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國搞潛伏[穿書] 第2節
白辛夷垂死夢中驚坐起,這不是書中男主江云琛嗎?如果她記得沒錯,今天就是他被捕的日子。 不行,她不能眼看著江云琛被抓! 看著掉頭就要往外走的江云琛,她當機立斷:“站住,你受傷了,快點脫下外套,我給你止血?!?/br> 接著,又朝震驚的蘇皖鎮定道:“你噴點香水,遮住血腥味?!?/br> 見青年一副警惕猶疑的模樣,白辛夷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低聲喝到:“江云琛,你要是不想被小日本抓,就快點?!?/br> 江云琛從沒見過這樣聲色俱厲的白辛夷,竟鬼使神差般的脫下了皮夾克。 那邊的蘇皖也沒閑著,她根本沒時間思考,迅速地從梳妝臺上拿起一瓶法國香水,開始噴起來。 等她噴好香水,打開窗戶,就見面前的女孩就跟變戲法似的,先是將一條白綢巾撕成了兩條,接著又飛快地用白布條系在了江云琛上臂的三分之一處,剩下的那塊稍寬些的布條則纏在了江云琛的傷處。 這熟練又專業的動作,差點讓蘇皖看呆了。她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和云琛竟然就這樣被白辛夷牽著鼻子走了。 江云琛已經穿上了外套,幸好他半路上扔掉了西裝,又高價買下了路人的一件皮夾克。不然,鮮血就要浸透他的外套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白辛夷的歌聲剛一響起,蘇皖就心有靈犀的跟著唱起來:“晚風拂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牡丹的調子起低了,應該這樣,”江云琛的臉上揚起了然的笑意,大聲哼唱起來:“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白辛夷給了兩人一個贊許的眼神,不愧是男女主,不但反應迅速,還有著超乎尋常的默契。 這時,就聽“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踹開了。 最前面的是一個穿著黑色便服棉襖,頭上戴著日本憲兵隊軍帽的中年男人,后面是幾個穿著日本憲兵隊制服的士兵,士兵后面是個三十來歲的軍官,看軍銜是個中尉,應該是憲兵隊的小隊長。 “有沒有看到g黨分子?”前面帶頭的不知是翻譯還是偵緝隊員的中年男人,一雙不大的眼睛在白辛夷三個人的臉上掃來掃去。 “g黨分子?”白辛夷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一臉懵懂又緊張的樣子,“江老師在指導我和茉莉唱歌呢,不知道啊?!?/br> 黑衣男人后面的一個憲兵隊員用力呲了呲鼻子,沖黑衣男人說了一句日語。眼瞅著,江云琛和蘇皖的臉色就變了。 “嘶!”電電光火石間,白辛夷發出一聲痛呼,雙手抱住頭。 “牡丹,你有沒有事?”蘇皖立刻明白了白辛夷的意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擔憂地問:“你的頭是不是又疼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白辛夷摘下了厚重的假發,露出了纏著紗布的腦袋。 “皇軍閣下,白牡丹小姐頭部受了傷,有些恍惚,沖撞了皇軍,還請皇軍多包涵?!苯畦∵m時地用流利的日語向憲兵小隊長解釋。 “閣下是?”憲兵小隊長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江云琛。 “我叫江云琛,是大上海舞廳的編曲和音樂老師,曾在京都藝術大學留學,去年學成回國?!?/br> “閣下在京都府求學?”小隊長的眼中劃過一抹光亮,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江云琛像是沒有看到小隊長眼中的光亮,臉上帶著懷念,淺笑道:“是的,好想念嵐山的風光,秋天的楓葉,春天的櫻花,簡直太美了!有時間真想回去看看?!?/br> “江先生有沒有去過萬福寺?” “當然!”江云琛勾了勾嘴角,深情地看了一眼蘇皖,“我就是在萬福寺里遇到了我的愛人?!?/br> 眼看著憲兵小隊長陰鷙的臉色緩和下來,白辛夷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江云琛的這一劫,應該可以躲過去了。 她都要給江云琛跪了,這就是男主標配啊。富家公子,長得帥又深情,海外留學,會說一口流利的日語。 “我是原田浩二,京都府人,不知江先生有沒有興趣切磋一二?”原田浩二對江云琛的態度已經rou眼可見的親近起來,“我meimei就在京都藝術大學上學?!?/br> 江云琛莞爾:“云琛榮幸之至?!?/br> 原田浩二最后掃了一眼在場的三個人,手一揮,做了個撤的動作。 “等一下!”穿著黑衣的中年男人喊了一聲。 白辛夷剛剛落下的一顆心,立馬又揪了起來。 原田浩二不滿地看著黑衣男人,聲音拔高:“李桑?” “原田太君,我懷疑這個女人頭上的傷是假的,血腥味不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焙谝履行攀牡┑┑卣f。 原田浩二目光一凜,視線在白辛夷和江云琛三人的臉上掃了一圈,沖黑衣男抬了抬下巴。 黑衣男人就像是得到了狗糧的大黑狗,諂媚地朝原田浩二點頭哈腰:“嗨!” 接著,黑衣男瞬間變臉,一改剛才的卑躬屈膝,趾高氣揚的看著白辛夷,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皮笑rou不笑地說:“讓我看看你的頭?!?/br> “我的頭包著紗布,怎么看?”白辛夷恨得壓根直癢癢,在心里大罵漢jian的祖宗十八代。 果然,無論什么時候漢jian都是最可恨的。 白辛夷的遲疑,給了姓李的漢jian莫大的鼓舞,他幾乎已經確定白辛夷的傷是假的,目的是為了掩護他人。 “過來把你!”姓李的漢jian一把扯過白辛夷,臉上帶著惡意的笑。 “你干什么?”江云琛想要上前阻攔,被蘇皖扯住了。她死死地握住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敲擊著。 先等等! 李漢jian看白辛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根金燦燦的小黃魚,滿眼都在放光。他一手抓著她的手腕子,一手去扯她頭上的紗布。 “你放手,我自己來!”白辛夷一把甩開李漢jian的手,小心翼翼地去解頭上的紗布。 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白辛夷一邊在心里安慰自己,一邊繼續解著紗布。 誰知,還沒等她解開,就見那個李漢jian突然伸出了手,猛地一下抓住了垂在她耳邊的紗布,用力地一扯:“我讓你裝!” “??!”白辛夷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條件反射般的,上去就是一拳,砸在李漢jian的臉上。 李漢jian抹了一把鼻子,蹭了一手的血,立刻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小娘們,你敢打我!” 白辛夷閃到一邊裝鵪鶉,原身力氣不足,這一拳下去只是見點血。要是換了她本人的身體,一拳能砸斷李漢jian的鼻梁。 原田浩二沒有理會李漢jian的哀嚎,示意其中一個小個子憲兵檢查白辛夷的腦袋。 小個子憲兵仔細看了看白辛夷的后腦勺,當看到她后腦勺滲出的獻血和染血的紗布時,沖原田浩二點了點頭。 “我都說了,我真的受傷了,連原田太君都沒說什么,你為什么非要和我過不去?”白辛夷疼得眼淚直流,大聲哭訴。 “這位太君,我是大上海舞廳的經理,我證明,江老師和兩位小姐都是良民,是最守規矩的?!备呓浝斫K于擠了進來,幫著三人說話。 “八嘎!”原田浩二戾氣大盛,照著姓李的漢jian,上去就是一腳,一點力都沒收。 李漢jian被踢得一個趔趄,“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憲兵隊剛進入上海沒多久,還沒像后來那樣窮兇極惡、臭名昭著,還想著收買人心,故李漢jian的行為,讓原田浩二大為光火。 等原田浩二帶著一群人揚長而去,一直拉著江云琛的蘇皖,這才放開了他,撲向了白辛夷:“牡丹,我們這就帶你去醫院!” 蘇皖愧疚極了,她知道自己這么做很自私??伤龥]有辦法,因為她知道,牡丹是真的受傷了,憲兵隊就是檢查了也不怕??稍畦〔恍?,只要憲兵隊的人發現他受傷了,一定會抓走他。 “我沒什么,就是今晚唱不成了?!卑仔烈亩抖端魉鞯膶⒓啿贾匦吕p起來,疼得直冒冷汗。 高經理對下面的人一向很照顧,聞聽忙說道:“牡丹,你先去醫院,你今晚的曲子就讓百合替你唱,玫瑰替茉莉,你們三個先回去吧?!?/br> “還要麻煩高經理先預支我十塊錢,發薪水時扣下來?!卑仔烈挠X得自己真是悲催,救人還把自己搭進去了,連去醫院的錢都沒有。 高經理嘆了口氣,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等下,我去給你拿?!?/br> “牡丹,謝謝你!”等到高經理出去,江云琛這才向白辛夷道謝。 蘇皖也愧疚地說:“牡丹,對不起,我剛才攔著云琛的行為太自私了,連累了你?!?/br> “算了,好在有驚無險,都過去了?!卑仔烈暮鋈挥行﹤?,剛才的一腔熱血也都涼了下來。她不敢想象,要是她再出了事,白家一家人還能不能承受得住。 蘇皖還想說什么,高經理拿著十塊錢過來了。 白辛夷向高經理道了謝,和江云琛蘇皖一起走出了大上海。 “我的車停在那邊,你們先等我一下?!?/br> “云琛,你的胳膊受傷了,還是我來開車吧?!碧K皖從江云琛手里接過車鑰匙,“你和牡丹在這等著,我去開車?!?/br> 等蘇皖離開,江云琛神情肅然,一雙銳利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白辛夷:“你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第3章 質疑 白辛夷絲毫沒有被江云琛的嚴厲語氣嚇住,淡定地回答:“一個不愿做亡國奴的人!” 江云琛微怔,似是沒有想到她會這么說。 “好一個不愿做亡國奴?!苯畦〉哪樕鲜幤鹦σ?。 接著,話鋒一轉,“你是怎么會止血的?還有你那一拳,雖然力氣不是很大,看起來卻很凌厲,你應該練過吧?” “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訴他?!卑仔烈墓室赓u了個關子,其實是不知道怎么解釋。 “你們只要知道,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除非,你們做了出賣國家的事情?!?/br> “我永遠不會出賣國家?!苯畦〖鼻姓f道。 只是他剛一說完,才發現自己做了什么。他有些懊惱,自己無形之中已經被這個小姑娘牽著鼻子走了兩回。 正懊惱時,蘇皖開車過來了,“上車吧,先送牡丹去最近的診所?!?/br> 江云琛先給白辛夷打開后車門,自己則坐到了副駕上。車子一路行駛,很快就到了一家西醫診所。 值班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醫生,叫凱文,美國人,生得高鼻藍眼,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 他檢查了一番,確定白辛夷腦后的紗布被扯掉時,只是揭掉了因為血液干涸和紗布粘在一起的小部分皮膚,未造成大的創傷,讓白辛夷交兩塊錢的治療費即可。 白辛夷算了下兩塊法幣的購買力,也就能買十幾斤大米。凱文收她兩塊錢,已經是良心價了。 當然,錢是蘇皖交的。白辛夷要還給她,她說什么都不要。兩人好一陣推讓,被凱文呵斥了一頓后才作罷。 凱文雖然脾氣不大好,業務能力和醫德還是不錯的。他熟練地給白辛夷處理好傷口,上了藥包扎好,又交待了她一些注意事項,叮囑她三天后來檢查,并把線拆了。 三個人走出診所,白辛夷看了眼蘇皖,了然道:“我自己叫黃包車回去,你趕緊帶江老師包扎去吧?!?/br> 他們干地下黨的,做事肯定謹慎,不可能給別人留把柄,肯定有自己的渠道去處理傷口,她就不耽誤他們了。 “我還是開車送你去吧,這么晚了,你一個小姑娘不安全?!?/br> “我家在法租界,那邊的治安還是不錯的?!卑仔烈耐窬芰颂K皖的好意,江云琛受了傷,又被她用布條勒住了上臂止血,需要盡快處理。 “牡丹,你的大恩我江云琛記住了,有情后補?!苯畦]有再矯情,先是給白辛夷攔了一輛黃包車,叮囑了車夫幾句后,拉著蘇皖上了小汽車。 黃包車夫是個快五十歲的漢子,個子瘦小,穿著一身補丁摞補丁的薄棉衣,帶著一頂老氈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