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國搞潛伏[穿書] 第17節
“小杜爺,我請你喝杯酒?!卑仔烈淖蕉庞钴幍膶γ?,故作生氣,“小杜爺要是真拿我當朋友,以后就不要送花籃了。你想聽什么歌就告訴我,只要我會唱的,就一定唱?!?/br> 杜宇軒已經恢復如常,聞聽立刻笑了,“好,以后不送了?!?/br> “杜先生的紅酒和白小姐的汽水,請慢用?!笔虘酥斜P過來,恭敬地將一杯紅酒和一杯桔子汽水放到桌上,又將另外四杯酒端給了隔壁桌上杜宇軒的四個手下。 “小杜爺知道的,我因為要保護嗓子不能喝酒,今天就以汽水當酒敬小杜爺一杯,感謝您對我的幫助,我先干為敬,您隨意?!卑仔烈膶⒕票锏钠伙嫸M。 其實喝點紅酒對嗓子沒有多大影響,她從不喝酒是因為這個身體一沾酒就醉。一個女孩子在外,醉酒本就是最危險的,何況還是身處現在的亂世。 杜宇軒也將酒杯里的紅酒喝下了大半,繼續和白辛夷聊天。 在滬瀆寺里見識過白辛夷的身手后,杜宇軒就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姑娘,文能唱出好聽的歌,武能打流氓。還有她的臨危不懼和落落大方,實在不像是一對小市民的女兒。 白辛夷和杜宇軒聊的倒是挺舒服的,她發現杜宇軒懂得多,也很有見地,對人也很尊重,一點也不像是幫派大佬的兒子。 白辛夷不知道的是,這只是杜宇軒愿意示人的一面,要是她見識到了杜宇軒的另一面,就不會這樣說了。 因杜宇軒專門為白辛夷而來,紅姐就沒有再安排她唱歌,讓她好好陪杜宇軒聊天。對于白辛夷的上道,紅姐差點喜極而泣。 牡丹終于愿意放下身段應酬了,還搭上了杜少爺這條大船。 蘇皖見白辛夷和杜宇軒熟絡,也樂見其成。爭取團結一切愛國力量,是我黨提出的重要戰略方針。 杜宇軒是青幫老大杜敬亭最喜愛的兒子,也是最像他的兒子。杜敬亭暫時退隱,杜宇軒成了隱藏的老大。青幫把控著上海黑白兩道,產業涉及各個領域。要是能爭取到杜宇軒的幫助,對我黨的抗戰工作有很大的幫助。 白辛夷和杜宇軒又聊了一會兒,已經到自己的下班時間了,可她又不好意思提出來。畢竟,杜宇軒是專門來給她賠禮的。 杜宇軒何其敏銳,一眼就看出了白辛夷心思有些分散,馬上說道:“打擾白小姐這么久,我也該回去了?!?/br> “怎么能是打擾呢,拋開朋友關系,小杜爺也是來消遣的客人?!卑仔烈倪€想再客套兩句,看到杜宇軒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白辛夷不明所以,順著他的視線轉過頭,竟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正處在風口浪尖的傅靖之,一出現,就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傅靖之穿了一件淺色襯衣,外面是深灰色的同色西裝馬甲和西裝褲。筆挺的西裝褲,襯得他雙腿又長又直。 難怪舞女金翠和陳玉琴提起他來,都是一臉的神往。不說他的身家,就說這俊美的容貌和通身的氣度,就足以讓女人們前赴后繼了。 白辛夷看了一眼傅靖之后收回了視線,她知道這個人是個龜毛,不喜歡別人盯著他看。 沒想到的是,傅靖之竟然朝他們這桌走了過來,“小杜爺,好久不見!” 第21章 兩個男人的戰爭 白辛夷見傅靖之和杜宇軒有話要說, 便趁機告辭:“小杜爺,您先忙,正好我也要下班了, 回見?!?/br> “路上小心點,要不,我還是讓人送你回去吧?”杜宇軒目露關心。 “沒想到小杜爺還挺憐香惜玉的?!备稻钢{侃道。 杜宇軒擰著眉頭,言語中透著不屑:“和你有什么關系?” “傅某哪里得罪杜少爺了嗎?”傅靖之的神色也冷了下來。 杜宇軒嘴角嘲諷的意味明顯:“你沒有得罪我,我只是不屑和你費口舌而已, 姓唐的是日本人的狗, 而你與狗為伍,實在令人不齒?!?/br> “杜少爺慎言!”傅靖之聲音驟冷, 眸子里彌漫著凌厲,無形之中給了人極大的壓力、 但杜宇軒絲毫不懼, 說出的話更加諷刺:“我說就說了,你能奈我何?老百姓節衣縮食養著你們這些丘八,你們不思報國,卻甘當逃兵,你們對得起身后千千萬萬的百姓嗎?你傅靖之要是能以身殉國, 我還能高看你一眼?!?/br> 白辛夷震驚了,沒想到杜宇軒竟能說出這番話來。 “杜少爺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 還真是令傅某動容??汕鄮汪~rou欺壓百姓的事還少嗎?既然如此愛國,不如率領青幫眾人上陣殺敵。不然, 傅某會覺得杜少爺口是心非, 虛偽至極?!备稻钢淖旖菐еI諷。 “青幫靠的是自己掙來的這份家業,家業大了, 難免有不守規矩的??赡愀稻钢灾旱? 拿著軍餉, 卻干出槍殺上峰的事。這倒也罷了,以你老子和凱申的交情,讓你戴罪立功也未嘗不可??赡愀傻氖裁??甘當逃兵,與狗為伍,老子瞧不起你!” “杜少爺說話客氣些!”一旁的陳盛忍無可忍,終于爆發了。 杜宇軒手下的四大金剛不干了,其中一個精瘦的黑衣人“唰”地一下拔出槍,直接指著陳盛:“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這樣和小杜爺說話?” 周圍膽小的客人,早在兩個氣場十足的人物針鋒相對時就跑了,一些膽大的原本還想看熱鬧,可在黑衣人拔出槍的那一刻,當即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躲開。 白辛夷也躲得遠遠的,唯恐波及到自己。子彈不長眼,她可不想再死一次。亂世就是亂世,一言不合就拔槍。 被人拉過來的高經理愁得都快哭了,這兩個爺都不好惹,要是打起來了,損失的還是舞廳。上次憲兵隊抓g黨,就害得舞廳損失了不少。 “小杜爺,傅三公子,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上海灘響當當的人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何必鬧得難看。今天,我請二位喝一杯,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br> 高經理的話剛一落地,杜宇軒就輕嗤一聲:“誰和他是朋友?高經理,你怎么越來越不會說話了,人怎么會和狗成為朋友?” “姓杜的,你欺人太甚!”陳盛憤然地拔出槍,指著杜宇軒,眼睛猩紅。 “媽的,你找死!”四把槍齊刷刷地對準陳盛。 杜宇軒斜睨著傅靖之,臉上似笑非笑。而傅靖之則淡淡地看著杜宇軒,面無表情,看不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手下劍拔弩張,子彈上膛,兩個老大卻面不改色,一個比一個沉得住氣。 白辛夷都有些佩服傅靖之了,在這種明顯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傅靖之還能巋然不動,眼都沒眨一下。 “各位爺,都放下槍,有話好好說!”饒是見多識廣,高經理也嚇得渾身發抖。 其中一個黑衣人把高經理撥到一邊:“沒你的事,滾一邊去!” 這一刻,高經理直想抱著頭裝死。他只是個小經理,這些人為什么要難為他? 驚慌中,高經理看到了在一旁淡定看熱鬧的白辛夷,立刻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杜爺很少來舞廳,偶爾來上一次,既不跳舞,也不讓人陪??蛇@幾次來舞廳,每次都點牡丹的歌,還鮮有的和牡丹聊上一會兒,今天更是送了花籃。 他緊走幾步,到了白辛夷面前,“牡丹,你快勸勸杜少爺,讓他把槍收起來?!?/br> “那好,我試試吧!”白辛夷應下來。 杜宇軒是為了給她賠禮才來的舞廳,要是真鬧出什么事,她心里也過意不去。 “小杜爺,您先讓他們把槍放下來。舞廳這么多人,誤傷了別的客人就不好了?!卑仔烈暮醚韵鄤?。 杜宇軒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了波動,沖著手下的四大金剛抬了抬下巴。四人二話不說,立刻放下槍退到一旁。 陳盛見狀,也乖乖地放下槍,退到了傅靖之身后。 白辛夷輕吁了一口氣,她還真怕杜宇軒不買她的賬。 “看來,傅某今天是沾了白小姐的光?!备稻钢猿暗負u扯了下嘴角。 白辛夷:“…………”這人怎么回事,她好心勸架,怎么還內涵她了。 “傅靖之,你給唐炳坤帶個話,別用李肅林壓我,老子不吃那一套。還有,管住你的女人唐欣,她要是再敢對白小姐下暗手,我不介意剁了她的手?!?/br> 白辛夷:“………..”什么意思? 如果她猜的沒錯,就是唐欣在暗中對她下過手,是杜宇軒出手幫了她。 她還以為唐欣被杜宇軒的那句“血濺三尺”嚇怕了,不敢找她和家人的麻煩呢?原來是杜宇軒為她扛下了一切。 杜宇軒這個人太暖心了,要不是杜宇軒看她時眼神清明,沒有什么情愫,她都要懷疑杜宇軒對她有意思了。 “唐欣不是我的女人,杜少爺不管是剁手還是砍腳,請隨意?!备稻钢届o無波的臉上終于有了變化,語氣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杜宇軒稍怔,隨即譏誚道:“是嗎?我可是聽說,唐欣已經以傅家三少夫人自居了?!?/br> “那是她的事,傅某目前單身,以后也沒有成家的意思?!备稻钢f完,轉頭走了,身后跟著陳盛,兩人一起進了一間包廂。 “小杜爺,我先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蓖瓿闪烁呓浝斫淮o自己的任務,又知道了有人對自己下暗手,白辛夷感到了一絲疲憊。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謝謝小杜爺,我坐黃包車回去就行了?!卑仔烈暮投庞钴幋蛄藗€招呼,就匆匆離開了。已經比平時晚了半個多小時,父母肯定又要擔心了。 白辛夷拎著手提袋走出舞廳,從一群黃包車夫中一眼就看到了周叔。 周叔也看到了她,立刻跑了過來,“白小姐,今天怎么這么晚?” “有點事耽擱了?!卑仔烈纳狭塑囎€,說了聲:“走吧!” 周叔說了聲“白小姐您慢點”,便拉起車穩穩地小跑起來。 白辛夷坐在黃包車上,看著四周寂靜的夜色。春夏交替的夜晚,涼風習習。剛剛在舞廳升起的躁意,也已經散去。 周叔不如吳伯健談,見白辛夷比平時安靜,他的話更少了,只悶頭拉車。 “周叔,你家的老三是不是到了上學的年齡?”白辛夷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便問道。 “我們窮人哪有錢上學啊,老大做工,要不是王老板仁義辦了個車夫子弟小學,我們家老二也沒學上?!?/br> “我認識一個校董,他們出錢辦了幾所報童小學,除了收報童,還收一些上不起學的孩子。學校不但免學費,還提供書本,包一頓午飯。我幫您說一聲,到時候,找個就近的學校入學?!?/br> 車夫周叔三十多歲,是早幾年從山東逃難來的,非常忠厚的一個人。 當時原身受傷,血流了一地,其他車夫都躲得遠遠的。周叔因為拉過原身幾次,算得上半個熟人,不忍看著一個年輕姑娘因為耽誤而喪命,就把她送去了醫院,還讓另一個車夫吳伯去她家報信。 自己還要為了生存苦苦掙扎,卻仍然保留一份善意。白辛夷對這么一個善良的人是心存敬意的,也想幫幫他。 “白小姐,太謝謝您了,您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敝苁寮拥貌恢f什么好了。 “周叔,您才是我的恩人??!” 哪怕原身沒有救活,換成了她,周叔的這份善意,她也得記住。 兩人說話間,車子已經到了白家住的弄堂口,周叔停了下來。 “周叔,謝謝您,這是車費?!卑仔烈拿鋈齻€銀角子,遞了過去。 周叔連連擺手:“白小姐這份大恩,我都不知道該咋報答才好,哪還能收您的錢?” “拿著,車錢是車錢,上學是上學?!卑仔烈牟挥煞终f,直接將錢放到了車上,轉頭就走。 周叔看著白辛夷的背影,一直看著她停在了一棟房子的門前,這才轉過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離開了。 白辛夷回到家,匆匆洗漱好,連粥也沒喝,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醒來時,太陽已經高高升起。 白辛夷洗漱好,去灶披間端自己的早飯。灶披間里除了正在做冰粉的楊愛娣,還有樓上的謝太太。 “白太太,還是你們家面子大,連小混混都不敢惹你們,在門口擺攤都不用交保護費?!笨匆姲仔烈倪M來,謝太太立刻陰陽怪氣地說。 楊愛娣也聽出了謝太太話里的冷嘲熱諷,但她不擅長和人爭辯,只能拉下臉不理人。 “謝太太家的租期快到了吧?”白辛夷忽然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