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77節
倒是奇怪, 這東西要是一直在床榻下邊,怎么從來沒有宮人向她提過? 在燭火下,畫冊的封面清清楚楚,是一位用團扇遮著臉, 羞澀垂著眸子, 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裳, 露出了圓潤的肩頭??偠灾? 就僅僅看封面就覺得有些不正經,旁邊還寫著名《尋歡》。 她的手指蜷了蜷, 突然有些后悔將這個撿起來了,內心糾結要不要將這東西翻開。 小心翼翼地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周晏應當一時半會過不來吧?她挺直著身子, 默默地翻開了這本有著香艷封面的畫冊。 隨著畫冊翻動, 任毓臉上的表情都消失了, 幾乎是木著臉翻閱,但是耳朵尖的顏色變得越來越紅?!斑€能……這樣啊……” 女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突然間,腳步聲傳來,嚇得任毓手一個哆嗦,畫冊被甩到了地上。 來不及思考,蹲下身撿起畫冊后,就往床底下一扔,嘩啦啦的響了一聲,“呼——”一口氣將桌上的燭燈吹滅,著急忙慌地脫鞋上了榻,頓時,內殿里面除了從窗邊逸進來的銀霜就再無其他光亮了。 任毓躺在床榻上,臉熱得厲害,心臟砰砰砰直跳,她本來都是懂這些的,但是禁不住那本冊子畫得太過露骨,要是陛下看到她看這個,她還怎么面對陛下?! “咦?!敝荜谭讲胚€看著亮著燈呢,還沒進來居然就熄了燈,這么巧?;蛟S皇后是累了想要早些休息,進來的步子不免變得輕了些,動作也謹慎。 幸好他的眼睛還算好的,就算只有月光也能夠看看清楚路。 步子很輕,但架不住有人沒睡,且凝神聽著動靜,沒一會兒,周晏默默地過來了。 輕紗床簾就被手掀起了一角,身邊的位置隨著人的躺下,重量的而往下陷了陷。 周晏和任毓兩人是平躺著的,今日在亭子里面做得過火了些,若不是不小心碰倒了一盞燈,怕是就直接陷在里面。 在這沉靜的黑暗里,誰也沒有先開口,任毓望著瞧不太清楚顏色的帳頂,眼睛很快地眨了又眨 雙手交握搭在小腹,感受著肚子隨著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變化,盡管呼吸逐漸平緩,但是臉上的熱度卻沒有消退。微抿著唇,卻又像是被燙到一般,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有些腫,還有點麻但是不疼。 腦海浮現許多畫面,不同的地點,不同的季節,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周晏,所有的畫面里都是周晏。 周晏猜測人是沒有睡著的,首先,燈是才熄滅的;其次,皇后睡著后是會自己靠過來的。 他動了動,而后翻過身側躺著,單手撐著臉,輕聲喚道:“皇后?!?/br> 任毓下意識地就回應了。 “怎么都不等等我,就熄燈了?”自稱又變成了‘我’,語氣輕緩溫和。 “我、” 她總不能說自己看了見不得人的東西,拍被人發現就熄了燈吧? 任毓說道:“我,困了?!?/br> 明明瞧不清周晏的臉,她卻覺得視線如同實物,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偏過頭,對著上方的人露出了雪白的脖頸。 “哦,那就睡吧?!敝荜虦芈暤?,伸手將人攬了過來,“在這睡?!?/br> 他將頭壓了下去,埋在了那雪白的頸窩,呼吸都吹拂在其上,“睡吧?!?/br> 任毓幾乎是被鎖在了周晏的懷里,有些茫然,脖頸處還有些癢,周晏的身上除了以往的藥味還有淡淡的皂角味。他們兩人身上都是這種皂角的氣味。 她一向是周晏做什么都不會反抗的,因為不會反感,因為她也喜歡。任毓身上也暖烘烘的,男子的體溫總的來說比女子高得多,尤其是當周晏的身體恢復后。 對于現在氣候來說,還算舒服。任毓閉上了眼睛,側了側頭,臉挨到了周晏松軟的發絲,小幅度地蹭了蹭?!昂??!?/br> 到了后半夜,任毓幾乎是被熱醒的,神志不清楚。腰間還有什么硬邦邦的東西抵著她,難受得很。 眼睛懶得睜開,她動了動,周晏沒反應,抱得太緊實了。 算了,忍忍繼續睡吧。 不行,她懷疑床上有誰放了個木棍子,抵著她太難受了! 因為看不見,手胡亂地伸進被子里面瞎摸,摸到后就一把握住想拿出來,沒想到才扯一下,環著她的人突然悶哼一聲。 這一聲驚得任毓清醒了,瞬息間,她想到了什么,一下松了手。 任毓陷入了凌亂之中。 天,她摸了什么東西。 周晏醒了,發覺懷里還抱著香香軟軟的人,以為自己還在夢中,低聲喚道:“皇后?!甭暰€緊繃,且低啞,嗓音撩過心間,仿佛被小貓撓了一下。 任毓僵著身子,也沒敢應聲。 她的脖子卻被親了一下,緊接著又被輕輕地吮了一下。溫涼的唇緊貼著,這一瞬間的觸感,讓她生出了奇怪的感覺,腰酸了。 任毓沒有反抗,上方的人挨著她的耳畔,親昵地喚著她,一遍又一遍。 —— 周晏坐在龍椅上,目光透過下方的臣子,不著痕跡地出神。心里一陣又一陣地,他聽到裴康讓他上朝的聲音時,人都懵了一瞬。 與皇后那水蒙蒙的眸子對上的時候,更是心下一慌。居然不是做夢!他以為只是個尋常的旖旎夢而已。難怪、難怪這么真實。 進去的時候,皇后還撓了他一下。年輕的帝王清俊面容上的神情慌亂無比,結結巴巴地道歉。 而皇后偏過頭,不搭理他。 周晏不知道應該如何,他都覺得自己不應當上朝,先人將哄好才是。 “陛下,那些土匪不管是什么寨子的,應當全被斬首示眾!” “誒,韓尚書此言差矣,李大人不是說過了么?慶戌寨的土匪沒做過什么壞事,他們是良民、是義士!這次若是沒有他們,李大人可就不能活著回來了!”他眼神堅定,不卑不亢地反駁韓淮的提議。他是新上任的刑部尚書。 “你們刑部可不能手軟,都是土匪,還能有什么好的?!” “呀,韓大人還知道是刑部辦事吶,既然如此,我們如何處理關你們吏部什么事?” “何必上折子誣陷我們?” 韓淮陰冷的目光,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唇角一撇:“我參的就是李大人他受賄,若非與那土匪們有勾結,又怎會為他們開脫?” 李大人:“你!” 刑部尚書護著李大人,面上神情很淡:“沒罪就是沒罪,查一百年也是沒罪。談何開脫?韓大人可不要在這血口噴人?!?/br> “陛下,這件事請您定奪!” “臣與李大人同窗數年,深知他為人,斷不會行此等敗壞德行之事!請陛下明鑒!” 朝堂上自從韓老丞相辭官后,有幾位老臣也告病辭了官,他們的職務由近幾年的新秀人物頂上,是周晏登基以來第一屆科舉的前三名。 這位狀元受過丞相的恩惠,一直被視作丞相一派,卻沒有人知道,他只是一個明明白白的忠君派。 韓淮一直以為朝堂上父親的舊友與附庸都是留給他的人脈。未曾想,那些位居高位的人,一個個的都老老實實地效忠周晏。 就像他父親那樣! 就像他父親那樣的虛偽! 權利明明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還虛情假意地對帝王表忠心,惡不惡心。 周晏沒怎么聽,只覺得鬧哄哄的,參的折子倒是有印象,知道韓淮為何死咬著李大人不放,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食指指腹摩挲著光滑的環面,他道:“韓尚書若是懷疑此事,就得先拿出證據來。你瞧瞧,李大人不比你年輕,要是被你氣得背過氣可怎么辦?” “好了,莫要再爭了。刑部的審查各個環節都有人監督,作假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此事就按刑部說的辦,吏部尚書就莫要cao心了?!?/br> 周晏招了招手,讓裴康宣布散朝,他在這真就坐不下去了,從來沒有這么難熬過。 他只想快點到皇后身邊去,這些不太要緊的事情一點都不想管。 裴康是宮里的老人,他一見到陛下就知道里面發什么了什么,怎么說呢,喜氣吶。 “退朝——” 韓淮瞅見周晏離去時腳步匆匆,陷入了沉思,今日的狀態總覺得和往日不一樣。 韓淮出宮殿的時候與刑部尚書和李大人卡在門口,誰也不想讓誰先走。 后面的人被堵著也不敢吭聲,默默地繞著去另一扇開著的門。他們得罪不起,躲得起。 “我說,韓大人,退一步如何?”刑部尚書捻著自己的胡子,晃了晃腦袋。 李大人附和道:“讓我們先走?!?/br> 韓淮:“憑什么?” “韓老丞相可是交代過我們,你啊,就不要再多想歪心思了?!?/br> “就算是想要針對我,也得把證據準備好吧?拉攏不成還使壞,丞相一生清清白白的……”他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搖了搖頭,似嘆非嘆,怎么養出個這樣的兒子。 不愿再與韓淮爭執,拉著李大人繞道,從旁邊的門出去了,步子邁得很快,讓韓淮沒有能夠攔住他們的機會。 韓淮甩了甩衣袖,面色不虞。 —— “陛下?”青梨正拿著鳥食給籠子里面的白鳳鸚鵡喂著,就見周晏進來了,反應過來后行了一禮。 周晏:“皇后呢?” 青梨答:“娘娘去巫醫司了?!?/br> “那……那她和平日里有什么不一樣么?”周晏問的時候,面上不顯,耳朵尖紅了。 青梨疑惑:“娘娘沒什么不一樣的呀?!彼鴮嵜恢^腦?;叵胫缟弦姷降幕屎竽锬?。 今個兒她來的時候皇后娘娘已經自己起來了,就連衣服都自己穿戴好了。 周晏納悶,原來話本里面是騙人的啊。他改明就扔了。 “你繼續喂它吧?!?/br> 皇后去巫醫司,能夠在里面呆一整天。他將椅子拉開,坐了上去,手提了提茶壺柄,空的。 肚子在這時也咕嚕嚕。 對,他還沒用膳呢。 “青梨,皇后她吃了么?” “吃了呀?!?/br> 周晏眸光閃了閃,明明之前都是一起吃的?;屎罂隙ㄊ巧鷼饬?。 突然,青梨拍了一下自己額頭,“瞧奴婢這破記性!” “陛下,娘娘她親自給您煮了粥,讓小廚房的人小火煨著呢,說是讓您下了朝就去喝?!?/br> 原本有些低落的人瞬間恢復了過來。 “奴婢這就讓人端過來?!鼻嗬媲埔娔贻p帝王的變臉,低著頭忍笑,不是她說,陛下的心思真的是全放在皇后娘娘身上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