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曾牽過她的那只手。 她的記憶開始紛飛,好似那樣的溫度,她時時想起來,都似親身體會。低血糖真害人,司珂想,她別過臉去,不再看那只手,說:“我不吃糖?!?/br> 明明展館里非常吵,可撥玻璃糖紙的“咔咔”聲好似無孔不入地盡數攥進司珂耳朵里。陸行川撥了一顆,遞到司珂唇邊,“吃吧?!?/br> 司珂的頭往后一偏,躲開了,這樣曖昧的動作,不該。 陸行川有些惱了,她這樣子明顯是低血糖很嚴重了,幾口甜豆漿根本不管事,他方才特地跑到服務臺,要了兩顆擺在臺面上供人隨拿的糖果。不知珂珂是怎么了,偏這時候耍起小孩子脾氣來,還一副要和自己劃清界限的樣子?!暗脱菚廊说?,知道么?你想餓死么?” “嗯?”司珂完全沒想到這個層面,她單純以為陸行川在散發個人魅力,瞎撩她。這時才反應過來,“我沒低血糖過……” “要我喂你么?”陸行川將橙色的糖果放到自己嘴里,準確地說,糖果只卡在了他那雙看起來很是薄情的唇瓣間。 司珂一驚,伸手拿過她掌中另一顆糖,撥了糖衣,扔進嘴里,“吃了?!?/br> 陸行川唇齒一碰,將橘子糖卷進嘴里,含了起來,“你早上沒吃飯?” “嗯,不是。我,吃了一口酸奶?!?/br> “一口?酸奶?”陸行川有些嫌棄,“你這么大的人了,基本常識都沒有么?”他說完覺得自己口氣有些重了,就緩了緩,“以后包里隨身帶幾塊糖吧?!?/br> “我畢竟年輕,沒得過。不像你老人家,生活經驗豐富?!彼剧鎻那熬筒幌矚g陸行川這樣的口吻說話。如當初在圖書館門口被雨淋時,那句,你腦子里除了談戀愛沒有別的事么,也是這樣的語氣。她忽然想起來,覺得很傷人,出口就懟了起來。 可陸行川好似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還問:“所以你以為我和黃文欣在一起了?” 司珂反問:“你不是和她一起出國的么?” “沒有。只是都去了德國而已,課程專業方向學校都不一樣,在德國的三年,我一回都沒碰見過她?!标懶写ù藭r才明白,為何之前司珂說他是騙子,又叫他渣男,“所以,你誤會我和她在一起了,所以說我是騙子?” “沒,沒有啊?!彼剧嬗X得這個烏龍鬧大了,還好是范圍很小。 “我說的話,你從來都不上心?!标懶写ǖ穆曇魳O低,帶著碎了一地玻璃碴的傷心。 從前,他不止一次和珂珂說過,她不喜歡黃文欣,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為什么從前如此,眼下亦如此。司珂她,從來都不記得自己說的話么? 司珂轉頭看著他,如只失落的狗,她只想逃開,就起身,“謝謝你的糖?!?/br> “誒?珂珂!”溫森跑過來,見司珂快步走過,跟她打了聲招呼又朝著陸行川走來,“師父你怎么在這?我找了你好幾圈!” 陸行川拿起身邊的豆漿,是司珂走時忘了帶走,喝了一半的豆漿。他默默地喝了一口,“你找我?” 溫森愣了一下,“剛才讓我去買豆漿,你不是說只要一個,你不喝送人的么?怎么?沒送出去?” “送出去了,”陸行川又喝了一口,“我想喝?!?/br> 嗯?送出去了,怎么他還在喝。溫森也不好刨根問底,就指著司珂的背影說:“師父,珂珂是不是很漂亮?” “別叫她珂珂?!标懶写ㄌы?,眼神中帶著壓迫人的氣場。 “我想——”我想追她的話還沒說出來,溫森就被陸行川打斷。 “稱呼不對?!标懶写ㄕf。 “那叫什么?”溫森問。 陸行川說:“師娘?!?/br> “?。?!”溫森覺得腦中萬點暴擊!師父這是攔路虎么?他這是捷足先登么?“不是,哥,你逗我呢?” 溫森是東輿汽車二把手溫正的小兒子,名副其實的太子爺,陸行川是總設計師Albert的關門弟子,即便溫正三番四次帶著溫森拜訪Albert,他也沒有應允收溫森為徒。 Albert作為德裔華人,知曉幾分國內的人情世故,最終同意讓陸行川帶溫森,也算是給足了面子。 是以溫森雖然嘴上叫著陸行川“師父”,可骨子里,他也不怵誰,師父要真是橫刀奪愛,他即便可以成全,也得討論出個先來后到。人情得讓師父欠下才是。 可他的算盤沒打對,陸行川的眼里是十分堅定不容置喙的眼神,“珂珂十八歲的時候,就跟我在一起了。工作場合,我們視對方為路人,這是對工作抱有的敬畏之心。不信你去問問她?!?/br> 溫森頭一次明白被驚得“虎軀一震”是什么意思,就是他當下的心情。擦,還好他沒把“我想追她”四個字說出來,此時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懸崖勒馬了,不然到時候師徒情分沒得做,回家勢必要被老爸一頓胖揍。 “般配!真般配!”溫森態度360度大逆轉,“師父,中午吃啥去?需要訂餐拿過來么?”展廳離吃飯的地方很遠,陸行川想著要借機將各大品牌的概念車和新車型都看一遍呢,就說了聲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飯一口氣吃了兩個雞腿的緣故,司珂覺得自己神清氣爽,吃飯的時候還買了兩大包霓虹玻璃紙的橘子糖,關鍵時刻能救命不說,橘子味兒真的很好吃。但是她并沒忘記之后的動漫展,因此吃完飯就一直在展館附近溜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