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厭棄的白月光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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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甜點送到一半,被忽然沖出來的身影奪走了。 同事發愣地看著站在他們桌旁的“犯罪分子”,“犯罪分子”正拿著他嘗過的甜點。 那瞬間,同事真的以為自己會被“犯罪分子”殺了,因為他看到那雙眼睛里藏著的情緒,像看入侵者,看死物,那種藏不住的戾氣和妒忌密匝匝地往上冒。 打偏僵局的是霍佑青,他堪稱冷靜,更準確一點的是冷漠地說道:“請你離開?!?/br> 不知道是不是同事的錯覺,先前像是要殺了他的人此時卻像是要哭了一樣。 不,不是錯覺,他看著那張蒼白美麗的臉淌下眼淚,像是被誰判了死刑一般。 可是明明只是禮貌的四個字。 “請——你——離——開?!?/br> 不是很傷人的話吧。 - 霍佑青回到家里后,突然發現忘了買空調電池。他只好穿上外衣,重新出門。門外依舊有人,他視對方如空氣一般走到電梯前。 電梯門開了,他踏進去。 影子跟了進來。 盯著跳動的數字的霍佑青驀地聽到聲音。 “對不起?!庇白影l出嘶啞的聲音。 霍佑青沒有回應,等電梯門再打開,他沒有猶豫地朝小區外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走去。 等他從便利店出來,卻發現跟隨他的影子不見了。 霍佑青沒太大反應地往回走,只是在路過巷子的時候,聽到拳腳落在人身上的聲音。 他頓住腳步,看著一群人圍在一塊,從那些人腿的縫隙中,隱隱約約能看到地上蜷縮著一個人。 是影子。 原本以為是地痞流氓,剛想報警,卻聽到有人說:“大少爺,我們這也是沒辦法,誰讓您不愿意回去,戴先生吩咐了,務必把您請回去。對了,戴先生還說了,如果您反抗還手,至少關您一個月。您也不想在黑黢黢的屋子里待上一個月吧,原來不是都嘗過這種滋味了嗎?” 第三十一章 兩個多個月后, 霍佑青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接起后,對方彬彬有禮地介紹自己是戴父的助理,詢問他是否有時間回一趟m國。 “沒有?!被粲忧啻鸬酶纱? 并且當下就想掛斷電話。 而就在這時,手機那邊換了一個人。 戴父在電話那頭聲音平靜,“霍先生,你最近有跟你表哥聯系嗎?” 霍佑青要掛斷手機的手指停住,語氣不受控制地變差,“你想做什么?” “我沒想做什么,只是聽說你表哥最近很是焦頭爛額。不過也正常,父母離世, 靠自己撐起一個偌大的公司總是很難的。我也經歷這樣的時期, 年輕氣盛, 自以為是自己能獨當一面, 結果被有資歷的股東狠狠地上了一課?!?/br> 戴父意有所指, 后半段話他聲音放柔, 像個尋常的長輩, 循循善誘道:“我想我也許能給你表哥一點建議, 不過這些話在電話里說不清楚。佑佑,你家人是這樣稱呼你的嗎?收拾好東西就下樓吧,車在樓下?!?/br> 霍佑青這九個月偶爾會跟表哥聯系, 但聯系得不頻繁,一是表哥忙,二是他自己還沒有想好該怎么面對表哥,他心里有愧。 那個電話結束后, 霍佑青把電話打給了表哥。第一個電話沒接,到了第二個電話, 表哥才接起。 他聽到電話那邊喧鬧的背景聲,表哥不知道是在會所,還是在什么地方,“喂,佑佑,怎么了?” “表哥你現在忙嗎?我想……” 表哥沒等他說完,就大聲說:“我這邊聽不清,佑佑,這樣吧,我這邊在陪客戶,完事了我給你回電話?!?/br> 霍佑青頓了頓,說好。 他因為沒聽錯,表哥說到后面似乎干嘔了一聲。 兩個多月前,他撞見戴亦莘被打的場景,當時他在巷子口站了一分鐘不到,最后選擇報警。他跟警察說他看到有人在打架,再把地點報上去,便離開了。 當時其實就有預感戴家不會那么輕易被擺脫掉,可也沒想到會來得這么快。戴父打電話時語氣的云淡風輕,證明對方想達到目的輕而易舉,他根本斗不過,可終究是不甘心。 霍佑青站起來,走到窗戶前,樓下果然停著一輛轎車。 那輛車停了三十六個小時,終于接到了等待的人,往機場開去。當天,霍佑青抵達m國,到戴宅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 一進戴宅,他就被請到了戴亦莘的房間,在里面看到了戴父。 戴父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是個上了年紀的英俊男人,不熱不冷地睨了霍佑青一眼,“坐?!?/br> “不用,我沒準備待多久?!被粲忧啾惩Φ煤苤?,他一向如此,哪怕對方很有可能弄死他像弄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戴先生現在可以明說,您到底想做什么?” 戴父眼神寒了幾分,他在電話里的溫和不過是一種手段。他上了三十五歲后,還沒有人敢這么不客氣跟他對話。 “我請你來是希望你能幫我照顧我兒子一段時間?!彪S著戴父的聲音,霍佑青終于把眼神落到床上的人。 他先前進來的時候,余光就瞥到了,但沒仔細看?,F在定睛一看,卻不由得心里一怔。 霍佑青幾乎認不出床上的人是戴亦莘,對方瘦了許多,放在被子外的手似乎只是皮包著骨頭,人是醒著的,卻神志似乎有問題。琥珀眼干涸地虛虛不知看向哪里,對外界的聲音毫無察覺,臉頰凹陷,左邊耳朵包著紗布。 正在霍佑青為看到的一幕心驚時,有人停在門口敲了幾下門,是帶霍佑青進來的管家。他跟戴父說:“戴先生,大少爺到時候打針了?!?/br> “打什么針?”霍佑青問出口就覺得后悔,連忙抿緊唇。 管家看了一眼戴父,神色猶豫,見到戴父頷首,才說:“是助眠的針,大少爺總是不睡覺?!闭f到這里,他神情變得愁苦,像是真的在為戴亦莘的身體擔憂,“大少爺不肯吃藥,一吃藥就要咬的自己一嘴血,醫生的手都被咬傷過,現在只能綁起來打針了?!?/br> 這些話足以讓霍佑青寒毛豎起,而接下來呈現在他眼前的一幕更是—— 那些進入房間給戴亦莘打針的人像是沒把戴亦莘當人,好幾個人摁住戴亦莘,要把人的手腳綁起來。他看到先前還平靜躺著的戴亦莘像魚一樣在床上劇烈彈動,張開的嘴發出近乎野獸的嘶吼聲,他不斷掙扎,臉都漲紅了,可那些人連猶豫都沒有,稱得上訓練有素。 一旁的戴父連眼風都沒有施舍給自己的兒子,他從椅子上起身,只看著霍佑青,“我們去書房談吧,這里有些吵?!?/br> 饒是霍佑青,也不得不佩服戴父對自己兒子的狠心。那天在巷口,他不是沒懷疑過那是苦rou計,后來又想苦rou不苦rou計什么的,又同他沒干系。 他不會心疼戴亦莘。 但現在看來苦rou計的可能性實在低,戴家人都是瘋子。 - 從書房出來后,霍佑青回到了戴亦莘的房間。戴亦莘已經睡著了,兩個多月沒見,對方的頭發長了不少,長的已經快到下巴。他眉骨優越,如山脊,而此時睡著了,卻也緊蹙眉頭。 這是一副沒有生氣的軀殼。 管家告訴他,戴亦莘已經拒絕進食許久了,所以身體才會極具消瘦,現在是靠營養針維持生命。 霍佑青將眼神收回,現在人靠藥物睡著了,他就算想跟對方對話也做不到。 第二日,霍佑青在戴家用完早餐,去到戴亦莘的房間。戴亦莘身上的約束帶已經取掉了,此時正躺在床上,跟昨天一模一樣的姿勢。 “戴亦莘?!被粲忧嘧叩酱策?。 沒人應他。 他想了想,彎下腰改口喊道:“戴沅?!?/br> 被他喊的青年瘦骨嶙峋,寬松衣服下的肋骨都清晰可見。 怎么會有人短短兩個多月瘦得這么厲害? 也許不是這兩個多月瘦的,上次他其實就發現了戴亦莘瘦了,但發現了,也跟他沒關系。 霍佑青不管人能不能聽懂他的話,自顧自接著往下說:“你父親請我照顧你,可我不會照顧人,我希望你能自己好起來,要不然我會更恨你。因為你生病了,所以我才被迫待在這里?!?/br> 依舊是沒有回應。 那個總是用琥珀眼直直盯著他的人成了一個傻子,或者說徹頭徹尾成了一個沒有神志的瘋子。 短短幾天,霍佑青就見到好幾次戴亦莘發瘋的樣子,他拒絕進食,拒絕睡覺,拒絕吃藥,也拒絕人修剪他的頭發。 他耳垂的傷便是理發時弄出來的,當時他已經被綁得嚴嚴實實,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蠻力,梗著脖子去撞剪刀,留下一條血淋淋的傷口,脖子也被勒出淤青。 - 霍佑青一如既往地來到戴亦莘房間,他先是去床邊看了下睜著眼的青年,便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 他跟醫生聊過,如果戴亦莘再這樣拒食下去,身體機能會損傷到很嚴重的地步。 戴父只在他來的那天晚上出現過,后來就像消失在這棟豪宅一般?;粲忧嗔粼谶@里,并沒有被完全限制人身自由,只要他留在m國,晚上宿在戴家即可。 白天他可以隨意出門,戴家的司機任他差使。不僅僅是戴家的司機,戴宅如今所有的人都聽他的話,包括那些用約束帶綁戴亦莘的保鏢。 前兩天,他看到那些人又在綁戴亦莘,第一次開口叫人停下來。幾乎是他剛開口,那些人就須臾間停了動作。 而緊接著,戴亦莘一頭撞在床頭上,把自己撞個鮮血淋漓。 霍佑青手指抖了下,發現那些保鏢竟熟視無睹,實在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你們不去叫醫生嗎?” 這句話出,才有人去喊樓下的醫生。 可戴亦莘不配合處理傷口,因此還是要綁起來。綁的時候,戴亦莘不知道第多少次發出尖叫,用嘶啞的聲音尖叫,一聲聲叫得人心驚。整張臉泛起病態的紅,繼而轉青,雙眸瞪得極大,像是要從眼眶里滾出來。 霍佑青聽不下去,也看不下去,從房間出來,迎面撞見管家。管家也聽到房里的動靜,他沒有露出悲憫的神情,反而笑著說:“戴先生果然說的沒錯,霍先生是最最心軟的人?!?/br> 一句話讓霍佑青的眼神重回冰冷。他冷漠地看著管家,管家則是朝房間走去,他聽到管家在勸戴亦莘不要這樣生氣,不要弄傷自己。 - “要不要吃香蕉?”霍佑青拿起沙發旁茶幾的香蕉,他剝開皮,站起身用香蕉在戴亦莘面前晃了晃。 對方的瞳孔毫無波動。 霍佑青見狀自己吃了起來,一根香蕉吃完,戴亦莘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粲忧喟櫫讼旅?,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一顆糖。他將漂亮的糖紙打開,圓滾滾的奶色糖果散發著甜香,“吃糖嗎?” 等了一分鐘,他用手指拿起那顆糖放到戴亦莘唇邊,“很甜的?!?/br> 糖果被手指的溫度弄熱,霍佑青耐性地與瘋子博弈,大概手酸到不行的時候,他終于看到戴亦莘分開了唇。 可卻是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疼痛剎那間涌上來,霍佑青吃疼地抽回手,想要說什么,卻看到戴亦莘把那顆沾上他血的糖給吃了。 他木訥地吞了糖果,目光盯上霍佑青還在滲血的傷口,慢慢湊近,探出舌頭,似乎想舔。而在舔到前,滲血的素白手指猛然收走。 霍佑青臉色不好看地起身要走,目光遽然看到戴亦莘在落淚。那雙琥珀眼涌上淚珠,一顆顆往下滾落。他在無聲地哭,哭得蒼白的臉色變得通紅。 霍佑青看著這一幕,慢慢將手指重新放回對方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