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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嶸兇神惡煞地盯著他,咬牙道:“是嗎?我現在已經知道了?!?/br> 安景思起身,迎著聶懷嶸的目光,陰陽怪氣:“聶將軍還是一如既往地擅闖,以在下愚見,不請自來,實為失禮?!?/br> “你也一如既往地覬覦著別人的珍寶,無禮之人,何須以禮相待?!?/br> 片刻都不容放松,一個賀君虞,一個安景思,都不是省油的燈,聶懷嶸越過安景思,坐到了席云素的旁邊。 “你為何來此?” 席云素無視雅間內的其他兩人間尷尬又激烈的氣氛,好奇聶懷嶸的來此的目的。 “護殿下周全,其他人,我不放心?!?/br> 說完,聶懷嶸就不再言語了,靜靜地陪著席云素聽曲賞舞。 多了一個人,就已經變得擁擠了。 席云素也不管聶懷嶸和安景思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自顧自地看著底下一樓的熱鬧的表演。 這兩人看似的在意和爭風吃醋,她壓根沒當回事,目的不純,配不上她的喜歡。 從靖水梨園離開,聶懷嶸一直緊緊跟著她,好幾次欲言又止,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回到了闌風院,聶懷嶸憋了一路的話,還是問出了口:“殿下不愿意給我機會嗎,即使我并不是殿下曾經經歷過的聶懷嶸?” 有些事,是心里的一塊傷疤,就算傷疤會有不痛的那一天,可當初的那份貫徹心扉的疼,心還記得。 “以強迫開始的姻緣,你是與不是,其實已經沒有那么重要了?!?/br> 席云素深吸了一口氣,心下釋然道:“以前是我不懂放手,現在我學會了,該你了,該你學了?!?/br> 她的背影一點一點的,在聶懷嶸眼前,越走越遠,當她跨過門檻時,一絲一毫的停留都沒有,門隨即就被關上了。 以前隔著闌風院的院門,現在隔著小公主臥房的門,就算他靠近了,也總是會有一扇門,攔在他的跟前。 他力氣再大,武功再好,也沒辦法動搖那扇門一星半點。 小公主說要他學會放手,他怎么可能學得會,他從未得手過,哪里來的放手? 更何況,小公主就這么自說自話地想著放手,她可想過,她曾經強硬地握住的手,已經不愿意被她放開了。 斑駁的竹影落在聶懷嶸的臉上,半明半暗。 黑眸一沉,隨風而動的竹影,籠罩著他。 命運若想讓他學會放手,那一開始就不該有夢,既有了夢,那就絕無放手的可能了。 * 又過一日,外間日頭正毒,夏日蟬鳴,略顯聒噪。 席云素臥在竹塌之上翻閱賬本,自從跟安景思合作后,她每個月的進賬都是成倍的增長的。 翠微一如尋常,從國公府領了冰回來。 小公主怕熱,每年消耗的冰都很多,因而國公府別的東西,翠微不稀罕去領,冰倒是按分例領了。 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半點委屈公主殿下的。 領來的冰才剛放到殿下身邊,聶懷嶸快步沖了進來。 他在席云素和翠微都沒有反應過來是,就已經將冰給端了出去了。 席云素還不明所以著,聶懷嶸已經在發號施令了。 “來人,快去太醫院請太醫來,把醫術最好的都請來,管家,派人將接觸這些冰已經到過冰窖的人都控制住,一個也不許漏了?!?/br> 他雖是有條不紊地命令著,可依舊能聽出他聲音里的慌張。 席云素好似意識到了什么,她把人叫了進來,問道:“有人在冰里下毒?” “是,是我來晚了,我今日不該離開府中的,明知道有人要對殿下動手,我就該待在殿下身邊護著殿下的?!?/br> 他才剛到安化大營,就聽到下屬來報,有人私下給許淇玉身邊的丫鬟遞了東西,他立即趕回來想要抓個正著的,沒想到許淇玉要動手的對象不是他,而是殿下。 從安化大營到聶府半個時辰的趕路,東西就已經送到殿下跟前了,可見許淇玉在聶府根基有多深了。 “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干的了?” 席云素視線停在聶懷嶸身上的黑漆順水山文甲甲胄上,聶懷嶸只有在大營和其他重要場合才穿甲胄的,在家里是不穿的,甲胄沾染了殺氣,在家中穿著不吉利。 他額角的都是汗,是一路飛奔而回的。 聶懷嶸回道:“是,已有了眉目,我會調查清楚的,任何要傷害殿下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們的?!?/br> 回程路上,占據他神思的,全是第一個夢境。 他從未如此害怕過,害怕夢境成真。 第四十一章 國公府的正廳內, 許淇玉已經面無血色了。 她周詳的計劃在還未成功時,就已被拆穿了,她看著她指使的管理冰窖的小廝在聶懷嶸審問下, 將她的謀算全部都抖出來了。 人證、物證,全部齊全, 不容她狡辯。 死亡的陰影逼近,她全然慌了神, 除了求饒也還是求饒。 “公主殿下,我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這都是那個在太子府當差的許逢挑唆的,藥也是他給的,殿下, 饒我一命,求求殿下了,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只求殿下饒我一命?!?/br> 這會, 許淇玉是真心實意地磕頭求饒了, 云素公主不原諒她, 她便是死路一條了。 席云素陰著一張臉, 看著她的眼里都帶著殺意,許淇玉心里一片冰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