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侶修無情道 第116節
他扯著嗓子吼道。 “離家出走的魔尊要回來了!” 岑疏狂皺眉。 一箭射穿他的胸口,不滿的嘟囔,“嚷嚷什么,回頭再嚇到魔尊了?!?/br> 聽到話語的魔四處逃竄。 結果卻撞上了一層結界。 還能有誰,能夠撐起一道結界,擋著群魔?! 裴湮能。 他一襲紅衣,宛若修羅地獄爬出的惡鬼。 眾魔見之便聞風喪膽。 那紅衣就像是被血染紅的一般,兩座城池的魔,被當作棋子玩弄虐殺,那琉璃塔掛滿的人皮燈籠就是最好的證據。 他們有的人,不怕死。 但怕生不如死。 魔尊的手段太過殘忍。 當即丟盔棄甲的不在少數。 他們只是聽說魔尊出家,魔主上位,而魔主又不知所蹤。 這些城池的城主又聽說魔主才二十來歲,這么年輕,怎么能當魔尊?這不是開玩笑嗎? 他們一合計,一商量。 先是一點一點的試探,見魔尊始終沒有露面,便將魔尊出家的謠言信以為真,逐漸大膽,一直造反到王都腳下。 勝利在望,造反即將成功,稱王稱霸的夢立刻就要實現了,沒想到居然功虧一簣。 ……像是故意在溜他們。 給了希望。 在即將看到曙光時,殘忍摁回黑暗。 絕望。 無邊無際的絕望籠罩在此處。 裴湮浮在空中,漫不經心地望著底下的魔,悠悠開口,“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呢?!?/br> 他嗓音很好聽。 玉石之聲。 卻偏偏叫聽的人后背發涼,毛骨悚然。 岑疏狂恭敬地來到裴湮身邊,“王都又開了家戲樓,尊上要不要來看?” 裴湮毫無興趣。 但想到郁歲喜歡新奇的東西,也喜歡熱鬧,便應了聲。 他掃了眼底下的魔。 隨手指了幾個,拖著腔調,“這幾個——” 在眾人提心吊膽的等待中。 裴湮惡趣味的話音終于落下。 “留下?!?/br> 岑疏狂立馬說好。 “那其余的呢?” 裴湮:“放了吧?!?/br> “改日心情好了,再抓來玩玩?!?/br> 原本死里逃生該是多么喜悅的事情,可又因為裴湮這一句話,怕是活著的日子都不會安生,一輩子都要忐忐忑忑的活著,活在等待死亡,擔心脖頸鍘刀何時會落下恐懼中。 不論是刻意將魔尊形象丑化的一十三洲,又或者是在大本營的魔界,關于魔尊形象都有一個共同的點。 ——以殺戮為樂。 然而事實上。 裴湮并未感受到任何殺戮的樂趣,只有一種麻木,似是悲痛到了極致的麻木。 他落在殘留下的幾只魔面前。 他們也非正經的魔,而且墮魔的魔修——這是在天道那里明碼標價過的,被天道放棄的修士。 真正的魔還能夠依靠修煉突破,飛升成仙。 但這種由修士墮魔之后的魔修,不論如何修煉都沒機會飛升。 魔修是真真正正的天道棄子。 然而自從邪魔降臨。 魔氣暴漲后,有些修士以為是魔氣才是順應天道,加之想要走捷徑,所以即便只能入魔之后的痛苦也依舊要入魔。 裴湮盯著這幾個魔修,目光沉郁,原本墨色的眼眸隱隱約約似閃過幾縷紅光。 埋藏在身體最深處,刻入骨髓,乃至形成本能的滔天怒意與暴戾在這一刻翻涌而出。 他眼睛全然變成了紅色。 幽冷而妖孽。 駭人至極。 岑疏狂守在旁邊一動不動。 對裴湮這副面孔早就司空見慣了,甚至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他就說嘛。 就算是談情說愛,魔尊依舊是魔尊,怎么可能輕易改了本性呢? 他殷勤問,“需要屬下做燈籠架嗎?” 裴湮微微頷首,“去吧?!?/br> 停頓了下。 他又說,“本尊親自來?!?/br> 留下的魔有五個,不敢直視裴湮,也瑟瑟發抖,可到底是要死了,生死關頭,他們還能考慮多少? 荀咎忍無可忍,因為懼怕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裴湮!你敢不敢給老子一個痛快!” 裴湮慢吞吞的說:“不敢?!?/br> 荀咎一噎。 緊接著,嗓音變得愈發尖銳,充滿了恐懼與不甘,崩潰說,“我沒有動手!我沒有殺她!是她自己神魂不穩!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她是神仙,神魂散落都是大補,難道你能眼睜睜看著這大補湯藥消散在魔界嗎???” “我們當時都快死了!” “你知不知道!快死了!” “我們能怎么辦?。?!” 他說了一堆。 在裴湮耳朵里全是嘔啞的慘烈尖叫,叫的惹人心煩,“拔了吧?!?/br> 他淡淡的說。 岑疏狂立刻行動。 那人再也說不出話了。 捂著嘴巴,血流不止,眼神驚恐的望著裴湮。 他這般模樣。 其余人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有人受不住,抬手便要自盡,只不過還沒等一掌拍到自己眉心,就渾身動彈不得。 裴湮哼著小曲,控制者他們乖乖跟上,進了宮殿。 看起來心情極為愉悅。 戰爭結束的快。 但后續要處理的事很多。 岑疏狂有條不紊的安排著,見手下還不行動,眼神微瞇,呵斥說,“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 那手下連忙說是是是。 到底是忍不住好奇,“尊上真的做□□嗎?” 他們都是道聽途說的。 哪里知道真假? 況且那幾個魔長的也不怎么好看,皮膚也不好啊,做□□,也不好看呢! 岑疏狂冷眼瞪他,“尊上的事你能打聽的嗎?” 手下連忙求饒道歉。 岑疏狂冷冷說:“你若是真想知道,就從琉璃塔旁邊過一趟吧?!?/br> 手下雖然茫然,但還是應了下來。 聽了岑疏狂的話,從琉璃塔旁邊走過。 一瞬間仿佛聽到了無數靈魂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