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侶修無情道 第68節
內里別有洞天。 完全不似外表的沒落。 畢竟是用真金白銀砸出來的,自然怎么華麗怎么來,汪凌云心想,小師叔在問天宗可是被嬌養的,門面可以低調,但內里必須華麗。 郁歲沉默著盯著大堂的男人。 “他是誰?” 汪凌云忙說:“這是我們喪葬閣的建筑師,陳邵九?!?/br> 墨青驚呼一聲,立馬噤聲。 藏在了郁歲身后。 陳邵九! 一十三洲最有名的毒修,神不知鬼不覺毒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怎么竟然在這里??? 系統也一驚,一句臥槽差點脫口而出。 陳邵九! 是龍傲天不久之后出宗歷練,遇到的第一個小boss。 按照泄露出的天機。 這個小反派用盅蟲控制了一整座城的人,cao縱其做盡了喪盡天良之事。 后來即便龍傲天殺掉了陳邵九,又解了百姓們中的盅蟲也沒能真正救活他們。 無法接受自己被盅蟲cao縱時所做的喪心病狂之事,自盡的人數不勝數。 【系統反其道而行之:他是龍傲天的小弟?!?/br> 郁歲心說,這系統演技真的好差。 陳邵九一直垂著頭,看不清他的面容與神色,只知道他頭發很長,頗有幾分陰郁,穿著黑色長袍,看起來就又神秘又危險。 郁歲看向汪凌云:“你是不是沒給人家結工錢?” 汪凌云指天發誓,“絕無此事,是他一分錢也不要的!” 陳邵九終于說話了。 “沒錯,確實是我一分錢都不要的?!?/br> 他的嗓音很嘶啞,好像喉嚨里卡著什么,連續做著吞咽動作,陰鷙的目光忽地鎖定了躲在郁歲背后的墨青,瞬息之后,他收回視線,淡聲說,“閣主雇人還是要雇能挑能扛事兒的好,這般畏畏縮縮的小玩意兒,養著有什么用?” 郁歲心想,不惹事就好了。 她至今還不知道墨青的打算呢,很擔心他隨時會背后桶她一刀。 她問:“陳先生需要什么報酬嗎?” 陳邵九客氣說,“陳某想請閣主親自為我收尸?!?/br> 郁歲輕輕眨眼,“陳先生尚且年輕,又修為深厚,怎么考慮自己的身后事了?” 陳邵九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又很快消散,微微笑著說,“得罪了一座城的人,活不了多久了,只期望死后能有人為我扶靈?!?/br> 他拿出儲物袋,“這是定金?!?/br> 郁歲沒動。 汪凌云要去接,被郁歲攔住了,她回頭看向墨青。 墨青:“……” 日你大爺哦! 他也知道他這個干兒子出現的蹊蹺,而且他對陳邵九的懼怕太過明顯。 郁歲這樣試探他也無可厚非,可問題是…… 他真的很怕死??! 而且這也不是為魔尊而死。 墨青拉著郁歲的袖子,“娘親,他是陳邵九,他會用毒,我害怕?!?/br> 郁歲溫柔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怎么連為母親試毒的勇氣都沒有嗎?” 墨青:“……”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用稱呼提醒他們之間沒有血緣,“干娘,我去了?!?/br> 郁歲慨嘆,“孩子大了,就是多磨練磨練?!?/br> 墨青:不,我并不想磨練! 儲物袋上還爬著幾只盅蟲,在那小小的身軀上,銅鈴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墨青試探性地伸手,又很快縮回來,眼睛堵紅了。 然而郁歲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陳邵九似是笑了聲,將盅蟲裝進了瓶子里,放進了儲物袋,“這蟲會叫人永遠聽你的話,陳某臨死之前,會告訴閣主如何用?!?/br> 郁歲沉默兩秒,“我已經想好要怎么用了?!?/br> 陳邵九:“?” 郁歲:“我應當不會用?!?/br> 【系統好奇:如果你用,你準備做什么?】 郁歲淡定說:“玩弄裴湮?!?/br> 但是有點太邪惡了,她強行壓下了這個念頭。 【系統:……】 她又問陳邵九,“陳先生簡直是我喪葬閣的代言人,一舉一動都體現了喪葬閣的文化內核,有沒有興趣加入喪葬閣呢?” 系統深吸一口氣,等著陳邵九的拒絕,可千萬不能加入,他還要成為龍傲天的磨腳石呢! 陳邵九像是聽到了它的心聲,禮貌婉拒,“陳某活不了多久了?!?/br> 郁歲懷揣著微妙的遺憾,“隨時歡迎陳先生來玩兒?!?/br> 陳邵九淡笑,“再會?!?/br> 他離開喪葬閣后,含笑的眉眼瞬間冷了下來,足尖一點,眨眼便進了一處樓閣。 房間內。 那人穿著層白色中衣,墨發散落,雷劫留下的傷疤一直延伸到脖頸,傷口泛著血,殷紅色調透著糜麗的妖,他眉眼含笑,卻陰森極了。 陳邵九不請自入,哼笑著譏諷,“呦,劍尊怎么如此狼狽了?” 作者有話說: 第33章 裴湮站起身, 牽動了傷口,胸前暈染開的血跡仿佛化成了花,從胸腔開出, 他腳步緩慢而優雅,腔調也舒緩, “你是誰?” 陳邵九瞳孔驟縮,隨即面色浮現出滔天怒火, 五官幾乎扭曲,“你在跟我裝什么?!” 此處并未設立結界, 察覺到陳邵九輕車熟路直奔這里, 裴湮頗為新奇,便沒有阻止—— 這棟樓是他的私人財產。 今天還是第一次來這里,卻見其他人輕車熟路的進去這里, 與他似乎還頗為熟稔。 “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陳邵九皺眉頭,這世間還有人能傷到裴湮嗎? 裴湮似是有幾分遺憾,又像是有幾分愉悅,“差點傷到個寶貝, 被教訓了呢?!?/br> 哪怕稍微小小的教訓一點點, 就會被出手教訓。 向來送郁歲來渡情劫的, 應該是天道。 天道寵兒。 裴湮依舊笑著, 眸色晦暗不明,幽深而陰冷,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陳邵九聽聞他的話語,眉頭緊皺, 許是實在想不出他受傷的狼狽過程, 總不可能把腦袋也傷了吧? 他自報家門, “陳邵九?!?/br> 裴湮依舊是茫然神色。 陳邵九收了視線, 環視四周。 這里裝飾與以往大不相同,布局也全然改變,像是將曾經全然抹去,重新開始了新生活。 他深呼吸了好幾次,最終粗聲粗氣的說,“是陳某認錯人了?!?/br> 轉身要走卻碰到了結界。 裴湮嘖了聲,語氣溫和:“陳先生難得來一次,不如坐下聊聊?” 陳邵九漠然:“沒什么好聊的?!?/br> 既然忘記了,又何必想起來? 他冷冷說,“你不配,裴湮?!?/br> 裴湮歪歪腦袋,墨色眼眸似是有幾分疑惑,好奇問,“不配什么?” “你忘記了我們的約定?!标惿劬艑嵲诓幌朐俅氯?,“你不配與我做朋友?!?/br> 我們說好了,為她報仇。 你卻忘的一干二凈。 你不配。 因為結界禁錮,陳邵九立在原地,挺直脊背看向他,一字一頓,“你、不、配?!?/br> 裴湮從未見過陳邵九,他很確定。 轉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