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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恨著那個聶懷嶸的,一樣的名字,一樣的經歷,一樣的愛人,而那個人卻傷了小公主,他怎么可能不恨。 “是嗎?”席云素喉嚨里堵得厲害,她啞著聲音,放空的眼神不知道盯著何處,“你多了莫名其妙的夢境,又怎么說?沒有夢境,你察覺不到心意,你我不過是陌路之人,你何必怪他?!?/br> “跟夢境無關,我說過了?!?/br> 聶懷嶸一下就激動了起來,臉都紅了,大高個在小公主跟前焦躁地走來走去,眉眼間染上了怒火,出說來的話,卻無端少了氣勢,多了委屈。 “沒有夢境又怎么樣,見到你的眼淚,我就已經坐立不安了,可你呢,什么都不跟我說,受了委屈不說,心里難過不說,遇到困難更是不跟我說,你情愿相信外人,想要銀子了,寧愿和安景思合作,也不要我的,我把私庫交給你,你離開聶府就還給我了,想要有自己的勢力了,推舉安景思進禁衛軍,也不要跟我合作,禁軍多大本事,能跟十萬西垂大軍比嗎?” 越說,聶懷嶸心里越不是滋味了,他就在她的眼前,任她予取予求,小公主非要舍近求遠,從來沒有想過跟他合作,這種不被信任不被依靠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為什么就是對我沒一點信心呢?”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能為小公主做的,可小公主就是對他毫無所求。 她要休夫,他認了,她培養信任別人,他因為夢里的聶懷嶸做的那些破事,他也咬牙忍下了,能為小公主做的,他都做了,為什么,為什么到了如今,小公主還要來質疑他對她的心意。 席云素被聶懷嶸的問話,弄得無措起來了,“我……” 她不知道該怎么說,她對聶懷嶸沒信心嗎?不,她有的,她知道他的能力,他是力能扛鼎,橫掃敵軍千軍萬馬的將軍,不光是她,滿朝文武天下百姓,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她是對她自己沒信心。 她曾經六年捂不熱的心,她能相信自己在短短幾個月就能擁有嗎? 一次次的失望和傷心,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他的失望能比得上她的嗎? 席云素紅著眼瞪著聶懷嶸,不是她的錯,她沒必要氣短,“是你自己,是你自己來晚了的,成親前,我就對你多番示好了,是你自己不要的,也是你自己寧可抗旨也要拒婚的,你這個混賬把本公主的信心打擊沒了,現在來問我要,你憑什么,憑什么???” 淚水不受控地落下,聶懷嶸慌張地輕輕抱著小公主,忙聲道歉:“是我的錯,不關殿下的事,是我嫉妒那個聶懷嶸,說了氣話,殿下不要放在心上,都是我的不好?!?/br> 小公主一哭,他的心都疼了,他不是來惹哭她的,他是想要和小公主永遠在一起,讓小公主幸福的。 席云素一下一下地,錘著聶懷嶸的胸口,情緒一旦釋放出來,哪能收得住,“混賬,壞人,登徒子,負心漢……嗚嗚……” 小公主邊罵邊哭,手都打疼了,聶懷嶸還抓著她的手輕呼著她的手心,她心里更是不平了。 她罵著他,聶懷嶸都受著,但是小公主說他是負心漢,他不認同了,他從來只喜歡過小公主,哪來的負心? “我不是負心漢,殿下,這個罪名,我背不起的?!?/br> “閉嘴,我說你是,你就是?!?/br> 還敢頂嘴,聶懷嶸就是不聽話。 席云素在聶懷嶸輕聲安撫下,逐漸平息了情緒,等聶懷嶸拿著帕子,將她眼角的淚水都擦干凈了之后,小公主才意識到,他們此時姿勢有多么親密。 她拍了拍箍著她腰際的胳臂,他不太情愿,也還是松了手。 冷靜下來后,就要開始算舊賬了,小公主面色不善,問道:“你怎么知道安景思替我辦事的?” 聶懷嶸老實回答:“我不放心殿下的安危,所以殿下身邊有我派的人暗中護衛著,而且我還讓軍師查過殿下的過往?!?/br> 聽完,小公主氣得要打人,聶懷嶸臉皮是有多厚,才能毫不心虛,理直氣壯地講出這些話的,他都敢暗地里調查她的一舉一動了,還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別用手,仔細傷了自己,殿下要是心里有氣,可以打我板子的?!?/br> 聶懷嶸還死豬不怕開水燙,說出了自己找打的話來。 席云素心底的火蹭蹭往上冒,這混球根本就不怕打板子,之前被她父皇打了板子,還被她用荊條抽了一頓,他半句說疼的話也沒有,她根本出不了氣。 她瞪著他,從頭到尾地打量著他,最終將目光停在聶懷嶸腰帶往下的地方,呵,不怕疼是吧,那就試試。 小公主抬腿往聶懷嶸身上踹去,還沒碰到地方,就被聶懷嶸擒住了腳踝。 他呼吸都重了,甕聲道:“這里不行,殿下換別的地方踹?!?/br> “放手,本公主命令你?!?/br> 不給他一個教訓,他聶懷嶸就無法無天了,尤其是今日的聶懷嶸特別可惡。 聶懷嶸放輕了力道,卻也沒有松開手,他解釋說:“不是我怕疼,這是為了殿下著想,殿下力道輕了,蹭出火來,我擔心惹惱了殿下你,若力道重了,我自己從公主府走不出去了,被人看到,或者是請了太醫來了,怕有損殿下的臉面?!?/br> 他是盡量用很委婉的話說的,他因這事在公主府受了傷,傳出去,小公主面子薄,極可能會惱羞成怒,好些日子不見他,那他就損失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