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督寵妻日常(重生) 第8節
容宛只柔柔地笑了笑,溫聲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憑生涼意:“侯爺說笑了。侯爺方才不是還說‘本侯并未對容姑娘做什么’嗎?怎的現在又換了一套說辭了?” 江弦聞言,更為尷尬,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說話。 他以為容宛會看在父母的面子上,給他一個臺階下。 然而她并沒有。 容宛這樣說,是完完全全把成遠侯府給得罪透了。 老夫人與老將軍心中更急,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說起。 氣氛正凝固之際,倏然間有人來報—— “掌印來了,正在外邊侯著呢?!?/br>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茶盞“嘩啦”一聲跌在地上,瓷片碎得猙獰。 容宛睜大了眼。 裴渡? 老將軍皺了皺眉:“你說什么?掌???他不是受傷了嗎?怎的突然過來了?” “咱家不能過來?” 隨著一聲低笑,一人背著手從門外走進來。他背著光,衣著斗牛服,依稀能看見他驚艷絕倫的五官輪廓。皮膚冷白,聲音也薄涼得很。 身后跟著幾個番子,也毫不客氣地跨過了門檻。 老將軍沒想到他會直接進門,面色一僵。 他還未回過神來,卻又見裴渡挑了挑眉:“喲,真熱鬧。侯爺一家也在?看來咱家來的,不是時候?!?/br> 他句句陰陽怪氣,聽得幾人心里恨得緊。 好巧不巧,來的是裴太監! 老將軍忙起身招呼道道:“掌印,請坐?!?/br> 裴渡不緊不慢地環視四周,似笑非笑道:“坐哪?沒有椅子啊?!?/br> 老將軍才發現,椅子都給成遠侯家里的人坐了,一時間尷尬萬分:“這……” 老侯爺忙給他一個臺階下,讓出座位來:“掌印,坐?!?/br> 容宛不禁嘆服,侯爺與老將軍還要對一個太監畢恭畢敬,還得給他讓座,可見這名太監的權勢有多大。 老侯爺剛讓出來,他便衣袍一撩,坦然地坐下去,不講絲毫客氣。 他翹著二郎腿坐定,氣氛又恢復到了一片沉寂,誰都不敢發話。 還是老將軍先開的口,他諂媚道:“掌印此次來,實在是讓將軍府蓬蓽生輝。不知掌印來所為何事?” 裴渡左手虛虛地搭在椅上,想必疼得很。但他眉頭也未皺一下,而是以笑臉待人。 那笑容很假,假地像是一層面具,讓人看一眼便毛骨悚然,害怕他笑著讓自己掉腦袋。 裴渡右手撐著腦袋,慢悠悠地說:“陛下讓咱家來找將軍商量北疆事宜,結果撞見了將軍家里的家事。剛剛的事兒咱家都看見了,容將軍,你不介意罷?” 他的聲音很好聽,沒有太監的尖聲尖氣,而是柔柔的,卻憑生涼薄之意。 他這么一說,簡直讓老將軍火冒三丈,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 什么時候一個太監也能干涉北疆軍事,還能這般挑釁自己了? 他忍住心底的怒火,還是弓了弓腰露出一個訕訕的笑容:“容某家中家事,讓掌印見笑?!?/br> 裴渡懶洋洋地靠在椅上,抬了抬眼皮,沒搭話。 老將軍心中忐忑,害怕這裴太監為難他。 半晌他才嗤笑道:“家事?給咱家斷斷?” 老將軍吐出一口濁氣,心里卻依舊惱得很。 裴渡要斷自己的家事?他還有沒有把將軍府放在眼里? 他低聲下氣又補了一句:“家里一些瑣事,不便麻煩掌印?!?/br> 眾人都摸不清頭腦,裴渡這是要干什么? 容宛斂了眸,識相地地退到了一旁,心中疑惑。 他是在幫自己,在幫自己出氣? 怎么可能? 裴渡又笑了:“將軍這般不相信咱家,那就把事情給陛下斷斷?!?/br> 這事情丟的是皇家的臉面,陛下若是知道,定會發怒。 老將軍一聽這話嚇得臉色煞白,而老侯爺一陣火冒心頭,實在是忍不住,上前一步站出來:“不知弦兒是哪里得罪了掌印,若有得罪,江某一定好好管教?!?/br> 裴渡翹了翹唇角,笑容越來越深:“咱家可記得清楚,那日在街上,侯爺的馬車攔了咱家的路?!?/br> 容宛鴉睫顫了顫。 原是因為這件事情,裴渡才借機針對江弦。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又怎會為自己出氣? 老侯爺忍著怒意,只因此事便明目張膽地針對江弦,干擾家事,裴太監簡直太過于猖狂! 這人陛下卻信任得緊,眾人也拿他沒有辦法。 只能忍。 老侯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難看得緊。 還是老夫人正了正顏色,肅聲道:“弦兒,出來賠罪?!?/br> 立在一旁的江弦怔住了。 他一個侯爺,給太監賠罪?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4-08 10:59:49~2022-04-09 10:40: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咸魚崽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8809429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章 六、裴渡到底要做什么? 江弦喉中干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翕動著唇,還是投來一個求助的目光,朝老夫人低聲道:“母親……” 老侯爺見兒子這副模樣心疼得緊,卻只能斂了怒火,厲聲訓斥他:“還愣著干什么?” 他雖是一介侯爺,但在這種場面上,若是當眾反抗父母,落的不僅是一個不孝的罪名,說不定還會被裴渡報復。 只見裴渡笑瞇瞇地看著他,笑容里帶了些許玩味。 江弦咬緊了下唇,依舊是不肯在這閹人面前開口。 裴渡“喲”了一聲:“怎么,侯爺這張嘴里頭是含了金子,不肯開口?” 江弦吐出一口濁氣,低三下四道:“前幾日沖撞了掌印……實在是對不住?!?/br> 裴渡沒有逼迫江弦,只寥寥幾句話,便讓眾人氣得發抖,偏偏還拿捏不了他,還不能讓這等丑事傳出去。 裴渡“嗯”了一聲,帶了些慵懶的鼻音。 眾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忐忑地干等著。只聽裴渡又補了一句:“還缺了點?!?/br> 老侯爺心里一咯噔,不禁皺了皺眉。 缺了什么? 裴渡還要怎么羞辱他? 容宛有些驚愕,移回了放在裴渡身上的目光。 驚訝之余,她還覺得十分解氣。 站在門外的瑞珠也聽清楚了里頭的景況,心里樂得很。 裴渡換了個姿勢坐好:“咱家又想,既然是侯爺對不住容姑娘,就應該是給容姑娘賠罪?!?/br> 眾人怔了怔。 給他賠罪這還不夠,還要給容宛賠罪?不過是攔了他的路,至于如此? 老侯爺細細思索著。 “攔路”。 很可能是指,江弦在朝堂上攔了裴渡的路。裴渡是在一語雙關。 見江弦窘得面色通紅,依舊是一副不肯服軟的模樣,裴渡又戲謔地笑了一聲:“不會說?” 江弦聞言心里發堵,氣得恨不得手刃裴渡。半晌,他還是低聲道了一句:“容姑娘……” 聲音卻細小如蚊。 裴渡修長的指節敲了敲著茶盞,倏然插話:“侯爺今兒個沒吃飯?” 江弦一介侯爺,是京城多少女子的夢中情郎,平常只有他訓斥他人,從未有這樣的情況。 他身份高貴,怎的能受這樣的委屈? 他咬咬牙,真是宦官當道! 江弦咽了口唾沫,忍氣吞聲地賠罪:“容姑娘,今日多有冒犯,還望見諒?!?/br> 容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涼涼地開口:“侯爺的賠罪,容宛受不起?!?/br> 江弦愣了愣。 她這是不接受自己的賠罪? 裴渡抬了抬眼皮,身邊的小太監忙給他遞茶。他右手拿著茶盞,不緊不慢地探了探:“呦,就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