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不起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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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難過了,這心情演不出來,方斐簡直要忍不住給曹歆然開門??伤仓?,沒得到楊遠意的允許絕不能這么做。 而且他也不知什么叫“我不亂說話了”,難道只是在拿獎時感謝了楊遠意嗎? 曹歆然的哭聲時大時小,拍門動靜也時強時弱,可她完全沒放棄。 方斐再不能旁觀,他干脆走進臥室預備把楊遠意拉起來。走進臥室,他意外地看見楊遠意不知何時醒了,坐在床邊面無表情地刷手機。 “……楊老師?!狈届痴f,“曹歆——” “我在叫人把她帶走?!?/br> 楊遠意的語氣并不絕情,只有無所謂。 他為這無所謂感到一陣悲涼,或許危機作祟,或許方斐還是受到影響,認為他和曹歆然的確有些相似,他越陷越深,就是下一個曹歆然。 又或許,何小石是對的,楊遠意喜歡某個類型的人。 “對她們沒那么好”,那又怎么樣呢? 方斐警告自己不要對利益和欲望以外的任何暗示抱有幻想,尤其愛情。 他不能愛上楊遠意。 然而方斐忽略了,當開始思考“能不能”時,已經無可救藥地一腳踏進愛他的漩渦。除非沉淪其中,哪有什么“能不能”呢? 曹歆然最終被她的經紀人帶走,她哭得缺氧,精神瀕臨崩潰,卻依然無法阻止被換掉的命運。而她那天從頭到尾沒見過楊遠意,從那天起,也再不會有機會私下相見。 《歲月忽已晚》在一周后舉行發布會,正式宣布項目啟動。 當談及換角風波,楊遠意得體地說:“一開始就沒有確定女主角的人選,經過劇組和投資方的討論,最后在試鏡的人里選擇與紅棉合作?!?/br> “方斐嗎?方斐是一早就定下來的?!?/br> “我覺得他是最好的男主角?!?/br> 說到這兒,楊遠意毫無顧忌地摟過方斐的肩:“劇本寫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除了方斐再沒有別人了,他就是李航?!?/br> 方斐聽見這話并無想象中的激動,只說:“謝謝楊導?!?/br> 他沒發現楊遠意臉色微沉,很不滿意這個稱呼。 第十九章 彗星撞地球 發布會還問了別的問題,比如方斐這些年做了什么。 年紀輕輕摘得金橄欖影帝頭銜,隨后沉寂,沒有再演過一部戲。后來曝光,已經和拍攝《荒唐故事》時氣質完全不同,變得冷冽又疏離。 這本身就像電影情節,但方斐委婉地用學業回避掉了記者們想聽的答案。 記者不依不饒地問:“為什么畢業后不繼續拍電影呢?據我所知,很多項目在和您接觸后都沒有繼續展示出合作意圖,這其中是否有隱情?” 突然如坐針氈,方斐毫不懷疑記者故意問的。 “因為我當時很累……” “請不要問和電影無關的問題?!鄙磉?,楊遠意截斷了他拙劣的掩飾,看向記者,“香蕉視頻的?對不起,我不記得邀請過你們?!?/br> 立刻有兩個保安圍過來,記者訕笑著,到底沒逼迫方斐。 方斐坐在位置上松了一口氣。 發布會散場,沒有人再問關于他疑似退出娛樂圈、又回來拍戲的原因,也沒有問大家關心的曹歆然被換掉的真相。而后者,就連許穆、常懷宇這種跟楊遠意還算熟悉的人都閉口不言,就好像這個人真的從頭到尾沒參與過。 結束后,方斐沒有去許穆攢的局。 他被何小石盯著,晚點時候有個廣告拍攝,需要馬不停蹄地工作。 這也是幾年來方斐第一份主動找上門的合作,何小石感覺流量開始變現,對他上心不少,不僅給方斐請了個女大學生做助理,還親自監督他的重要通告。 何小石在,方斐跟楊遠意的接觸也被迫減少了。 他開始變忙,除了廣告,還有一些時尚活動也因為他在金玫瑰紅毯的優秀表現和他接洽,品牌合作,綜藝邀約……只要電影還未正式開機,方斐就不能干脆地推掉。這階段他需要積攢資源人脈,而何小石會處理這些。 見面少了,以前不是沒有過,后來的結果就是兩個人漸行漸遠。 曹歆然在方斐心里埋下一根刺,他半推半就地忙,猜想要么這次也重蹈覆轍,以為楊遠意會同樣很無所謂。 方斐甚至做過心理建設,如果因為長久沒見面、不聽話,楊遠意找了別人,像換掉曹歆然一樣換掉自己,那他可能會傷心,卻不一定歇斯底里。 但當聊天框里的內容越變越多,方斐慢半拍,從字里行間咂摸出一點…… “你最近好忙,都不來看我?!?/br> 怎么看也不像楊遠意說的話,他卻就這么坦蕩地打出來,還在后面自然地安排:“今天結束后過來,我找了部電影等你一起看?!?/br> 這和依賴不同,楊遠意只喜歡大方的命令,連提要求都理所當然帶著一股驕傲口吻,好像方斐真的不去,他也沒有損失。語氣恰好拿捏方斐最敏感的癖好,楊遠意哪里是在撒嬌,分明有恃無恐地賭方斐無法拒絕自己,并且未嘗一敗。 今次同樣,方斐推掉了晚上和新認識的合作對象的飯局,結束采訪就匆忙趕往新城公館。 看電影只是托詞,剛進門,楊遠意就叫他去洗澡。 家庭影院的房間將遮光窗簾拉得很緊,似乎與世隔絕,只剩下銀幕的亮光。方斐穿楊遠意的衣服,被他拉過去靠在身邊。 本以為又是晦澀的黑白文藝片,靚麗色彩一浮現,方斐發現,他還是不太了解楊遠意。 銀幕上,男女主難舍難分抱在一起。 而現實中楊遠意勾過方斐的肩,隔著衣服愛撫他的鎖骨,一路點燃火星。 方斐不知這兩個小時怎么度過,楊遠意極少說話,就算開口也是哄著他“乖”“交給我”“腿不要亂動”。楊遠意幾乎吻遍了他的全身,像電影里主角做的那樣,銀幕鮮艷的光映射著方斐身體的輪廓,他呼吸粗重,激動得眼角流淚。 被抱住,背對銀幕時,方斐只聽見音箱里那些不加掩飾的喘氣聲,背景樂遮蓋掉一部分,極為煽情地勾勒出糜麗氛圍,讓他恍惚間想自己也在其中。 可能他確實在,對手戲演員就是楊遠意。 他們接了好多吻,到最后舌頭也麻了,交纏的觸覺逐漸減弱,好像融為一體。哪怕幕布打出了劇終,楊遠意卻并未停止,他抱起方斐,解開綁著他手的領帶,兩個人倒在地毯上,他低頭親掉方斐脖子上的汗珠。 胸口起伏不定,楊遠意壓在他身上,拽過衣服,遮住方斐的臉。 他輕輕地用耳朵貼方斐的心跳,閉起眼。 “阿斐?!睏钸h意宛如夢囈,“阿斐,你和我在一起吧?!?/br> 若干年后,回憶起那部描寫六十年代法國的電影,那個夜晚,那天脆弱的楊遠意,方斐仍然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動。 他仿佛回到了第一夜與楊遠意肌膚相親,獲得無與倫比的滿足。 當時當下,方斐也沒法說服自己楊遠意是因為愛才說的這句話,可能有一點,但他還懷有戒心。換角風波讓他無條件的順從多了一道陰霾,自私占據上風。 而自私是無法讓位給愛的,愛情需要奉獻。 他還做不到。 但他仍說:“好啊?!?/br> 方斐不記得當晚他有沒有睡過,仿佛一直徘徊在清醒的邊緣,感知呼吸,擁抱,喃喃的情話??伤牪婚_眼,唯恐感官的反饋與現實背道而馳。 這一覺睡得很累,沒挪地方,翌日方斐冷不防地驟然驚醒,周圍依然是黑暗。 翻了個身,接著一條腿直接觸地,方斐一愣。眼睛適應了環境,他迷茫地看了半晌才發現,他居然在放映室的沙發上睡的,蓋著條柔軟的黑色毯子。地暖將房間里固定在最適宜的26度,盡管已經11月,方斐卻感覺不到冷。 他長嘆一口氣,拖著疲憊的四肢坐起身,打開桌上的一盞小燈。 暖黃光充斥整個空間,前夜那張被弄得一團糟的地毯揉起來疊了兩下,欲蓋彌彰地倒在角落。方斐不敢多看,匆忙地拿起沙發另一端的衣服套上,接著四處找手機,好不容易在茶幾下層看見,電量剩余1%,隨時要罷工。 東八區,上午十一點。 二十多條未讀消息,但除了何小石發的沒營養公眾號,傅一騁的關心,老媽的保留節目“早上好!愿你好心情!”,好像也沒什么重要的事。 方斐想了想,也對,他是一早安排好工作才來找楊遠意的。 但是楊遠意去哪兒了? 放映室厚重的門后是一個大晴天,方斐被晃得不得不原地站了一會兒,試著喊了句“楊老師”,暫時沒有得到回應。 主臥沒有人,廚房沒有,客廳也沒有。 方斐跑向最后一個地方的腳步加快,停在緊閉的書房前,剛抬起手要敲,實木門毫無預兆地從里面打開,他停下的姿勢呆滯又滑稽。 咫尺之遙,妝容精致的女人有著混血感明顯的五官,臉上同樣掛著疑惑,卻不看他,偏過頭去問里面的人。 “哎,怎么昨天還留了人過夜?”她語氣是主人般的理所當然。 楊遠意終于出現,姍姍來遲地從兩排書架中走到門邊。先握住方斐的手腕把他往里面拽了一把,楊遠意朝書桌仰了仰下巴:“去喝點水?!?/br> 方斐說好,看見那個玻璃杯,端起來,專心致志地背對楊遠意。 身后的對話卻沒有因此避著他。 還好,話題與他無關。 “你總站在他那邊?!迸擞悬c難過地說,“這次他要跟我離婚,你都不勸?!?/br> 楊遠意說:“他又不會真的離?!?/br> “得了吧!”女人“哼”了聲,“你就只會幫他說話!我告訴你啊楊遠意,我不是怕他,大家各玩各的早說好了,非要離婚,丟臉的可不是我,是他陳家所有人?!?/br> “你的口氣讓我想到mama?!?/br> 女人笑起來,剛才的難過又一掃而光:“真的?那我還是活成了最討厭的樣子?!?/br> 楊遠意也笑了下。 “今天就不打擾你了,我中午約了人。什么新中式分子料理的,哦喲,復雜得很。好吃的話推薦給你,去刷陳遇生的卡!”她說完,壓低聲音換上曖昧的語氣,“你帶小朋友吃啊,不要總把人家藏在家里,這么好看,我剛嚇了一跳呢——” “姑奶奶!快走吧!”楊遠意無奈地把她推出去。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清脆一路灑向門口,隨著落鎖響動,房子里重歸安靜。 “阿斐?!彼蚱屏顺聊?,“沒事,她走了?!?/br> 玻璃杯里的水一點沒少,方斐轉過頭。 楊遠意今天終于不穿黑色,但也是淺灰的連帽衛衣,運動褲,赤腳踩著拖鞋,褲腳一高一低。這身打扮讓他年輕好多,甚至比五年前還要帥,昨晚沒時間細看,這時方斐才發現他頭發也長了,發尾微卷,堆在頸窩里。 乖乖站在楊遠意身邊,方斐問:“剛才那位是……” “我姐,楊婉儀。就是之前她喊我陪洛喬安跟組拍戲?!睏钸h意接過玻璃杯,喝了口,揉著方斐的后頸,“親生的,她大十分鐘?!?/br> 方斐果然吃驚了:“龍鳳胎?” “長得不像,對吧?”楊遠意拉他去看書桌上一張合影,“我像mama多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