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

    都沒聽到裴湮的動靜。

    ……不會真走了吧？

    郁歲心想，如果他走了，那她也走。

    哼。

    結果一轉身。

    就見到裴湮從儲物袋里掏東西。

    繩子，鐐銬，皮鞭，緬鈴……

    亂七八糟的。

    越來越限制級。

    郁歲大驚，“你做什么？”

    裴湮乖巧，“為你的粗魯提供武器?！?/br>
    郁歲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過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從哪里找來的這些東西？”

    裴湮：“從一只邪魔手中?！?/br>
    “今天略顯倉促，不如我們重新做些新奇的？”

    郁歲眨眼。

    新奇？

    什么新奇的？

    論花樣，確實比不過裴湮。

    郁歲甘拜下風，“我亂說的，你快去打架吧，早去早回?！?/br>
    裴湮：“我當真了?！?/br>
    “那我想過分些?！?/br>
    郁歲：“……”

    “今天過于倉促，改天吧?！?/br>
    “美好的事物，就留到成親那晚，好嗎？”

    裴湮認真思索，妥協了，“好的?！?/br>
    郁歲：“我們什么時候能出去？”

    裴湮：“明天?！?/br>
    “出去成親?！?/br>
    郁歲：“……”

    早知如此，她早就提成親了。

    最終打架這件事還是一同去的。

    郁歲到了地方才知道敵人是莫弓。

    “你怎么不早點說?！?/br>
    早說早就來打了。

    裴湮輕嘆，“我也是才發現他藏在這里?！?/br>
    莫弓簡直崩潰。

    這倆，他一個也打不過。

    當初能夠茍那么長時間，純粹是因為以量取勝，再加上邪魔各個驍勇善戰，甚至能以一敵十。

    可如今封印了這么久。

    他的修為早就倒退，遠遠不如以前，也沒有其他邪魔聯手反擊，可以說是只能等死。

    “我不要九重天了好不好，給我留一條命吧！”

    郁歲好嫌棄的，“怎么這么慫，不會是冒牌貨吧？”

    裴湮溫聲說：“邪魔向來識時務，打不過就跑，不足為奇?！?/br>
    當初攻打九重天時就是如此。

    時不時來幾次sao擾，一見到自己要吃虧，就立刻撤退。

    陰謀詭計層出不窮。

    又狗又囂張。

    郁歲微嘆，“宰了吧?！?/br>
    莫弓咬牙，放最后的狠話：“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我的徒子徒孫也絕不會放過你們！”

    裴湮打破他的幻想：“他們已經死了?！?/br>
    莫弓這一支可謂是攻打九重天的主力，清算的時候，自然首先清算這些。

    剩下的邪魔。

    倒是可以安穩的生活在此處。

    至于這處混沌能夠發展成何種模樣，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莫弓消滅的那一刻。

    場景驟然變幻，徹底出了落霜潭。

    郁歲連忙去找裴湮，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一場幻影。

    就是有點懵，“這是什么意思？”

    裴湮思索：“大概是想要看看，你對我的情意？”

    ——若非如此，他便要永遠待在這小千世界，直至消散，這便是天道為他定下的結局。

    郁歲會主動來找他，已經令他很驚訝了……

    然后，郁歲說：“可我是被天道拽進水中的?！?/br>
    裴湮：“……”

    郁歲見他面色傷痛，忙安慰說，“我就是害怕自己因為過于悲痛生了心魔?！?/br>
    她話語忽然一頓。

    抬手摸了摸裴湮的臉，“你是真的嗎？”

    裴湮微怔，隨即笑了，“我是?！?/br>
    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br>
    郁歲：“可你現在眼睛的顏色都不對?！?/br>
    頭發顏色也不對。

    裴湮失笑。

    他原本想著，郁歲大抵是更喜歡書生模樣，而非天生魔種的特異相貌。

    “現在這樣呢？”

    青絲陡然轉換白發，眼眸流淌著溫柔而guntang的紅色，像是要將人融化。

    郁歲：“好怪?！?/br>
    怎么會如此聽話。

    她微微蹙眉，提出建議，“你的頭發能變成五顏六色的嗎？”

    裴湮：“……”

    他冷酷拒絕，“不行?！?/br>
    郁歲皺眉。

    “你果然是虛假的，都不會滿足我的?！?/br>
    裴湮：“……”

    他握住郁歲的手。

    閃身回到了司命宮，拉著她，“進入我的靈府?！?/br>
    郁歲：“你好狂野?！?/br>
    停頓了下，她又嚴謹了些，“我的夢好狂野?！?/br>
    裴湮嗓音溫潤：“倘若我是虛假的，便不會有靈府，你進來，可以留下記號?！?/br>
    郁歲虛偽推辭，“這不好吧?！?/br>
    裴湮：“來嗎？”

    郁歲：“來?！?/br>
    這還能不上嗎？

    豈不是不行。

    裴湮的靈府與她的很像。

    都很空曠，也透著些壓抑。

    她的靈府是紅與黑的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