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滿長空 第102節
看著周圍黎媽和清維幾人都笑很開心,李裕沒打開紅包。 “怎么不看?”溫印托腮看他。 “不看?!便y票對他來說沒有意義,他又不好拂了溫印的好意,補了句,“不是壓歲錢嗎,我明日再看?!?/br> “也好?!睖赜『鋈徽f了這么一句,李裕忽然意識到給他的紅包里可能不是銀票,李裕剛要伸手去開,溫印攔住,“不是說了明日看嗎?” 他手又放下,有古怪…… 重新回到年夜飯上,經過早前的煙花和剛才的紅包,年夜飯的氛圍是有了,兩人也一面繼續飲著酒,一面說起龍鳳胎的事,然后是溫印小時的事,再是李裕幼時的事。 不知不覺間,一杯一杯很快下去,都不知不覺。 等李裕反應過來的時候,溫印已經有些臉紅了。 “別喝了?!崩钤I焓稚w住她面前的酒杯,他方才光顧著同她說話去了,沒留意她喝了這么多了。 “那去苑中散步消食吧?!睖赜√嶙h,今晚兩人都用了不少。 “苑中風大,你才喝了酒,吹了風會頭疼的?!?/br> “我帶帽子就好?!?/br> 李裕發現他扭得過溫印的時候其實很少。 溫印要去梅苑里散步消食,李裕只能伸手牽著她。 溫印腦海里的確開始有些暈暈的,他牽她,她看他,“不用特意牽著我,我帶了帽子,很暖?!?/br> 李??此?,“我不是怕你冷,是怕你摔著,才下了雪,地上滑?!?/br> 溫?。骸啊?/br> 李裕叮囑,“你牽緊我?!?/br> 溫印真信了。 年關時節,臘梅開得最好,梅苑很大,但行至何處都有臘梅幽香,清淡有余,不會浮夸。早前讓余媽備了不少年燈,眼下年燈點亮,梅苑里暖暖的,也溫馨。 “怎么總喜歡散步消食?”他其實早就想問了,眼下有時間,又不能散步干走,便正好問起。 “外祖母喜歡啊,總跟著她就習慣了?!睖赜?。 是啊,有時候習慣是件可怕的東西,就像他都習慣了她散步消食的習慣…… “還冷嗎?”他換了話題。 溫印正好想起了旁的事,應了聲,“不冷?!?/br> 在他準備再開口的時候,溫印忽然問起,“你,今天是不是背了我?” 她方才才想起的,好像是經過了同一段路。 “不重,別介意?!彼徽Z帶過,是不想她再問早前的事,怕她想起溫兆,所以特意調侃。 溫印被他帶的笑了起來,好像確實沒想起早前。 他牽著她,又忽然駐足,“還想我背嗎?” 他一定也是喝多了,不然不會這么問,他想看了看她,在她跟前單膝蹲下,“阿茵,來?!?/br> 溫印莫名上前,他背起她。 他早前背她的時候,她睡得迷迷糊糊,但眼下,她是清醒的。 “阿茵,你攬緊我,我也盡量慢些?!彼嵝?。 她輕嗯一聲,心跳聲莫名加快了些,也伸手攬緊他脖子,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便不由想到早前,哥哥也是這樣背她的。 她趴在他背上,溫兆提醒道,“抓穩了,別摔了?!?/br> 她笑了笑,知曉就算她不抓穩也不會摔,因為哥哥不會讓她摔,“哥,等我長大了,你還背我嗎?” 溫兆嘆道,“會有人背你的,不是哥哥,但會有那個人,哥哥相信,他肯定是人中龍鳳?!?/br> 溫印好笑,“溫‘未卜先知’,你又知道了!” 溫兆也笑,“我meimei這么好,一定得是人中龍鳳才配得上?!?/br> 溫印忍不住笑,“那你把關!” 溫兆搖頭,“不敢?!?/br> 溫印再次笑出聲,“為什么?” “我要說這人好,日后你們斗嘴,你會埋怨哥哥把關把得不好;我要說不好,好像也不對。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還是交給爹,他是做岳父的,不滿意女婿是常事,惡人讓爹做?!?/br> 溫印笑開。 “哥哥~” “嗯?” “你再多背我會兒吧……” “好?!?/br> “能背到天亮嗎?” 溫兆:“……” 溫兆如實道,“說吧,這回要我幫忙做什么?” 溫印笑不可抑。 …… 都是許久之前的事了,溫印想起,眸間淡淡氤氳。 “怎么忽然不說話了?”李裕也察覺。 溫印收回思緒,“在想事情?!?/br> 李裕怕她想起溫兆,他特意不提起了,背上的人卻忽然低聲道,“魚寶寶,你一直背我吧?!?/br> 李裕:“……” 李裕輕聲,“好?!?/br> “背到天亮?!?/br> 李裕:“……” 李裕奈何,“好?!?/br> 溫印好奇看他。 只是她在他背后,看不清他臉色,她追問,“真背嗎?” “嗯,”李裕輕聲,“你不是想嗎?你想,我就背……” 溫印也輕聲,“我真不沉嗎?” “……”李裕如實,“沉?!?/br> 溫印笑,“你會不會說話???” 李裕奈何,“那,到底是沉還是不沉???” “哪有說女孩子沉的?”溫印反問。 李裕當即從善如流,“不沉?!?/br> 話音剛落,趴在他背后的溫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他愣住。 “聽話的魚寶寶?!彼f這句,他知曉她酒意濃了。 他沒吱聲,她繼續道,“你一直做魚寶寶好不好?” 他剛想開口,她又低聲嘆道,“可魚寶寶怎么不吐泡泡呢?” 李裕頭疼,知曉她是喝多了。 “溫印,我們回去吧?!彪m然散步消食最后成了他背著她走,但大抵天色晚了,她酒意上頭,他怕她著涼。 她將頭靠在他肩膀上,輕嗯了一聲,“聽你的?!?/br> 李裕心底莫名怔了怔,又很快,臉色微微漲紅。 …… 年關要守歲,但溫印這幅模樣很難守歲。 “我去洗漱,精神一下?!睖赜∪チ硕?,李裕留在屋中隨手翻了翻冊子。 年關要有長明燈。 屋中的案幾上就亮著長明燈,一直到年關后的那個晨間,長明燈都不能熄,溫印在耳房中,他在案幾這處一面翻書,一面照看著。 溫印去了些時候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他見她沐浴了。 喝多了酒的人不能單獨沐浴,沒有旁人在真的有溺水的可能,溫印應當沒洗太久,頭發絲還是濕的。 在侯府的兩日都是李裕替她擦的頭,李裕從她手中接過毛巾,溫印也沒說旁的,就安靜坐在小榻處,讓他擦頭。 “稍后怎么守歲?”她問起。 “你想怎么守歲?”他都聽她的。 “摸牌九吧?!?/br> “兩個人?”李裕意外。 “兩個人也可以,摸三家牌,還算不到牌?!?/br> 也是,李裕應好。 “輸得人腦門上得貼紙條?!睖赜⊥话l奇想,守歲難熬,得添些籌碼。 她說完,李裕半蹲下,湊近認真看她。 溫?。骸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