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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衛霖的話未說話,雅間的門被人大力地推開了,他轉頭望去,只見門外站著面如墨色的聶懷嶸。 聶懷嶸無視著衛霖,一步一步地走向席云素。 他連著四晚夢到在她墳前痛哭,為了她的安全,他精心挑選了護衛,他親自找大師求了平安符,更是怕她睡不安穩,在府中留了三天,每晚去看她睡得好不好。 他擔心她的安全,擔心她入睡后流淚,可她倒好,來戲樓聽曲賞舞,打賞男人,還動了養面首的心思,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可惡的女人。 “殿下,請自重?!?/br> 一字一頓,聶懷嶸居高臨下地將坐在桌邊的席云素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荒謬的夢,如若夢中的她也和現實的她一樣任性可惡,夢里的那個他也不用愧疚后悔不已了。 夢與現實,分明不相干,他怎么就無視不了。 眼前的人毫無知錯之意,還理直氣壯地回他:“本公主何時不自重了?就算真的不自重了,輪得到你管嗎?” 她的神情理直氣壯,可她的眼中為何悲傷,又為何有淚光閃過? 難纏又搞不懂的人,聶懷嶸低聲道:“你一日待在國公夫人的位置上,我就一日管的著,至于面首,請殿下絕了此種心思?!?/br>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他看得出來她是不太服氣的,聶懷嶸本想接續跟她講道理的,不想,身后傳來了挑釁之語。 “將來公主殿下不當國公夫人了,面首之位,可否為在下而留?” 安景思倚著門,白皙的面容上那狹長的鳳眼和上揚的嘴角,像極了狐貍。 第十四章 安景思的話一落,席云素是松了口氣的,因為聶懷嶸分了神,她能從他的氣勢壓迫中喘口氣了。 她成親前追著他的時候,他也口口聲聲地說要她自重,如今不追著他了,他也說自重,在他聶懷嶸的眼中,她就是個輕浮的女人嗎? 席云素不由委屈,她在聶懷嶸眼中是有多不堪,成親前她的示好,她的關心,在他看來是不是都是不自重的表現? 聶懷嶸還說什么要她絕了養面首的心思,她從來都沒有動過這種念頭。 如今想來,將心思放到他聶懷嶸身上,還不如養面首呢,至少愿意來當她的面首的人,會想辦法哄她開心,而他只會讓她鬧心。 席云素看向笑意盈盈朝她走來的安景思,不免自嘲,看吧,安景思每次見她都是笑臉相迎的,而聶懷嶸就沒幾次對她笑過。 “在下來謝殿下的賞?!?/br> 安景思不怵聶懷嶸不悅的氣勢,徑直走到席云素的身邊,他看著席間仍有的空位,指著她身邊空余的椅子道:“不知殿下身邊,可容在下一席之位?” 聶懷嶸還站著,她右邊的位置坐著衛霖,而安景思指著的是她左手邊的椅子。 席云素雖早預料到安景思是個不安分的人,卻也沒想到他的膽子這么大,當著聶懷嶸的面,就將想要上位的意思如此明目張膽地表現出來。 她跟安景思一點關系也沒有的,被他節奏這么一帶,顯得她真跟他有了什么似的。 果不其然,席云素已經看到聶懷嶸緊握的雙拳上,青筋畢露了,那只一拳能打斷一棵大樹的拳頭,也不知安景思能不能接得住。 席云素正思考著是解釋幾句,平息這事,免得他們打起來了,還是任其發展,自己側壁上觀時,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衛霖,先替她決定了。 “坐,本少爺邀你入座,至于某個不請自來的人,還請快些離開,別擾了我們的賞舞的興致?!?/br> 衛霖得意地朝聶懷嶸一笑,欺負到他家里人頭上來了,他還能給聶懷嶸面子? 安景思聞言也不客氣了,抬步就想坐到那個位置上去,剛上前一步,肩膀上一股大力鉗制住了他,讓他動彈不得了。 他側頭對上聶懷嶸兇狠的目光,“聶大人這是何意?要在我的地盤上,對在下動手嗎?” 聶懷嶸不理會安景思的話,可也沒有放手,他只盯著席云素,“跟我回家?!?/br> 席云素心煩得很,他憑什么命令她,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資格來約束她的行為。 “本公主為什么要聽你的?” 她的話沒見他聽進去,禮尚往來,她也不必將聶懷嶸的話放在心上。 聶懷嶸冷笑著:“那你要維持現狀,跟我就這么對峙下去嗎?” 被聶懷嶸抓住,當做談話籌碼的安景思笑了,還笑得相當愉悅,“聶大人是認為用在下威脅,公主殿下便一定會妥協是嗎?我倒是希望聶大人如愿,希望殿下不忍心我受傷?!?/br> 席云素:…… 她小瞧了安景思了,他什么都沒說,又引人遐想,這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處處合了她的意了,讓她進退都有理了。 她若不答應跟聶懷嶸回家,是否認安景思對她的影響,聶懷嶸沒話可說,若她答應了聶懷嶸的要求,如了他的意了,他更沒話可說了。 跟不跟聶懷嶸走,她都有理,給足了她面子和臺階下,而不論她做了那種選擇,聶懷嶸都不會好受的。 席云素贊賞地看了安景思一眼,這個人,或許有合作的價值,夠聰明,極會抓住機遇,而且他還有求于她。 “好,我跟你回家?!?/br> 既然安景思有能合作的潛質,她也沒有讓盟友受累之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