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見郁歲對裴湮大打出手。

    【系統驚了：怎么突然動手了？】

    郁歲：“腦子昏沉?！?/br>
    【系統：說人話?！?/br>
    郁歲：“我也在疑惑?！?/br>
    “好像是，突然熱血上頭?！?/br>
    【系統：你以為你是寧孤臨嗎？】

    寧孤臨熱血上頭，“歲歲我幫你！”

    郁歲心想，別來幫我。

    我這會兒也懵著呢。

    不是沒有想好要不要殺裴湮。

    單就他放出邪魔，試圖毀掉一十三洲的結界這件事，都罪該萬死。

    或者說，他不顧修士性命下生死棋這件事，就得以死謝罪。

    但她不喜歡做無用功。

    她如今這么虛弱。

    時不時還要吐一口血的，根本不可能在純粹拼修為的時候殺掉裴湮。

    這簡直是在送死。

    況且。

    郁歲很難形容心中的情緒，明明這么罪該萬死，但好像有個聲音在講，也許有苦衷呢，他并不是這樣的人。

    真是瘋了。

    但劍以出鞘。

    已然拔劍相向，郁歲便只好全力以赴。

    劍指裴湮時。

    “我有一個問題?！?/br>
    裴湮挑開她的劍，淡定講出經典臺詞，“愛過?！?/br>
    郁歲：“……”

    您真厲害，我思路都沒了。

    不遠處。

    掌門等人也趕了過來，忽而驚嘆，“師父竟然拔劍了?！?/br>
    許是太過震撼。

    他都忘記要稱呼裴湮為魔尊。

    寧孤臨持續熱血，“諸位，魔尊作惡多端，今日正是你我聯手剿滅的——”

    話沒說完

    就被了之給捂住了嘴巴，“貧僧見寧施主悟性極高，于佛有緣，不若出家吧？”

    寧孤臨：“……”

    了之見他安靜下來，便又去問掌門，“情況如何？”

    掌門：“結界暫時穩固住了?！?/br>
    “但邪魔最近幾次攻擊都極有計劃?！?/br>
    “坐以待斃沒用，先下手為強?！?/br>
    了之點點頭。

    看向不遠處的裴湮，微微嘆息。

    “不必管他們?！?/br>
    掌門：“大師是否知道點什么？”

    了之：“今天是個好日子?！?/br>
    顧西辭冷笑，“死了這么多人，還是好日子？”

    了之：“戰爭，總會有傷有亡?！?/br>
    “當年九重天死傷的守衛者不比一十三洲少?！?/br>
    他們下界保護一十三洲。

    最先受到傷害的便是他們。

    顧西辭：“和九重天有什么關系？”

    了之：“阿彌陀佛?！?/br>
    顧西辭：“……”

    真的很煩和尚這種“萬物皆可阿彌陀佛”的講話。

    了之沒再理會顧西辭，抬頭望向天空。

    飛升路大開。

    邪魔出世。

    這場情劫也該結束了。

    不遠處。

    霞光滿天，亮如白晝。

    …

    郁歲與裴湮打斗之間，身旁逐漸無人，只余下一片寂靜。

    “我真的有一個問題?！?/br>
    裴湮語氣很輕：“我也有一個問題?！?/br>
    劍招過的很快。

    郁歲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挑落裴湮的劍，她眸色詫異。

    接下來的事也幾乎發生在電光火石。

    快的迅速。

    讓她幾乎都沒有反應。

    雖然挑落了裴湮的劍，但劍招也未曾慢下來，忽地被裴湮握住手，仿佛替她執劍一般，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郁歲：“？？”

    郁歲：“??！”

    【系統：？？？】

    【系統：?。?！】

    它想到了劇情結尾。

    裴湮是個厭世瘋批。

    因為厭世，所以覺得無趣，所以自殺。

    因為瘋批，所以死也要與一十三洲共沉淪。

    這個劇情居然陰差陽錯都對上了。

    【系統驚嘆：殺夫證道嗎？】

    郁歲回過神，震驚看向裴湮。

    “你竟真的厭世？”

    裴湮簡直哭笑不得。

    胸腔的劍并不疼。

    或者說，他早就習慣了疼痛，這點疼痛并不算什么。

    況且也不是真正的死亡。

    只是這場死亡的代價，是未來的形同陌路。

    他輕聲問，“那歲歲有沒有愛過？”

    郁歲抿唇。

    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愛嗎？

    她不知道。

    郁歲講，“我無法給出‘不愛’這個答案?！?/br>
    可也給不出“愛”這個答案。

    裴湮眸色出乎意料的溫柔。

    這就夠了。

    他徹底沒了生息的時候。

    郁歲還在茫然。

    真的死了嗎？

    可是上一次劍刺入胸膛也沒有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