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國搞潛伏[穿書] 第34節
午飯是白辛夷和楊愛娣一起做的,三個男孩正在長身體,哪怕是再節儉,楊愛娣還是保證中午這一頓飯讓幾個孩子有rou吃。 三兄弟放學回來,楊愛娣已經做好了飯,白辛夷將飯菜端上桌。 三個男孩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餓的快,又上了一上午的課,早餓壞了??彀藲q的彥彥,端著飯碗狼吞虎咽,差點把臉埋進飯碗里。 “慢點,沒人跟你搶?!睏類坻酚每曜忧昧艘幌聫┑耐?。 彥彥嘿嘿傻笑兩聲,繼續埋頭吃飯。白俊祺和白俊庭雖不像彥彥那樣風卷殘云,卻也是埋頭苦吃,顧不上說話。 等三個弟弟放滿了速度,白辛夷說道:“你們三個不管是上學還是放學,都不要走小路,必須走大路,放學就回家,不要在外面玩。如果有陌生人靠近你們,就往人多的地方跑?!?/br> “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白俊庭是三個男孩里最細心的,想的也多。 “上午有人找咱們家的麻煩,為了以防萬一,你們幾個也要小心?!卑仔烈挠X得有些事情不應該瞞著他們,應該提早讓他們防范。 白俊祺一拍胸脯,甕聲甕氣地說:“姐,你放心,我會保護小庭和彥彥的?!?/br> “小祺是個厲害的哥哥,你們三個一定要一起回家,不要去人少的地方。尤其是彥彥,不要讓他一個人亂跑?!卑仔烈纳焓秩嗔巳喟卓§鞯念^。 11歲的小少年,身高快趕上她了,在兩個弟弟面前,很有哥哥的樣子。 得到三個弟弟的保證,白辛夷總算稍稍放了點心。 家里發生了這樣的事,多少還是影響了白辛夷的心情。沒有了蘇皖這個同事和戰友,她連個能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到了舞廳,白辛夷沒有像以往那樣有說有笑,整個人有些沉默。 “牡丹,你怎么了?”黃玫瑰發現了白辛夷的異樣。 白辛夷不打算瞞著,便實話實說:“我們家的早餐攤被青幫的人砸了,還恐嚇了我們。以后,我們家就少了一個掙錢的路子,日子該緊巴了?!?/br> “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們家得罪他們了嗎?”文心蘭不解地問。 白辛夷苦笑:“我爸媽再老實不過了,怎么可能得罪他們。我們家的攤子都擺了一年了,一直安安穩穩的。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就被砸了?!?/br> “會不會是唐小姐???”黃玫瑰剛一說完,連忙捂住了嘴巴,習慣性地看了看四周。 “沒人,就咱們三個在?!卑仔烈南袷峭蝗徊畔肫饋淼臉幼?,問黃玫瑰:“對了,怎么不見彩蝶???她從昨天就沒來?!?/br> 文心蘭眉心微不可見地動了一下,隨即便附和道:“是啊,彩蝶都兩天沒來了?!?/br> “許是家里有事吧?!秉S玫瑰還在擔心白辛夷,“牡丹,是不是唐小姐要報復你???” “差不多吧,除了她,我想不到別人了?!卑仔烈目鄲兰绷?,秀眉緊擰:“我怎么這么倒霉啊,怎么招惹上她了?我明明和傅處長啥事沒有,可她偏偏就認準了我和傅處長之間有什么?!?/br> “那你可要小心了,唐小姐可是霸道得很,我前幾天聽幾個姐妹說,唐小姐因為嫉恨要和傅處長相親的一位秦小姐,把人家的裙子都扯爛了,要不是侍女急中生智抱住了秦小姐,秦小姐就要露rou了?!蔽男奶m擔憂地說。 眼見著白辛夷的臉上交織著緊張和憤怒的神色,文心蘭繼續說道:“唐小姐還找人報復了秦小姐的家人,把秦小姐的弟弟meimei打了一頓不說,還差點讓人毀了秦小姐meimei的清白?!?/br> “太猖狂了,怎么就沒有人管管呢?”黃玫瑰聽得義憤填膺。 白辛夷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誰能管得了她?她的父親是警察局長,除了市長和憲兵隊,還有誰能管得住唐局長?” “牡丹,你一定要小心點,還有你的家人,被這么一個瘋子纏上,怎么辦呢?”文心蘭幽幽地說。 第41章 車禍 文心蘭的話讓白辛夷很不安, 是那種對未知控制不住的心慌和不安。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的家人是她的軟肋。如果有人對她的家人不利,她恐怕很難保持理智。 因為心里藏著事, 她整個人的狀態都是緊繃的。擱在平時,她還會掩飾一二,現在有文心蘭這個毒蛇在身邊虎視眈眈,她根本不掩飾,把自己對家人的擔心完完全全暴露在眾人面前。 而文心蘭自從那次狀似無意地在她面前說了那些話之后, 再也沒提過唐欣如何善妒如何彪悍的的事, 仿佛那些話只是一時的隨口而說。 白辛夷喜歡防患于未然,她寧愿自己辛苦些, 也要堅持每天接送幾個弟弟上下學。傍晚放學她沒辦法去接,就讓父親白良杰接。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 白辛夷依然沒有放松警惕,每天還是照樣早起一個小時,吃過早飯送三個弟弟上學,回來后陪著母親去買菜,中午放學又去學校門口等著, 把三個弟弟接回家。 下午上班之前把三個弟弟送到學校門口,自己再坐著黃包車去上班, 雖然一來一回多耽誤半個小時,但她不在乎。相比家人的安全, 她辛苦點不算什么。 干革命就是為了讓勞苦大眾過上好日子, 她的家人不也是勞苦大眾嗎。 又過了幾天,白辛夷和往常一樣將三個弟弟送到學校門口, 看著他們三個進入學校, 這才攔了一輛黃包車, 朝舞廳的方向駛去。 天氣越來越熱了,還沒進入六月份,天氣就開始烤人了。白辛夷坐在黃包車上,頭上還有涼棚,尚且感受到天氣的炙熱,何況是暴露在陽光下拉著人跑的車夫。 看著汗流浹背、瘦骨嶙峋的中年車夫在前面奔跑,白辛夷忽然有些傷感起來。 什么時候才能將侵略者趕出去,建立新中國? 八年抗戰,三年解放戰爭,在后來人的眼里,或許只是個數字??傻人约荷钊脒M來才知道,每一個冰冷的數字背后,都是無數人的犧牲和奉獻。 黃包車很快到了舞廳門口,白辛夷掏出五角錢遞給了車夫。 車夫抓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胡亂地擦了一把汗,接過錢憨厚地說:“小姐,我找您兩角錢?!?/br> “不用找了,給孩子買點東西吃吧?!卑仔烈牟桓铱窜嚪蚋屑ぬ榱愕哪?,逃也似地進了舞廳。 一路到了化妝室,黃玫瑰和文心蘭都已經到了。這間屋現在只有三個人,紅姐前幾天告訴大家,楊彩蝶老家出了事,回老家了。 “牡丹,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啊,你總不能一直這樣接送弟弟上下學吧?這樣下去,你的身體吃得消嗎?”黃玫瑰看著臉明顯尖了不少的白辛夷,擔憂地說。 文心蘭也關心地說道:“是啊,這才十幾天,你的臉就小了一圈,肯定很累吧?” “那怎么辦?我總不能眼看著唐欣這個瘋子傷害我的家人啊,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護著他們?!?/br> “可你一個弱女子又怎么能抵擋得住歹徒呢?”文心蘭不贊同地說道。 “我不怕那些歹徒,我小時候跟人學過打拳,現在天天在家練拳,就是為了保護家人?!卑仔烈奈樟宋杖^:“兩三個歹徒打不過我的?!?/br> 想必文心蘭這段時間已經把舞廳里的人都查了個遍,她身手好這件事瞞不住。原身只在大上海待了三個月她就穿過來了,大家還沒有深入了解原身。她說自己小時候學過打拳,也能蒙混過去。 “你太小看那些人了,要是他們用槍呢,你還能打過他們嗎?”文心蘭掩住心里的不屑,神情懇切地說:“那些人害人的手段多著呢,咱們小老百姓根本躲不過?!?/br> “他們不會對我爸媽和弟弟下毒手吧?”白辛夷忽地站起身,剛剛還對自己的身手自信滿滿的她,瞬間就崩潰了。 她漸漸紅了眼眶,單薄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慢慢地,她抬起頭,原本宛若桃花的一雙大眼睛里燃燒著怒火,“他們要是敢傷害我的家人,我一定和他們同歸于盡,就是死也不放過他們!” 黃玫瑰被白辛夷眼睛里的恨意嚇住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就連一向淡定的文心蘭,也被震懾住了,眼中閃過了一抹驚異。 白辛夷就是說給文心蘭聽的,她不管文心蘭出于什么目的,她都要讓他們知道,就算是泥人也有脾氣,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化妝室里的三個人都安靜下來,默默地地換衣服化妝。最后還是白辛夷化好妝,打破了沉默:“我去上臺了?!?/br> 白辛夷到了舞臺,沖著臺下鞠了個躬:“下面這首《百花歌》是岑先生點給自己的妻子岑太太的,牡丹在此祝賀二位新婚之喜,祝福賢伉儷琴瑟和鳴、白頭偕老?!?/br> 音樂響起,白辛夷隨著節奏,緩緩開口:“春季里來百花開,百花園里獨徘徊,狂風一陣落金扇,從此相思掛滿懷;夏季里來百花開,奴家移步到西廂,...............” 一曲結束,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白辛夷向臺下的客人鞠了個躬后,回到了舞池旁邊的候場區。 幾個沒被點臺子的舞女立刻圍了上來,擠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 “牡丹,聽說你得罪了唐欣小姐,你可要小心了?!币粋€梳著宮廷式卷發的舞女關心地說。 另一個留著愛司頭的舞女說:“要我說,既然唐小姐嫉妒你和傅處長,沒事找事,那你干脆就坐實了。有傅處長護著你,看她還敢不敢找你的麻煩?” “你這出的什么餿主意???牡丹清清白白的一個好姑娘,干嘛要和他們牽扯不清,當誰多稀罕他們似的,不過是些軟骨頭罷了?!币β湔眠^來,聽到愛司頭舞女的話,立刻不屑道。 愛司頭偷偷撇了撇嘴,不說話了,其他人也沒了興致。 一來就被幾個舞女圍住,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的白辛夷,沖姚曼卿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曼卿姐,我是不稀罕他們,可耐不住有人不放過我??!” “就是啊,曼卿姐你有那些遺老護著,我們怎么辦???”一個新來的小舞女說。 姚曼卿正要反駁小舞女的話,就見紅姐火急火燎的過來了,“曼卿,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把客人撂在那了?葉先生可是花了一千塊買你的鐘,你可不能拿架子?!?/br> 紅姐把不情不愿的姚曼卿拉走了,幾個小舞女羨慕得眼睛都紅了。一千塊??!她們一個月都賺不到一千塊。 白辛夷也有些咋舌,難怪紅姐現在也沒歇了讓她做舞小姐的心思,原來舞小姐這么賺錢??!就算是一千塊法幣,也值五百多大洋呢。 一下午,白辛夷又斷斷續續地唱了幾首歌,茶舞結束,是吃晚飯休息的時間了。 茶舞七點結束,八點餐舞開始,她們只有一個小時的吃飯休息時間。大家都很珍惜這短短的一小時,因為只有這個時間,才徹底屬于自己。 白辛夷和黃玫瑰文心蘭一起去了一樓的餐廳,三人打好飯菜和另外幾個舞女坐在一張餐桌前吃飯。 晚飯是米飯、紅燒魚塊、素炒空心菜和冬瓜排骨湯,這是一般歌女和舞女的標準,像胡莉莉姚曼卿這些紅舞女和經理大班,要比她們多一道硬菜。 因為心里裝著事,還老是莫名其妙的發慌,白辛夷的胃口不怎么好,只吃了小半碗米飯就吃不下去了。 正心不在焉地數著米粒,就見大堂前臺的一個相熟的侍應生,急沖沖地走到她的面前:“牡丹,你mama來了,好像是出了什么事?!?/br> 啪嗒,筷子落地的聲音響起,落在木地板上,異常清脆。 白辛夷蹭地站起身,拔腿就往外跑?;琶χ?,不但撞翻了椅子,還差點撞倒了人。 她發瘋一般往外跑,一口氣跑到了舞廳門口,就見楊愛娣正不知所措地走來走去,眼睛紅腫,頭發散亂,淺色棉布旗袍上血跡斑斑。 “媽,出什么事了?” “辛夷,你弟弟……….”楊愛娣哭得說不下去了,抓住白辛夷的手臂,身子顫抖個不停。 “媽,您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祺他們三個被車撞了,小祺因為護著小庭和彥彥,傷得最重,醫生說……….醫生說,他們不敢保證小祺能救活,就……..就看………..”楊愛娣放聲大哭。 “媽,您別哭,我去找人請假,咱們馬上就去醫院?!卑仔烈膹娮枣偠ㄏ聛?,知道弟弟已經被送進了醫院,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白辛夷跑到化妝室拿起自己的手提袋,又回到餐廳找紅姐請假,“紅姐,我弟弟出了車禍,我得去醫院一趟?!?/br> 紅姐連忙說道:“好,你去吧,需要錢嗎?” “牡丹,我這里有錢,你帶上?!币β湟呀洿蜷_了自己的手提袋,拿出了一疊錢。 胡莉莉也打開了手包:“我這也有?!?/br> “謝謝,暫時不用,我弟弟已經被送進醫院了,如果以后需要錢,我再找你們借。我走了,謝謝你們?!卑仔烈牡难蹨I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心里暖暖的。 即使世道黑暗,也有人愿意用善意溫暖你。當然,她也沒有忽略文心蘭眼中一閃而過的得逞。 白辛夷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恨意,和眾人招呼一聲,匆匆地離開。 母女倆坐著黃包車到了醫院時,白良杰正抱著頭蹲在手術室外,呆呆地盯著地面,一動不動,看起來無助極了。 白辛夷蹲下來,抓住父親的手,紅著眼睛問:“爸,小祺怎么樣了?” “小祺正在手術,都進去好久了?!卑琢冀芎鋈恢g仿佛老了十歲,還不到四十歲的漢子,瘦弱的脊背佝僂著。 “爸,你別擔心,小祺會好起來的?!卑仔烈倪煅柿耍骸八@么懂事,這么疼弟弟,老天會保佑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