離開后,溫迪喝著茶,風中隱隱有花送香,再過一個月,桂花就要開了。 第12章 一場雨落下來,云州立秋了,但雨過天晴,氣溫又回到盛夏。唐粒被招到市場部擔任市場分析員,丁小童和郁菲都羨慕她,不過唐粒一調走,正好剩下兩個留用名額,她們放松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