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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繁心中已經有數,抬起頭,微微一笑,“草民斗膽,敢問皇后娘娘中毒之事,是否與竟陵侯容家有關?!?/br> 周啟庭的目光銳利似劍。 康繁不慌不忙,“草民少年時見過這樣的癥狀,那人是竟陵侯夫人余氏?!?/br> 周啟庭臉色陰沉如水,咬牙道:“瑞王已經去捉拿竟陵侯府家眷,情神醫盡力救治皇后,朕有重酬?!?/br> 果然,與容家有關。竟陵侯! 康繁點頭,“草民請求一觀皇后娘娘鳳顏,另外,陛下可否請太醫進來一二個,草民需要幫手?!?/br> 周啟庭點頭,“神醫隨意行事?!?/br> 康繁抬眸看他神情,不覺哂笑,先皇那種人,也能養育出如此正經的兒子。 康繁此生走過大半河山,見過無數的人,閱歷在了,他一眼看去幾乎就能判定一個人的性情,在他看來,周啟庭在皇家,是極為罕見的正直,心胸廣博更是令前人汗顏。 他能允許康繁隨意行事,這般信任便是一普通富家翁也不敢隨意交付,可他就敢。 康繁覺得,自己對皇室的看法是不是有些偏激,畢竟不是誰都像先皇那樣心里有病,疑神疑鬼。 看到林慕沅的臉時,康繁怔了怔,倒不是因為林慕沅貌美,康繁行醫多年,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子也見過不計其數,而是林慕沅那張臉,傳聞中肖似嘉樂郡主,在康繁看來,也不過二三分相似。 康繁在其中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眨眨眼,康繁把腦海中天馬行空的想法趕出去,手指隔著絹帕搭上林慕沅雪白色的手腕。 京城里的女人閑著無聊,大概是以訛傳訛了。 不出所料,果然與那位夫人中了一樣的毒,這毒對康繁而言不算棘手,畢竟是曾經治過的,可難就難在,這毒若是一個把握不好,中毒的人便會終身不育。林慕沅是一國皇后,還沒有孩子,她若是從此生不了,皇后的位置也便已經坐到頭了。 對于林慕沅來說,這種結果不一定比不知不覺死去好多少。 做不了皇后的林慕沅,顯而易見會遭遇什么。多少人盯著她的位置,就算周啟庭想要護著她,也難敵天下人的意愿,更何況,周啟庭未必愿意留下一個無法生育的皇后。 康繁還是有幾分醫者仁心的,林慕沅更是他恩人之女,事情很艱難。 康繁皺起眉頭,一字不漏把一切告知周啟庭。 周啟庭沒有料想中的糾結,“無妨,你只管去救治她,若是真有此等意外,也是朕命該如此?!?/br> 康繁悚然一驚,“陛下放心,草民當竭盡全力?!?/br> 周啟庭說,朕命該如此,他是什么意思,難道是不準備和別的妃嬪生孩子了? 可是據說,后宮已經有人懷了身孕。 周啟庭眉眼安寧,陳寶林的孩子昨天掉了,她懲罰宮女時不小心撞到肚子,從此再不會孩子了。 如今林慕沅也可能是……或許自己是天然的沒有子女緣。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周霑效率很高,康繁還沒結束他已經抓捕了竟陵侯全族人,直接關進了監牢,謀害皇后的罪過,竟陵侯權勢滔天也無任何逃脫的可能。 周啟庭并沒有心情處理竟陵侯之事,“阿霑,皇后生死未知,竟陵侯之事,你通知莊國公,由他處理?!?/br> 竟陵侯向林慕沅下毒之事,既然與平原伯有關,那與嘉樂郡主也脫不了關系。不管怎么說,關于嘉樂郡主的事,林爍知道的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周霑很是不解,“皇兄,這等大事,該由三司會審,為皇后娘娘討回公道,以儆效尤,怎能由莊國公私下處理,這豈不是在助長此等風氣?!?/br> 作者有話要說: 斷更老長時間的懶狗又回來了 ☆、57 周啟庭嘆息,“阿霑,父皇的顏面不能有損,朕也不能委屈皇后……?!?/br> 周霑微怔,父皇駕崩多年,皇后中毒和父皇有何關系? 周啟庭很直白地告訴他,“若是朕所料不錯,嘉樂姑母和父皇兄妹有違倫常,平原伯夫人是知情人,朕不知竟陵侯到底為何謀害皇后,不過大約與此事脫不了關系?!?/br> 周霑道:“皇兄,容家幼女容嫣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她謀害皇后,可能只是想要取而代之,平原伯夫婦也只是替人做了擋箭牌,未必與……您說的事有關?!?/br> “平原伯夫人既然掌握著這樣的大秘密,父皇為何會容忍她衣食無憂活到現在,”周霑在某些時候比周啟庭看事情更明白,“父皇并不是心慈手軟之人?!?/br> 周啟庭在先皇的呵護下長大,對先皇的看法難免有些只緣身在此山中的迷惘,可周霑就清醒多了,遠遠看著,才會明白先皇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周啟庭皺眉,“你是說,平原伯夫人未必知道父皇……” “臣弟的意思是,父皇和嘉樂姑母,恐怕不是皇兄猜測的那樣,我并不認識嘉樂姑母,但料想她也不是愚蠢之人,怎么會做出這種蠢事?”周霑道,“這其中,定然是有誤會的,我覺得就算是華悅那樣笨,也該知道這種事做不得?!?/br> 周啟庭心情根本沒有因此放松,如果嘉樂郡主和先皇是清白無辜的,那么林慕沅前世之死就是另有隱情,這個隱情也不會比嘉樂郡主和先皇私通的事情簡單。周啟庭揉了揉額頭,“你說的有道理,但也是猜測罷了,就交給莊國公辦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