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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符合成一塊,西垂十萬大軍又是他聶家父子帶出來的,到那時,皇帝都奈何不了他,都要忌他三分了。 聶懷嶸一拳狠狠地砸向地面,鮮血淋漓,他已經恨上了夢里的那個他了,夢里的他對懷孕的小公主不夠上心,把他和她的孩子全留給小公主一個人,她一個人承擔了一切的風險,他和小公主的孩子成了西垂十萬大軍掌控權爭奪的犧牲品。 眼下該怎么辦,為了確保小公主的安全,他應該是要同意和離的,可在他確認了自己的心意之后,要放她離開他,這對他太殘忍了,他做不到的。 如果讓皇上收回半塊虎符呢? 他要如此請求了皇上,那皇上必定是認為他擔心小公主威脅她,他不喜歡小公主,那等待他的可能就是降圣旨和離了。 他不能接受這種結果, 皇上將調遣他手下西垂十萬大軍的半塊虎符交給小公主,是給了小公主一層保障,保障小公主不會被他欺負,也是保障皇上百年之后,小公主仍有自保的能力。 聶懷嶸牙根咬的緊緊的,他確定了自己心意,他是心悅小公主的,他不會跟她和離的,他不是夢中那個護不住妻兒的聶懷嶸。 他會將小公主護得好好的,誰敢來傷害他的夫人,他必定叫那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 席云素忙活了幾天,把藏青色的長袍給做好了。 從她開始做衣服起,就不是很放心而一直陪著她的王嬤嬤都吃驚了,她家小公主什么時候學會了針線活,又是什么時候學會了做衣服,她居然完全不知情,要知道她家公主幾個月前是連荷包都不會縫的人。 王嬤嬤心疼又自責,公主成熟了太多,也變了很多了,她竟然沒有察覺到,太不稱職了,她該反省,她又有幾分好奇地問道:“殿下是何事學會的針線活?” 席云素暗道一聲遭了,她因為聶懷嶸忘了其他了,解釋是解釋不了了,她瞎編道:“就是看著翠微做衣服突然開竅了,可能本公主很有天賦吧?!?/br> “可是殿下的針腳怎么看著不像翠微的,而是有幾分像我的?!蓖鯆邒呃^續問道。 席云素只好隨意糊弄王嬤嬤,針腳自然是像王嬤嬤的,都是她一針一線慢慢教會的,只不過是前世的嬤嬤罷了。 她擔心嬤嬤又問出什么不好答的問題,就找了個借口將王嬤嬤給支開了。 席云素將做好的衣服放在軟塌上,細細看了一下,還行,手藝沒退步。 她正想將衣服收起來,外頭院子里吵吵鬧鬧的,好不煩人,她有些生氣,衣服也不收了,把翠微叫了來,“怎么回事,哪個不知死活的在本公主的地盤如此喧嘩,翠微你是怎么管事的?” 翠微也是沒辦法的,她低著頭,吶吶地回道:“殿下,是國公爺和他帶的人,我等攔不住他?!?/br> 席云素按著額角,聶懷嶸真的一點也沒有聽進去她的話,她都說了,不要未經通傳隨意闖入,他聽了跟沒聽一樣,壓根沒放在心上。 “他來干什么的?” 翠微打量著席云素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回稟道:“國公爺說他要改一下書房的結構,要加一張床,今后就住在書房了?!?/br> “什么?” 席云素都驚訝了,這都是些什么事,聶懷嶸反復無常也不用反復成這樣吧,他當闌風院是什么了,他想住就住想走就走? 她氣沖沖地跑到書房,聶懷嶸正在指揮下人們般東西,席云素黑著臉,怒道:“都停下,誰準你們進來的,這兒是本公主的地盤?!?/br> 聶懷嶸他想干什么,她還沒和離呢,就想明里暗里地趕她走嗎,她可以走,但她不允許聶懷嶸如此輕視她。 面對怒氣沖沖的小公主,聶懷嶸很冷靜,他好生哄道:“殿下,此處灰塵多,我們換一處說話可好,臣可以解釋的?!?/br> 書房里的下人們搬進搬出,確實有挺多的灰塵,席云素這才不情不愿地把聶懷嶸帶回了她的臥房。 一進臥房,聶懷嶸一眼便看到了軟塌上藏青色的長袍,他徑直走了過去,拿在手里細細端詳了好一會,高興地說道:“這是送給我的嗎?” 必定是的,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一下。 見席云素點頭,聶懷嶸又說:“我很喜歡,我能穿上試試嗎?” 席云素本來是很生氣的,可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聶懷嶸收到她的禮物如此開心,像捧著個珍寶一樣,她的氣一下子就消掉了。 她什么名貴的禮物都給聶懷嶸送過,那么多次不懈地嘗試,就是希望有一次聶懷嶸能像現在這樣收到禮物后,笑得這么高興。 重來一世,她曾經苦苦不得的東西,如今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她百感交集,可也得到了幾分釋然,因為什么都在變,人在變,命運在變,或許將來是會變美好的。 “非常合適?!?/br> 聶懷嶸樂道,這不是恭維話,是真的很合適,無論是黑漆順水山文甲甲胄還是這身長袍,都很合身,小公主對他的身量熟記于心嗎? 他愈發不想放她走了,已經成親了,就是夫妻了,夫妻不就是一生都會相伴相隨的嗎。 席云素也很欣慰:“能合你的意,也就還了我欠你的人情了?!?/br> “欠?”聶懷嶸敏銳地聽到了一個讓他不舒服的字,她送他衣服只是因為覺得欠了他,而沒有其他的感情在其中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