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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歌直接往后院跑去,卻被田小栓一把拉住。此時,她這才發現,田小栓一路來都用力的攥著她的手,似乎要把她的手掐出水來。 “放開?!便甯枥淅湔f道,她分明聽見后院雞籠里有一絲輕微的響動。 “不放!”田小栓就像個倔強的小孩,更加用力的掐住她的手,仿佛生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沐歌無奈的看著他,卻聽見后院的響動忽然的消失了。她心一急,索性不再管他,只拽著他往后院跑。 自從田家條件改善以后,田大力在后院一角修了一個大大的雞舍,養了幾朵小雞。如今,已經發展成了規模,每天清晨公雞打鳴,小雞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宛如一場大合唱。 而這雞舍中唯一的女王就是那只當年王磊抓來的野山雞。 沐歌還未跑近,便已見到雞舍中一片狼藉。在漫天紛飛的雞毛中,她見到了那只趾高氣揚的野山雞。 它正昂首闊步的在地上踱步,好似在巡視自己的地盤。當它見到沐歌的身影后,又忽然撲棱棱的飛上了雞舍的屋頂,而后直直站定在上面睥睨著眾生。 一股雞屎夾雜著絲絲血腥氣的臭味沖著沐歌撲面而來,她的鼻翼微動,忽而又瞇起了雙眼。在那雞籠的側后面,分明顯露出一抹艷麗的玫紅。 “娘!” 沐歌正要上前查看,卻被身后一同跟來的田小山搶了個先。 “娘!”他聲嘶力竭的吼叫著,飛身沖了過去。繞過雞舍,在那雞舍的后方,視線的死角,沐歌見到了一具匍匐的實體。她的姿勢詭異且僵硬,枚紅色衣衫的背上被劈開了一道深深的刀傷,似一道猙獰的深淵把她拖入到了地獄中。而她瀕死前做出的姿勢又似乎是死死的守護著這一角落的雞舍,至死都沒有放棄。 “娘!娘!你快醒醒!”田小山聲嘶力竭的喊著,他赤紅著雙眼,青筋在脖頸間猛烈的跳動。 田小栓終于放開了沐歌的手,他上前拍了拍田小山抑制住顫抖的身體,讓他抱起韓二嫂的身體,用盡全力才把她翻轉過來。 “啪……”的一聲,隨著韓二嫂身體的轉動,雞舍上的磚掉落了下來,在泥地上砸起了一個深坑。 而韓二嫂的尸體重重的砸在田小山的懷中,她臉色灰暗,怒瞪著雙眼,一絲鮮紅的血跡從口鼻處溢出,自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娘!……”田小山在也抑制不住哭聲,他跪在地上仰頭大哭,淚如雨下。 沐歌的心隨著田小山的哭聲一下一下的揪痛起來。那個囂張跋扈、又慣會見風使舵、曲意奉承的女人就這么沒了。她的身上還穿著三年前溫氏替她縫制的衣衫。因為艷麗的玫紅色,韓二嫂一直舍不得穿,只是今年縣城的布店開業時穿了一次,這次恐怕還只是第二次…… 她身上的紅如此的鮮艷,即使與雞舍的泥混成了一塊卻也灼傷了沐歌的眼。右眼漸漸的迷糊,似乎是蒙上了一層淺薄的紅霧,連帶著太陽**也開始突突的跳動了起來。 114|999 這一聲呼喚極小極輕,總有點怯生生的意味,卻讓在場的三人瞬間心跳加速。 有人……躲在雞舍里。 田小山如同上了發條一般快速的從地上彈跳了起來,他把滿頭滿腦的汗水淚水用自己的袖子一咕嚕擦凈了,而后直接彎腰沖進雞舍里。 當他再次出來時,脖子上掛了一個小孩,手上還提著一個。 “小水,蕓蕓,他們都沒事!”田小山大踏步的把兩個小孩弄了出來,也不管他們滿身的雞屎,只激動的和他們抱做了一團。 兩個小孩也不知道在雞舍中躲藏了多久,都慘白著一張小臉,失魂落魄只會緊緊的揪住田小山的衣角,戰戰兢兢的不知所措。 田小栓蹲下身,伸手從田曉蕓的頭上拉扯下一根黃色的雞毛,柔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奶奶他們呢?” 田曉蕓木愣愣的把視線轉過來,毫無焦距的看了田小栓半響,視線又飄忽到躺在泥地上的韓二嫂。 這一眼,她的雙眼忽然瞪大,眼眸幾乎要脫框而出。 “娘!” “娘??!娘!”她終于清醒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了韓二嫂的尸身上痛哭起來。還掛在田小山脖子上的田小水也忍不住撲了過去。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田家小院的上空,一聲一聲只聽的人心臟緊縮,沐歌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止住了眼眶中打轉的淚,只覺得太陽**突突的跳動,連帶著原本清澈的左眼也開始泛起了一層紅云。 田小栓頭疼的捏了捏眉心,拉起抽抽搭搭的田曉蕓,語氣嚴厲的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村里人都去哪里了?這都是誰干的好事???” 被田小栓如此一吼,田曉蕓忽然愣了一下,她不可抑制的打了個嗝,然后嘴一咧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田小栓差點要暴躁起來了,忽而聽見田小水在一旁抽抽搭搭的說:“我……我只看見了一群黑衣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理了一下思路說:“我當時在大jiejie家玩,忽然兇神惡煞的來了一幫黑衣人要總甲老爺把村里人都結合到村中空地上,他們要找一個……一個叫什么……傲雪寒梅的人?!?/br> “對……就是傲雪寒梅,他們還拿了一張畫像,上邊是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女人?!碧镄∷贿呎f一邊回憶,“那個時候,大jiejie正準備做飯,我躲在她家的灶臺后面??偧桌蠣斦f不認識這個人,他們不由分說就給了他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