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菁一邊登錄微信, 一邊說。

    那學弟頓時又精神起來：“我就知道——”

    “——所以忘記刪你好友了?！?/br>
    顧菁飛快打斷他的話, “奶茶錢還給你了, 至于好不好喝我也不清楚, 畢竟我送人了，所以問我不如問大眾點評?！?/br>
    她干脆利落地轉了賬，隨即將對方刪除，處理完一切后把手機遞還給陸江離，揚了下下巴，“走吧?！?/br>
    一系列cao作快刀斬亂麻。

    半點都不拖泥帶水。

    陸江離接回手機, 勾了下唇：“走?！?/br>
    只有那學弟在原地懵住了。

    他消化了好一會兒信息, 還是有點不明白地跟上去：“不是——”

    陸江離回頭, 語氣更冷：“聽不懂人話？”

    “……”

    他縮了下脖子, 看著前方顧菁的背影, 終究還是慫了。

    等回到教室里, 顧菁無視所有人看過來的目光, 抱著書包坐下后，長長地嘆了口氣。

    她的臉埋在書包里，耳尖還帶著一點因社死后遺癥而泛起的紅色：“真麻煩啊?！?/br>
    “小小年紀學什么不好，學人家早戀，還堵門口，幼稚不幼稚?！?/br>
    她小聲嘀咕著說，“不過我做得夠狠了吧，應該能杜絕他所有想法了吧？”

    陸江離盯著她的耳朵看了會兒，輕輕笑了：“那萬一他還對你不依不饒呢？”

    “不會有人這么變態吧?！?/br>
    顧菁想了想后，說，“真要那樣的話，我只能揍他一頓了，讓身體的疼痛替他養成遠離我的條件反射?！?/br>
    陸江離：“……”

    他的顧老師真是恐怖如斯。

    顧菁卻覺得自己的想法合情合理，甚至很有實踐的可能性：“這樣說不定還能一了百了，斷絕學校內其他人的類似想法。畢竟我覺得沒人會在見識過我的本質后還能喜歡我，誰會喜歡這么一個危險人物——”

    “會的?！?/br>
    陸江離忽然說。

    顧菁側了側頭看他，對上他望過來沉默而意味深長的視線，莫名被看得有點心慌。

    她頓了頓，說：“你是說——總有人愿意犯賤是吧？”

    陸江離：……”

    他覺得能喜歡上顧菁他確實挺犯賤的。

    “犯賤也沒用?！?/br>
    顧菁說，“至少在他身上沒用。我對抖m沒有興趣?！?/br>
    陸江離忽然笑了聲，問：“不是你的理想型嗎？”

    “……”

    怎么還記得這一出。

    顧菁硬著頭皮說，“從他堵門口的那一刻就不是了?！?/br>
    非要追溯一下的話，其實從把她掛到表白墻的那刻就不可能是了。

    喜歡她就喜歡她，非要向全校人宣告自己的喜歡，那除了自我感動外還有什么意思？

    顧菁撐著臉，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下陸江離，“況且，他確實還沒你帥啊?！?/br>
    豈止沒他帥。

    根本就不是同一水平的。

    “……”

    陸江離眼皮一跳，看著顧菁，沒說話。

    “誒?！?/br>
    顧菁忽然很好奇說，“要是長成你這樣，追女生是不是永遠不會被拒絕??？”

    陸江離沉默著轉了兩下筆，片刻后說：“也不一定?！?/br>
    “你試過??？”

    “……沒有?！?/br>
    “那怎么能說不一定呢？”

    陸江離轉筆的手指忽然停了。

    他忽然低聲問：“要是追你呢？”

    顧菁怔了下。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類比還是玩笑，或者說是別的什么暗示。

    她做語文閱讀理解能拿高分的大腦此時對著這簡單的五個字卻分析不出來任何意義，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陸江離這句話后似乎被什么敲了敲，咚咚咚地跳得很響。

    要是陸江離追她呢？

    和剛剛覺得麻煩，幼稚的感覺似乎完全不一樣。

    她的邏輯功能在這一刻仿佛失效了，她找不到任何正確答案，甚至也不知道該接什么話來回應。

    而情感功能在那一瞬間幾乎想脫口而出，那可以啊。

    半晌，陸江離沉聲開口：“看吧。所以我說，不一定?！?/br>
    他收回視線，表情淡定，仿佛只是拿他們之間的關系舉個例子而已。

    “……”

    顧菁轉過頭，聽著自己響得有點過分心跳聲，忽然想。

    那你也沒試啊。

    等半天后顧菁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想的是什么，被自己給嚇了一跳。

    她想什么呢。

    人家就舉個例子，她怎么還給當真了。

    —

    顧菁門口的鎖當天就被物業換了把新的。

    鑰匙也配了兩把新的，一把給她，另一把則由陸江離作為房東拿著備用。

    “這次別再斷里面了?！?/br>
    陸江離看著她開門說道。

    “我可從來不在同一地方摔倒?！?/br>
    顧菁開完門，揮揮手，笑瞇瞇道，“晚安陸同學?！?/br>
    陸江離點了下頭，看著她關上門，才回了自己家。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之前每天都是這樣，現在卻忽然有了種空落落的感覺。

    陸江離甩了下頭，走進洗手間想洗把臉。

    一垂眼，卻又看到了顧菁用過的牙刷和塑料牙刷杯。

    “……”

    她昨天在這睡過一晚的記憶突突地往外涌。

    陸江離一時心情微妙，伸手，本來想順手扔了，想了想卻只是把牙刷杯往內推了推。

    萬一還有下次呢。

    洗完臉，陸江離出門，關上燈。

    兩個牙刷杯在黑暗中背貼背，親密得像一對同居戀人。

    —

    陸江離之前還擔心那學弟還會不依不饒，繼續纏著顧菁。

    不過好在他的擔心并未成真。

    沒過幾天，季如常就在學校表白墻上刷到了學弟在哭天喊地說自己失戀了，還說顧菁學姐既然有男朋友了那加好友的時候就可以直接說明嘛，干嘛要讓男朋友出面制裁他還秀了一波恩愛，直接傷透了他一顆可憐的少男心。

    “……我看他好像脫粉回踩你了?！?/br>
    季如常嘖嘖兩下，說，“原來這就是愛之深，恨之切?！?/br>
    顧菁一邊做題一邊頭也不抬道：“挺好，終于認識到我不是什么光明小女神，而是惡毒大魔頭了，該死心了?！?/br>
    “不過他說你有男朋友了?！?/br>
    季如常往前一點，八卦道，“你哪兒來的男朋友??？”

    “啊?！?/br>
    顧菁眨了下眼，“好像是有吧?！?/br>
    陸江離頓時側了下耳朵。

    顧菁豎起生物書，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的男朋友就在這——偉大的孟德爾先生，希望他能保佑我等級考的時候遺傳題全對?！?/br>
    季如常直接笑嗆著了：“少來這套，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誤會了你和陸哥??？”

    她也圍觀了那天的一出戲。

    不得不說，顧菁和陸江離的配合實在太默契了。

    怎么看怎么像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