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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雪兒和我聊完,她便去世了,我明明記得她已經開始好轉了,人人多說她是回光返照?!?/br> 她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烏黑的睫毛在她的臉頰上映出兩道淺淺的陰影,“我現在才明白了,那是雪兒給我下的一個套兒,她用她的命給我下了一個套。目的就是為了讓我依然執迷不悟,作繭自縛……” 她驟然抬頭對著天喊:“雪兒啊,雪兒,我們斗的兩敗俱傷,結果都輸了。呵呵……” 她慘烈的笑著,本就淡薄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一下秒便要消散在風中,她又踉踉蹌蹌的朝著沐歌走了幾步,卻被霍破虜擋住了去路。 薛辰宿見狀抬首凝眸與霍破虜,凄慘的笑了一聲,淚珠兒在眼眶里打著轉兒:“七哥哥,我就想跟流云嫂嫂說幾句話,你就這么舍不得嗎?” 而后,她還是側過身去,對著沐歌說道:“我真傻,我一直都沒明白,我與雪兒斗來爭去,其實真正要爭的不過是七哥哥的愛。我看到了你才明白,七哥哥從來就沒愛過雪兒,更沒愛過我。我們倆斗了個你死我活,結果只是玉石俱焚。最后竟然便宜了你!” 她用力的吸了口氣,倏然轉身,旋即盈盈跪倒在老祖宗跟前,淚如雨下、泣不成聲:“老祖宗,辰宿不孝,是辰宿辜負了老祖宗的一片好意。若還有來生辰宿必當結草銜環相報?!?/br> 話音未落,沐歌只眼前一花,便見薛辰宿爬了起來快速的朝著墻角撞去! “不要??!”眾人驚呼,老祖宗見此變故,大聲的喊道:“快攔住她!” 可惜大廳中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發生如此變故,已然驚呆了。站在沐歌一旁的夏荷更是驚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只聽得“崩”的一聲…… 44|水落石出 夏荷心頭一驚, 緊接著便聽見自家小姐的驚呼聲,“快,快,抱過來?!毕暮蓱饝鹁ぞさ姆畔码p手,卻意外的并沒有看到血流滿地的場面。 只看到薛辰宿如今正躺在霍破虜的懷中, 一雙小手緊緊的捏著霍破虜的衣襟。原來在那千鈞一發之間,霍破虜一個縱身上前, 一把把薛辰宿擋了下來。 薛辰宿仰著頭,滿懷柔情的看著霍破虜棱角分明的側臉, 感受到他堅實的臂膀傳來的陣陣暖意, 輕聲的喟嘆道:“七哥哥終于又抱我了……” 唉……沐歌心中輕嘆, 真是個癡兒。 霍破虜面無表情的把薛辰宿放到了一張紅木交椅上,便一言不發的起身往沐歌的身邊走。 不想, 卻被薛辰宿拉住了衣角, 她仰著頭,小鹿般的眼眸淚光閃閃, 她怯怯的說道:“七哥哥既然不喜歡我,又何必救我, 而我也中了蝕骨破的毒, 時日無久了, 七哥哥……” 這最后一聲七哥哥叫的極為慘烈, 沐歌盯著她拉住霍破虜的手,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煩躁。 她微微蹙眉,快步走到薛辰宿的面前, 輕輕拉住了她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便把她從霍破虜的衣角上扯了下來。又柔聲說道:“辰宿meimei,這是作甚呢?你是何時中的蝕骨破呢?” 薛辰宿聞言微怔,眼中的怯意更深,她顫抖著聲音說道:“萬小侯爺的那杯茶中……沒有蝕骨破?你明明說你分成了三份……” 沐歌垂首看著她,宛然一笑,“辰宿meimei,你身子嬌弱,嫂嫂怎么敢讓你喝混有蝕骨破的茶呢?是你……做賊心虛才會覺得身體不適吧?!?/br> 薛辰宿聽到此話,面如死灰,她頹然的倒這椅子之上,喃喃的說道:“流云嫂嫂果然好心計,我斗不過你,我愿賭服輸?!?/br> 她又掙扎的坐正,倔強的脊背挺的筆直,“但是,我這次并不是我要害你,我雖然妒忌你有七哥哥的寵愛,但也不會笨到用對付雪兒的方法再來對付你?!?/br> 她說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而后,閉上了雙眼。整個人仿佛在一朝期間老了好幾歲。 沐歌微微一笑,說道:“此事我明白,不過還是多謝meimei指點?!?/br> 她隨即轉身,繁復的裙裾如同盛開的鮮花,她對著眾人說道:“當年,害死雪兒奶奶的兇手可以說有三人,一個供毒,一個送壺,而另外一人則是故意混淆視聽,擾亂視線?!?/br> 沐歌犀利的眼光劃過眾人的眼睛,所到之處,人人都下意識的回避開去。 最后她的眼光落在穆婉瑤的身上,她凝眸說道:“我問過老管家霍一,當年阿婉嫂嫂曾經和雪兒約定半年后就把大鑰匙還給雪兒保管,不知阿婉嫂嫂有無此事?” 穆婉瑤如今坐在椅子上,正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聽到沐歌發問,她還閑閑的摸了摸鬢邊的八寶步搖,冷哼了一聲說道:“確有此事有如何?雪兒身子嬌弱,還沒等我把大鑰匙給她呢,她就自己先不行了。將軍府不可一日無主,我不過是勉為其難才代為cao持府中事務?!?/br> “哦……是嗎?”沐歌橫了她一眼,說道,“我怎么聽說當時雪兒身體好了許多后,又是阿婉嫂嫂找了宮中的御醫楚太醫給雪兒看病,名義為替她作調理,然后還跟雪兒說白茶消炎作用極好,讓她多多服用,可有此事?” “嗤……”穆婉瑤不屑的捂嘴輕笑了一聲:“有嗎?我怎么不知道。那楚太醫告老還鄉多年,即使他說過又如何?如今已是死無對證了?!?/br> “哦?”沐歌拉長了聲調,慢條斯理遺憾的說道:“那么嫂嫂應該知道牛二的媳婦小紅便是雪兒的貼身丫鬟,她還清楚的記得太醫說過此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