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國搞潛伏[穿書] 第20節
車子一路往西外灘碼頭駛去,行駛了大概四十分鐘左右, 終于到了西外灘碼頭。江云琛不方便露面,一會是她和交通員以及青幫的人接洽。 江云琛將車停在了離碼頭不遠的地方,遞給她一把槍,再次交待她:“碼頭上已經安排好了,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果有什么事,你就鳴槍, 我們的人就埋伏在附近?!?/br> “放心,我會隨機應變的。如果你發現情況不對, 趕緊離開, 不要管我?!卑仔烈恼f完,打開了車門, 飛快地朝碼頭跑去。 就像一只靈巧的兔子, 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中。 白辛夷一路跑到了堆滿貨物的碼頭, 已經是半夜時間了,碼頭上依然燈火通明,穿著粗布背心的碼頭工人扛著一箱箱、一袋袋的貨物,穿梭于碼頭和船只之間。也有船主和貨主,在一旁點貨驗貨。 不管是貨主船主,還是碼頭工人,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沒有人注意到白辛夷。 白辛夷按照約好的來到一號渡頭,找到了四大金剛之一的杜安。 杜宇軒手下的四大金剛分別叫杜平、杜安、杜喜、杜樂,簡稱平安喜樂,是杜敬亭收養的四個乞兒,對杜敬亭和杜宇軒父子忠心耿耿。 “安哥?!卑仔烈耐聣毫藟好遍?,刻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清越的少年音。 杜安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幾個手下在做最后的檢查。乍一看見白辛夷,差點沒認出來。 “白小……”杜安站起身,差點就喊出了白小姐三個字。 “已經裝船了嗎?”白辛夷壓低了聲音問。 “放心吧,已經裝船了,你的人喬裝成船員已經上了船?!倍虐矊Π仔烈姆浅?蜌?。小杜爺看重的朋友,他們當然要恭敬了。 “這就好?!卑仔烈纳陨苑帕诵?。 還有十幾分鐘船就起錨了,等船一開走,這件事就算成了大半。 “安爺,這個俊秀的小后生是誰???”一個三十多歲瘦得跟猴子一樣的男人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白辛夷問,眼神有些猥瑣。 白辛夷裝作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躲在杜安的身后。 杜安啐了他一口:“呸,瘦猴,你是不是看見俊俏后生就走不動路?這是老子的遠房小表弟,你要是再敢亂看,小心老子挖了你的眼睛?!?/br> “看一眼都不行?!笔葑有÷曕止疽宦?,悻悻地走了。 “別生氣,這是負責這一塊碼頭的王老三的小舅子,不愛女人,就愛俊俏后生?!倍虐残÷暯忉?。 “安哥平時也會來碼頭嗎?”白辛夷岔開了話題,隨口問。 “我平時都是跟著小杜爺的,不來碼頭。今天嘛,特殊情況?!?/br> “安爺辛苦了,謝謝安爺,我欠了小杜爺一個大人情?!倍虐搽m然沒明說,但白辛夷知道,杜安能來碼頭,完全是因為幫她運貨。 “應該的,小杜爺看重你這個朋友?!倍虐惨婚_始也和另外三個兄弟想的一樣,認為小杜爺喜歡上白小姐了,所以才一次次幫她。他從小就跟著小杜爺,從沒有見他對哪個女人這么好過。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小杜爺還是停留在聽歌聊天的階段,根本沒什么進展,完全把白小姐當成好朋友的樣子。 “認識小杜爺,是我的幸運?!?/br> “那當然了,…….” “安爺,貨物都檢查好了?!币粋€穿著白衣黑褲的年輕人跑了過來,打斷了白辛夷和杜安的對話。 “好,時間到了就起錨?!倍虐惨才乱归L夢多,小杜爺很重視白小姐的這批貨,還特意安排他過來。 小杜爺以前也幫政府軍運過藥品,但都沒有這次重視。 白辛夷長出了一口氣,終于可以把這些藥品運到根據地了,想想就覺得高興。 “安爺,不好了,警察局的車來了?!本驮诎仔烈囊詾槿蝿站鸵瓿闪说臅r候,有人飛奔著過來,氣喘吁吁地說。 “他娘的,這幫孫子怎么來了?”杜安一聽就炸了,破口大罵。 “不管他們,先開船?!倍虐伯敊C立斷,朝手下大喊一聲。 可還沒等船員們解開纜繩,兩輛黑色的警車就一前一后的開了過來。 “不許動,警察搜查?!焙衾怖驳貜膬奢v車上下來十幾個警察。 最后,一只锃亮的皮鞋,帶著筆直的長腿,從車里伸了出來。 白辛夷從杜安身后看過去,待看到那條腿的主人時,立刻低下了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是什么情況?傅靖之怎么來了? “警察局接到舉報,說西外灘碼頭有人運送違禁物品。警察現在執行公務,還請你們配合?!币粋€四十幾歲的老警察對著杜安說。 杜安沒有理會那個老警察,走到傅靖之跟前,譏誚道:“傅處長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這把火要是燒到青幫頭上,就別怪小杜爺不給傅處長情面了?!?/br> “傅某職責所在,就算是小杜爺也不能不守法?!备稻钢畳吡艘谎鄱阍诙虐采砗蟮氖菪∩碛?,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 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 從她在醫院撞到他懷里順手摸他的腰他就知道,這個姑娘絕不是一般人。她的動作就是下意識的,是用過槍的人下意識的防守動作。 “傅處長在青幫面前談法,是不是太不合時宜了?”杜安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不屑道。 “既然你們不配合,那就別怪傅某不講情面了?!备稻钢樢怀?,“搜!” “我看誰敢?”七八個身穿白衣黑褲的人齊刷刷拔出了槍,對準了十幾個警察。 杜安也從腰間拔出兩把槍,一手一個盒子炮。 白辛夷的手按在腰間的手搶上,隨時準備拔出。只要警察搜到了藥品,她就開槍,說什么都得護住這些用來救命的藥品。 杜安將白辛夷護在身后,槍口朝下往后擺了擺,示意她離開。 白辛夷這個時候怎么可能離開,何況,這種情況下她也不好離開。 “傅處長,你真要撕破臉嗎?”杜安忍住怒火,試探著問。他雖然不怕警察局的人,但不想節外生枝。 “安爺,我們也是沒辦法,要不是有人舉報說你們幫人運送違禁藥品,我們何必和你們過不去?!标愂o奈地說。 陳盛現在是傅靖之的秘書,幾乎和傅靖之形影不離。 杜安看傅靖之沒有妥協的意思,便放棄了,已經做好了一場惡戰。 正要開槍震懾這些黑皮時,卻見一個船員模樣的人沖他點了點頭。 杜安立刻明白了,臉上一松,哼了一聲:“既然傅處長這么肯定我們運送違禁藥品,那就搜吧?!?/br> 傅靖之沒有錯過杜安臉上一閃而過的松弛,他朝著陳盛揚了揚下巴:“帶幾個人上去搜,搜仔細點?!?/br> “傅處長,怎么能勞累陳秘書,還是我帶人去搜吧?!蹦莻€四十幾歲的老警察立刻請纓。 陳盛沒有搭理他,帶著兩個人上了船,老警察也不甘落后,帶著一個年輕的警察緊跟在陳盛身后也上了船。 等待的過程實在是太漫長了,白辛夷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按在腰間的手都麻了,搜查的人還沒有下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傅靖之認出了她。 和她同樣著急的還有杜安,他在心里又默默地給傅靖之記下了一筆。 狗漢jian,等著吧! 好在,沒有讓他們再等多久,上船搜查的警察回來了。 “長官,沒有搜到違禁藥品?!标愂_傅靖之搖了搖頭。 老警察有些沮喪地說:“怎么會沒有呢?” “他娘的你什么意思?”杜安的一個手下不高興了,“非得從我們的船上搜到違禁品才高興?” “既然是一場誤會,改天我會和小杜爺解釋,得罪了,我們走?!备稻钢f完,便率先邁開大步朝前走。 走到白辛夷身旁時,腳步頓了一下,瞥了一眼白辛夷后,又繼續朝前走。 第25章 懷疑 白辛夷將碼頭上發生的一切都匯報給了江云琛, 還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她懷疑傅靖之認出她了,卻沒有挑破,加上她以前的猜測, 她覺得傅靖之這一系列的行為可能沒這么簡單。 “不管怎么說,最近你都要小心?!苯畦∵€是有些擔心,“要不,你這段時間先出去避一避?” “不用,我相信我的判斷, 傅靖之應該不會為難我。他要是真想為難我, 在碼頭上就是抓我的最好機會?!?/br> 而且她懷疑,陳盛帶人搜查時有可能放水了。雖然杜安事后告訴她, 船上的人將藥品藏在了貨倉的夾層,但若是真想找, 不可能找不到。 當時,陳盛說的是‘要不是有人舉報說你們幫人運送違禁藥品’,而不是像那個年紀大的警察說的‘警察局接到舉報,說西外灘碼頭有人運送違禁物品’。 違禁物品和違禁藥品還有有區別的,有人運送和幫人運送也有區別。細琢磨一下, 陳盛的那句話仿佛是在暗示杜安,青幫有人泄密。否則, 警察不會連幫人運送違禁藥品這么機密的事情都知道。 “行,你有分寸就好。鑒于你的出色表現, 組織經過研究決定, 吸收你為中g黨員,由我作為你的入黨介紹人, 希望你盡快寫一份入黨申請交給我?!?/br> “好的, 謝謝江老師?!卑仔烈囊种撇蛔刃牡南矏?。雖然她大學期間就入了黨, 但再次被組織肯定火線入黨,還是讓她很興奮。 白辛夷回家后就寫了入黨申請書,并仔細斟酌了好久,才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由江云琛轉交給了組織。 接下來的時間,白辛夷一邊繼續工作潛伏,一邊滿懷期待的等著組織的批準。 時間很快進入了全年最熱的天氣,天氣熱得人都快化了,根本沒什么胃口。這時候要是能吃上一碗清涼酸甜的冰粉,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因此,白家的冰粉生意更加好了,成了附近有名的小吃。 小吃攤剛開張時每天能賣個三四十碗,生意好的時候能賣五六十碗,現在一天至少賣一百碗。小孩子買純素粉的少,基本都是買那種帶果脯和水果丁的粉,一天下來純利就有三四塊大洋。 上午有白辛夷幫忙,中午時白良杰將東西收回家吃午飯,飯后再歇個午覺,下午和傍晚忙不過來了還有楊愛娣幫忙,白良杰一點也不覺得累。 他都想好了,等到天氣涼了不能賣冰粉了,就賣包子。不光有住在附近的居民買,路過的行人也能買了帶走。 雖然馬五爺沒有收他們家三成利的保護費,但他也懂得“上道”。月底,他會帶著一些精美的糕點和十個大洋過去,再說上幾句好聽的。最后,馬五爺只收下了糕點,大洋讓他拿回去了。 馬五爺雖然心里不舒服,但礙于杜宇軒的面子,只能忍下來。后來白辛夷機緣巧合地幫了馬五爺的三姨太一次,讓三姨太非常感激。 有了三姨太的枕頭風,馬五爺對白家的態度溫和了不少,還特地交待手下不許為難白家人。因此,白家的小吃攤再也沒有地痞流氓來鬧事了,就連那些巡捕對白良杰也比以前客氣了。 除了白辛夷每個月賺的一兩百大洋,每個月還有六十塊大洋的房租進賬,加上白家的小吃攤,一個月下來有三四百個大洋的收入。雖然比不上那些有錢人,但也能吃飽穿暖,孩子有學上,病了有錢看病。 白家的日子眼看著一天天變好,楊愛娣還是保持著勤儉節約的習慣。因為嘗過沒錢的苦,所以她最熱衷的就是存錢。 她和丈夫商量好了,等女兒的合約到期就從舞廳辭職,不管是繼續上學,還是嫁人,他們都支持女兒。 楊愛娣發現,最近幾天周太太見了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旁敲側擊的問了幾次,周太太又什么也不說。 周家和謝家是前后只差幾天搬來的,這個月底租約都要到期。 楊愛娣想著,是不是周太太一家不想續約了。要是真不續約了就趕緊說一聲,也好讓他們提前招租啊。 雖然租界的房子有很多人搶著租,可他們也想好好挑個租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