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侶修無情道 第84節
任吟剛要說話。 忽然聽樓下的說書先生一拍醒木。 “上回說到,這張三初見李四,便驚為天人,看直了眼,可李四誓死不從,二十歲的小姑娘,正是花樣年華,哪里會想要跟著個老男人?” “張三惱羞成怒,心想,你如此無情,那就別怪我手段狠毒了?!?/br> “當晚,便偽裝成魔界人士,廢了李四的修為,李四境界大跌,只能維持煉氣?!?/br> “張三呢,又假仁假義出現,說要收李四為徒,卻說這張三,大乘后期修為,天下無敵,能拜他為師,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李四不知張三的險惡用心,欣然同意?!?/br> “這李四拜了師,以為自己能一飛沖天,沒想到恰恰是噩夢的開始?!?/br> 【系統嗑瓜子:怎么感覺像是在聽法治在線?】 郁歲:“別說話?!?/br> 正到狗血的時候呢。 說書先生又一拍醒木:“待李四進了宗門,張三便露出了險惡面目,將其關在宗門,美其名曰閉關修煉,實則行著茍且之事?!?/br> “為了防止事情敗露,還喂了小徒弟蠱蟲,這李四吃了蠱蟲,便死心塌地跟著張三,生不出任何反抗心思?!?/br> “可謂是,想要得到一個人,便將其從身到心完全摧毀?!?/br> 【系統自覺舉手回答問題:故意傷害罪,非法囚禁,強-jian罪,數罪并罰,我建議直接槍斃?!?/br> 郁歲認真思考:“是不是還有迷-jian罪?” 【系統遲疑:我也不太清楚哎?!?/br> 郁歲嘆了口氣。 “我以為系統是萬能的呢?” 系統沉默下來。 感到深深的自卑。 她聽的入神。 任吟一直看著她,見她神色莫測,忍不住問,“你沒事吧?” 郁歲眨眼:“?” 樓下忽有人猛地一拍桌子,惱怒至極,“真沒想到劍尊是這種人!” 郁歲:“??” 劍尊?關裴湮是什么事? 作者有話說: 裴湮:沒錯是我,法外狂徒張三 第39章 郁歲終于明白張三李四隱喻的是什么了。 這種離奇的故事。 聯想到最近裴湮對她出行路線格外限制的詭異舉動。 郁歲只能得出一個答案。 ——這是裴湮在自污。 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絕世大壞蛋, 承擔了所有人的辱罵,最大限度地將她摘的干干凈凈,以至于別人見到她還會生出幾分同情。 于是別人提起這場師徒戀。 想到的就是劍尊如何寡廉鮮恥, 人面獸心,行如禽獸。 怪不得任吟今天看她的眼神如此奇怪。 系統明白過來之后堪稱懵逼。 怎么裴湮這saocao作都不帶喘息的? 它都跟不上節奏了! 【系統小心詢問:你現在什么感受?】 郁歲艱難回:“難以形容?!?/br> 原本應該是惱怒與感動的, 如今卻因為事實過于魔幻,多少有點啼笑皆非。 任吟還為她認真出謀劃策:“那個, 我聽說,陳邵九是你的顧客, 雖說生意往來都是金錢關系, 但多少也有些人情在,不如你叫他為你瞧一瞧?” 郁歲:“假的,我沒有中蠱蟲?!?/br> 任吟用一副“完蛋了你, 果然中毒如此之深”的悲痛眼神看著她。 郁歲:“……” 裴湮這一招好陰狠啊,就算她為愛解釋,別人也只當她中毒頗深,滿心滿眼只有裴湮。 【系統忍不住吐槽:你這也差不多了, 戀愛腦與中蠱蟲, 沒區別?!?/br> 樓下忽有人冷哼。 “你這說書先生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劍尊玉貌仙姿, 品行絕佳,怎么可能會做這般齷齪之事, 定是你看他落魄了,故意編造謊言博人眼球!” 任吟呸了一聲, 楊聲便說:“消息是從問天宗傳出, 難道還有假?” 郁歲茫然一瞬。 消息竟然是從問天宗傳出來的? 想想也是, 空xue來風, 人云亦云,雖然也能使謠言傳遍一十三洲,但終究只是謠言。 但裴湮辦事,向來有條有理,既然做了,便要落實,叫人信以為真。 郁歲直覺,裴湮應該還有后手。 樓下那人公然叫板,“問天宗?” 她冷哼一聲,“問天宗傳出來的便是真的嗎?劍尊何等驚艷人物,心懷天下,澤被眾生,怎么在你們嘴中就成了狗彘不如之輩?” 任吟還沒回嘴。 底下就有人反駁,“一碼歸一碼,也沒規定說一十三洲女修都要喜歡劍尊,他就算再厲害,也左右不了情愛一事?!?/br> 很快就有人來附和。 “說不準就是被捧的太高,受不了拒絕,以為人人都得敬他愛他,甫一受挫折,就惱羞成怒,劍走偏鋒,可不就狗彘不如了,呵呵?!?/br> “是極是極,那小徒弟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懂什么情情愛愛,還不知那劍尊是如何誘哄呢?” 郁歲沉默。 這是托兒嗎? 安排的還挺面面俱到的。 她想要起身,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心中一驚,正要求助,耳邊傳來裴湮溫柔的嗓音—— 自從脫離問天宗以后。 裴湮就怪怪的,具體表現就是比之前對她更溫柔了。 “只是污名而已,為師并不在意,歲歲不必激動?!?/br> 郁歲小聲說:“為什么?” 為什么要自污? 明明也有別的方法。 沒必要一個人扛下來的。 任吟古怪的看她眼,“什么為什么?” 裴湮的聲音就在她耳邊,似乎毛茸茸的,掃著她的耳朵,癢癢的,重復一遍,“什么為什么?” 其實很簡單。 天道想要郁歲渡情劫,那他便百倍千倍的對她好—— 哪能讓天道得償所愿? 郁歲沉默兩秒,詢問系統。 “裴湮變成什么爬過來的?” 【系統震驚:……他來了?】 郁歲心想,那估計是她猜錯了,可能是傳音入耳。 樓下議論聲越說越過火。 “……劍尊真不愧是劍尊,下了蠱,這白天是乖乖巧巧的小徒弟,晚上還指不定如何浪蕩……” 那人話音未落。 口腔忽然冒出鮮血,滿眼驚恐,咿咿呀呀,竟說不出話。 這性質便不一樣了。 “誰!偷偷摸摸算什么?有本事光明正大的站起來打一場?!” 陳邵九站起身。 黑色長袍,劉海半遮住沉郁的眼眸,渾然天成的陰郁氣息,“是我?!?/br> “你是誰?” “陳邵九?!?/br> 自報家門后,一片寂靜。 但又仿佛滿座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