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嬌女:滿級大佬有空間 第270節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啞,眼尾蘊著些許紅意。 昨日他在杏林館中等到了傍晚,平陽王府來人,報了個平安,他才回來。 可是沒有見到小醫仙,他還是不安心。 玉子銘是醫圣,平時都是治病救人,對毒藥的研究不多,但是也并非毫無涉獵。 那杏林中漫漫毒霧劇毒無比,大片的杏樹都凋零了,小醫仙那晚遇到的危險可見一斑。 他擔心她。 旁邊的玉縉看到玉子銘這副模樣,心里一震。 這什么情況? 玉子銘這家伙,雖然表面上溫文爾雅的模樣,但是玉縉對他再了解不過了,他少年天才,心高氣傲得很。 怎么短短半年沒見,就變成了個溫柔奶狗…… 還拜了師父,這么小的女娃,他竟然會拜師? 之前在京城的時候,玉子銘連御醫院院首都看不上的…… “抱歉,讓你擔心了?!?/br> 付瑤倒是沒想那么多,走進了雅廳之中。 “師父請坐?!?/br> 玉子銘給付瑤拿了一個蒲團,放在了小案的對面。 付瑤不客氣地坐下。 “師父安好就好,那日我真怕師父出什么意外……”他薄唇微抿,“我去找你的時候,你該告訴我的,至少,我能幫你通風報信?!?/br> 付瑤輕笑,沒心沒肺地說道:“下次一定讓你幫忙?!?/br> 玉子銘心口一梗。 她還想有下次…… “對了,那日我走之后,杏林會館的那些人怎么樣了?沒有鬧事吧?”付瑤笑問道。 “沒有,我沒讓他們知道,只說是師父有急事先走了,醫術的事日后再說,他們覺得沒趣兒,吃了早膳后,就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庇褡鱼懻f道。 說的不好聽些,杏林會館的那些人,都是一些烏合之眾。 若是付瑤出事的消息傳出去,恐怕又會橫生枝節。 玉子銘根本不打算指望他們。 “我是懶得帶他們,醫術的事我教給你,你是大師兄嘛,你抽時間講給他們就好了?!?/br> 二十多個人,要是真的開壇授課,相當于辦個培訓班了。 付瑤可沒這個精力。 “我知道師父比較忙,所以整理了一些師父之前講過的藥理藥方,到時交給會館的人傳看就是了?!?/br> 說著,他將小案上的紙張拿起。 付瑤詫異接過來,上面果然是她之前跟玉子銘講過的關于肺癆的診治方法。 所以,他剛才寫的,就是這個? 怔愣了一下,付瑤笑道:“你這個大師兄要比我稱職多了,幸好先收了你當徒弟?!?/br> 玉子銘抿著唇,蘊出一抹弧度。 一旁,玉縉看著玉子銘和付瑤說話,完全把他無視的樣子,心里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覺。 燕生扯了一把玉縉的袖子,小聲道:“二爺,咱們要不先退了?先生要和醫仙姑娘討論醫術呢?!?/br> 玉縉跟著燕生退出來,把他拉到一邊,“小燕生,你說子銘為什么不肯回京城?難道是因為認識了這個小醫仙,喜歡上人家舍不得走?” “不可能,先生對小醫仙只有仰慕之情,你別瞎胡說,而且,就算先生沒有遇到小醫仙,也不會回京城的,這是兩碼事兒?!毖嗌吆咧V定說道。 -- 作者有話說: 玉縉:侄兒不聽話,讓我好尷尬~ 第337章 他要做一個品質高潔的君子 “哎,燕生,這回你一定得幫忙勸勸他,大哥是好不容易才把子銘的名帖遞上去,如今被郎中令大人選中做皇帝身邊的中郎,隨行御駕,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把握住這次機會,以后就能飛黃騰達?!?/br> 玉縉揪著燕生苦口婆心地說道。 “好啦,二爺,我會勸先生的,要不你先回客棧去,等先生有了消息,我再通知你?你看先生現在的情況,他不會和你談這些事的?!毖嗌f道。 他跟了四五年了,對功名利祿,先生從來都是厭棄不已的。 能飛黃騰達固然是好,但是燕生更希望自家先生能開開心心。 玉縉伸長了脖子往雅廳里看了一眼,見玉子銘和小醫仙正認真地說著什么。 他嘆了口氣,對燕生道:“你可切切記住,一定要把我說的這些話告訴子銘,要是他改了主意,立刻來找我?!?/br> “嗯嗯,我肯定會告訴先生的,二爺先回去吧?!?/br> 燕生說著,拉著玉縉便往外推。 玉縉不情不愿地被他推了出去。 屋內。 付瑤將玉子銘寫的藥理查看了一番,在一些地方做了點補充。 一邊寫著,一邊笑問道:“那位,是你的叔叔?為什么不愿意回去?” 剛才進來的時候,玉縉和燕生的話,她聽到了一些。 玉子銘眸子微沉,整理紙張的手僵了一下。 良久,他才平靜地道:“我父親不許我學醫,他想讓我入官場?!?/br> “入官場,不好嗎?”付瑤淡淡問道。 玉子銘十六歲就考中了進士,進士及第又是世家身份,理所應當地該進入官場。 他卻拋棄了一切,跑到平陽來,做了一個大夫。 正常人,都不會理解他。 “不好?!彼]上眸子,沉默了良久,清冷道。 腦海里,閃過五年前的那一幕。 那一年,他考中了,不只是進士,還是進士中的第三甲,探花郎。 十六歲的探花郎,當時轟動了整個京城,少年意氣,風頭無兩。 父親宴請賓客,大宴三天。 可是…… 他的眼睫顫了顫,仿佛想到什么痛苦的事情一般,擰起眉宇。 “既然不喜歡,便不去?!?/br> 付瑤察覺出玉子銘的異樣,輕笑著說道。 玉子銘詫異地抬眸看她。 付瑤笑,“怎么了?” 玉子銘垂眸,抿唇,“所有人都勸我,只有你說,不喜歡便不去?!?/br> 付瑤沒再說話,把玉子銘寫的那些全都看過一遍,查漏補缺之后,便起了身。 “子銘,杏林會館的事麻煩你了,我這幾日還會留在平陽,若有什么事,到仙醫館找我就好?!备冬幷f道。 玉子銘點頭,將付瑤寫的那些藥理珍視地抱在懷里,輕輕“嗯”了一聲。 他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付瑤回眸看了他一眼,終還是沒再說什么,直接離開了。 看著那不染纖塵的雪白遠去,玉子銘心口顫了一下。 大宴三天,父親帶他去見郎中令,在京城最有名的風月場。 父親說讓他好好討好郎中令,這樣才能給他安排天子身邊的近職。 玉子銘至今還記得那晚的荒唐,惡心。 十六歲的少年,心性至純如雪,卻要一下子被帶入污穢的溝渠。 他吐了,嘔盡了酒水,嘔出了眼淚,狼狽得逃走了。 他以為的公正廉潔,他以為的嚴肅敦重,全都崩塌了。 他好像從那一天,才認識了自己的父親。 玉子銘緊緊攥著手中的筆,抱著懷中的藥理。 他不想回去,也不會回去。 只要不回去,他就可以不用看到,那污穢的一切。 他讀了十年的圣賢書,立志要做一個品質高潔的君子,卻在十六歲那年突然發現,原來他是從最臟最污穢的溝渠里,生長出來的。 “先生……” 燕生送走了付瑤,回了雅廳來。 “二爺說,老爺給您求了中郎之位……”他看玉子銘臉色不好,聲音小心翼翼的。 玉子銘仿佛這時才回過了神。 他看了一眼燕生,將懷里的藥理整理好,放進一旁的木盒里。 鄭重其事地蓋上。 起身,“我累了,去休息一會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