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督寵妻日常(重生) 第72節
好像也不是不正常。 容宛慢吞吞地移過去,解下披風。裴渡給她讓出一個位置,她又慢吞吞地爬進去,一雙白皙的玉足露出來,又被被子所蓋住。 玉足是不能輕易給別人看的,但這個人是自己的夫君,容宛想了想,好像也沒什么不正常。 她只穿著一件里衣,勾勒出窈窕的身形。 她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在裴渡眼里是多么勾人心魄。 她把被子蓋上,臉更燙了:“那個、掌印,滅一下燈?!?/br> 裴渡把燈滅了,容宛縮在被子里,低聲說:“我今天不和你搶被子?!?/br> 裴渡皺了皺眉:“本督先前每晚都和你搶被子?” 他居然不知道?! 容宛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她居然主動找掌印,和他睡在一起了。 好羞! 倏然間床板動了動,原是裴渡將身子往她那邊挪了挪。 容宛:“?” 他低聲道:“靠近些,被子就夠用了?!?/br> 說罷,他又補了一句:“夫人不會把被子扯過來給自己蓋?” 容宛想白他一眼。要不是為了照顧傷患,她哪會把被子都給他? 容宛斟酌了片刻詞句,學著他的語氣慢條斯理道:“夜涼,掌印有傷在身,可不能挨凍?!?/br>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也有膽子和掌印開玩笑了。 裴渡沒說話。 容宛這才發現,他往自己這邊一挪,就差一點兒,和自己挨在一塊兒。 容宛大驚失色。平常她和裴渡睡覺都是中間空了一大片,這次和他居然離得這么近。 她想了想,還是將身子往他那邊挪了挪。被子夠用了,兩個人也近乎貼在了一起。錦被上繡了一只大白兔,也不知道是誰買的。 掌印居然也會蓋這樣的被子。 裴渡沉默半晌。容宛以為他要睡了,卻聽他倏然說:“夫人睡了嗎?” 容宛打了個哈欠:“沒有?!?/br> 裴渡低聲道:“本督今日也不和你搶被子。夠蓋了?!?/br> 他的聲音很輕,似乎在催眠。低低的嗓音讓容宛耳邊一麻,她臉又微微有些發燙。 被子里很暖和,他的氣息溫熱,容宛動也不敢動,生怕貼到他的手。 她放松下來,準備閉上眼,迷迷糊糊之間,她翻了個身。 正巧身子碰到了裴渡的手。 他的手骨節分明,還有些繭,看得出他經常習武。 容宛渾身顫了一顫,聽見裴渡平穩的呼吸,以為他睡了,呼出一口氣。 她又翻身平躺在床上,困意涌來,她漸漸睡著了。 裴渡沒睡。 他假寐了很久,聽見容宛漸漸開始說夢話,便輕輕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吻畢,他方才平躺在床上,闔了眼,漸漸入睡。 每天晚上都是如此,他喜歡裝睡,又接機去吻她。 他力度很輕,不敢弄醒了她。 — 第二天容宛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空如也,已經沒了人。 容宛打了個哈欠起身,覺得還是困得不行。去凈室洗了把臉,她又跑到自己屋子里去慢吞吞地穿衣服。 不知道為什么,在裴渡身邊睡著就有極大的安全感,就連一個噩夢也沒有做。 昨日她夢見自己和掌印在酒樓里吃烤鴨,烤鴨香得很,香飄十里,在外頭都能聞著味兒。她吃得口水直流,掌印也優雅地吃著,卻吃得很快。 兩人一人一只,見裴渡這個模樣,還以為是有人在和他搶烤鴨。 她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一個小仆人。他經常吃不飽飯,吃東西便很快,若是吃食讓他拿到了,不過一會兒就能被他吃完。 裴渡小時候……會不會也這樣呢? 心里又涌上一陣心疼。 在宦海深宮中沉浮,能爬上這么高的位置,定少不了苦頭。 他這么怕疼,應該是被人打多了,受到疼痛,恐怕就會想到小時候被打的時候。 裴渡以前是什么人呢? 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敢問。 容宛穿完衣裳,別好一支最別致的簪子,出了門。 一出門便碰上了裴渡。 容宛問她:“沒有案子要處理嗎?” 裴渡道:“文武百官最近都聽話得很,沒有尾巴讓本督捉?!?/br> 當真還是一副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樣。 容宛看見他的臉色,像是有些不大高興。 她疑惑問:“怎么了?” 裴渡臉色有些沉:“陛下又讓你給他作畫,還是當面作畫?!?/br>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 她更是不明所以:“這件事怎么了嗎?” “本督不想讓你接觸到他,”裴渡說得很干脆,“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腦袋就沒了?!?/br> 裴渡能這樣受寵,卻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的確,伴君如伴虎。 雖然他是高高在上的司禮監掌印太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他的權力是皇帝給的?;实勰芴幩浪?,他也不得不從。 歷來權宦,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她害怕那一天,她希望那一天可以永遠都不要到來。 伴君如伴虎,裴渡都這么說,何況她呢? 容宛笑笑:“放心?!?/br> 聽她這么一說,裴渡還是有些不愿。他皺了皺眉,淡聲道:“本督和陛下說了,和你一起去?!?/br> 容宛呼出一口氣。去給皇帝當場作畫,她還是有些怕。 不知道怎么回事,掌印陪在她身邊,她就不怕了。 — 二人一路到了宮中。 走在宮道上,二人一人一件披風??煲攵?,風寒得有些刺骨,嗚嗚地嗚咽著,似乎在嚎叫。 容宛卻不覺得冷。她遏制住自己不讓自己慌。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見皇帝,但她還是有些擔憂害怕。 如果畫不好怎么辦?如果皇帝發怒怎么辦? 她更怕的是—— 既然皇權至高無上,如果有一天皇帝要處死裴渡怎么辦? 不會的,不會的。 出來的時候,容宛的頭還有些昏沉。 因為緊張,她畫畫的時候不小心落錯了一筆。 皇帝有些不悅:“見到朕這樣緊張?” 還好最后氣氛又緩和了一些,除了那處敗筆,皇帝還是很滿意,準備差人裱起來。 容宛不敢說話,心里只想著裴渡。 既然皇帝這么難相處,他又是怎么跟皇帝相處的呢? 她按了按太陽xue,發現裴渡正等候在外面。他的披風被風一吹,獵獵作響,身影在寒風中顯得有些單薄。 他居然在外面等了這么久。 容宛出來,他朝她使了個眼色,又踏步進了殿。 容宛看著他的背影,倏然有些心酸。 他明白皇帝不高興,得多哄哄。 不知等了多久,她腳都站麻了,從來沒有發現時間居然這樣難捱。 裴渡就這么進去了,皇帝不會發怒罷? 他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示意容宛跟他走。 容宛跟在他后面,見四周無人,忙問:“掌印,怎么樣?” 裴渡用眼神示意她哄好了。 容宛這才松了口氣。不知他是怎么哄皇帝的,居然三下兩下就哄好了。 只有裴渡知道,今日的皇帝,好像不怎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