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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洪業和祁懿康兩人還在那邊聊著,燕辭云腦中卻是忽的炸了開來。 之前他讓人找到了幼時伺候祁懿美的老嬤嬤求證,得到的結論卻是,她小時候確是左臂上有痣,胸口有塊很小的胎記。 一切都對的上。 胎記的事他試探過小青,小青所答與祁懿美所言一模一樣,至于那顆痣,他自己更是見過不只一次,根本做不得假的。 似乎真的是他想錯了。 彼時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他太想得到她了,所以才過于敏感的生出了那些想法,也許祁懿美就是祁懿美,文迦的話也不過是隨口一說,南疆的蛇與西域的蛇也終究不是一個品種,不能相提并論的。 就在他已然要放棄這個念頭時,祁懿康卻是不經意的說起,她入宮前和入宮后的字跡完全不同,就像是兩個人一般。 燕辭云記得,剛入宮的那年她說過她因為手腕上受了傷,寫字很亂。 可是再亂,也不該是全然不同,一個人寫字的習慣體現在字的每一處細節上,即便是手受了傷,字寫的亂,細節上的習慣也是不應改變的。 除非入宮的根本就是另一個人。 這般想著,他倏地起了身。 “我去外間透透氣,你們先聊?!?/br> …… 祁懿美這邊見過了瓊月公主,便真的去方便了下,回來的路上見著月亮已經出來了,路上隱隱可嗅到秋日里的桂花香,只覺得月光花香,愜意的很,也沒著急回去。 反正是自己家,也沒什么顧忌,祁懿美便四處溜達了起來,從宴客的大廳出去了,四處走了一大圈,最后來到了自己的院子。 因著主院里在宴客,這會兒各個屋里的下人們都過去幫忙去了,祁懿美這個大多時候都空著的院子里也沒什么人,她幾步走進去推開房門,想著晚宴還要好一會兒才結束,和些不大熟的人說著那些場面話怪累人的,還不如在自己屋里躺會兒。 房門應聲而開,祁懿美踏進屋內,卻發現屋內卻站著一個人,不由嚇了一跳,定睛一瞧,才放松下來。 “云妹,你怎么在這啊,嚇死我了?!?/br> 祁懿美一邊說,一邊進去將燈點了著。 燈光照在二人的面上,燕辭云一張俊面在搖曳的光線里忽明忽暗,他怔怔的望著她,一言不發。 祁懿美上下看了看他,疑惑的道:“怎么了這是?” “祁懿美,你入宮前我雖與你不熟,但也聽過旁人言,祁丞相的獨子書讀的好,字也寫的好,品性容貌更好,頗有其父之風?!?/br> 說著,燕辭云緩步行到了她的面前,一雙眼盯著她,輕聲道:“后來你進了宮,卻與傳聞中全然不同,尤其是你的字,根本不像是旁人口中的那般?!?/br> 祁懿美輕聲笑了下,一副不甚上心的模樣道:“你這般嚴肅的樣子,我當是什么事呢,你說這些還不簡單,你想想,我父親多嚴厲啊,我在他身邊,我不好好讀書不好好寫字能行嘛,這進了宮,你和貴妃娘娘對我寬厚,我自然就松散了些,不愿意學什么做文章也就不逼著自己學了。至于字嘛,我不是解釋過,我進宮前手腕受了傷,字就寫不好了,你忘了呀?!?/br> “我原也以為是如此,你雖是不喜學那些文章,可是你機智聰敏,確是有一顆會讀書的腦子,想來從前在大舅舅身邊書讀的也確是不錯?!?/br> 祁懿美點頭,道:“對嘛,就是這樣,你一天都胡思亂想些什么,難不成你連我都要懷疑?” 燕辭云忽的伸出手執起她的手腕,在燈光下細細的瞧了。 “別看了,當時傷的是骨頭,不是外傷,外表看不出的?!?/br> 燕辭云緩緩放下她的手腕,凝視著她道:“一個人寫字的習慣是改不了的,即便你手受了傷,字比從前亂了,也應是與原先的字跡有幾分相似的。我本來也只是懷疑,所以才來到了你這里,想尋些你從前的墨跡對比一二。 只是我翻遍了你屋子里所有的東西,也沒能找到你從前的哪怕半個字。 這太不正常了,祁懿美,我想不明白,為什么你的屋子里連擺設都盡量保留著原來的樣子,卻偏偏帶字的東西一個都沒有,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銷毀了它們?!?/br> 燕辭云的目光漸漸的帶上了幾分壓抑不住的激切,他雙手扶上她的雙肩,將她固定在自己的面前,喉間微動。 “阿美,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大舅舅給我表哥找的替身?你是不是、是不是……其實是個姑娘?” 祁懿美面上的云淡風輕漸漸的收了,一雙眼里漸漸聚起了冰霜,半晌,猛的伸手將他的手臂打了掉。 “燕辭云,你是不是瘋了???你有病吧,憑空的臆想出這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你要發瘋你自己盡管瘋去,不要帶上我。什么我是個替身,我是個姑娘,呵,虧你想的出來!” 燕辭云面上一片平靜,沉默的望著她,顯然全不為她的惱怒所動,依舊堅持著要她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作者有話說: 第111章 祁懿美嗤笑一聲,微蹙了眉,道:“我當年手腕受傷的事全家都知情,如何能做得了假。至于你說的什么銷毀字跡,更是無稽之談,十歲以前寫的東西了,誰還會留著,燕辭云,你十歲前寫的東西還能找到?” “我能找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