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對我了如指掌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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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她這可是在幫良王打仗,保護他們的主子,涵漳不在就算了,怎么暗衛也袖手旁觀。 良王無奈攤手,“本王沒有暗衛?!?/br> 郁司寧徹底翻了個白眼,“你不會武還不帶暗衛,你是瘋了嗎,快撿石頭砸他們!” 她已經快要挺不住了,眼見其中一黑衣人脫身,翻身持劍向她刺來,須臾便已逼近。 郁司寧暗道了聲完了完了,今日她和這倒霉王爺都得死在這刺客手里,她要跟他們拼了,看了能搏出一條路來。 就在她發狠,決一死戰之際,她還未及發力,那三個正與她打得激烈焦灼的黑衣人,卻在霎時間,仿佛是中了什么東西一般,“撲通通通”三聲,全布應聲倒在了地上。 郁司寧愣了下,石頭成精了? 她上前試了下鼻息,發現已經死了的三個黑衣人,皮膚烏眼青似的,比身上那黑衣還黑。 “毒……中毒?” 郁司寧驚詫,轉瞬看向高澤,不可置信道:“你殺的?” 男子微微含笑,女子這才發現他手上破了的扇子面里的秘密,瞬間了然。 “有暗器,怎么不早用!”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方才險些要了她命。 見她呼呼走了,高澤有點無奈追上去,與她解釋道:“這不怕傷了你?!?/br> “那剛才怎么就不怕傷了我?”女子反問。 男子又道:“這不是怕你被別人傷了,我習暗器多年,手上還是很有準頭的?!?/br> 所謂關心則亂,當黑衣人與郁司寧纏斗在一起,方位多變時,他的確有那么一瞬擔憂,恐自己誤傷。 可再見那黑衣人兇狠,眼見自己喜歡的姑娘受到危險,那一瞬便也顧及不見許多,多年的經驗喊他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郁司寧切了聲,“好話賴話都被你說了,你當真是那個性格溫良,最好說話,最為和順,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良王殿下?” 民間對良王的傳聞,不是這樣子的啊。 被自己心上人用這般長的前綴講述自己的身份,良王不免有些心塞。 他緩緩道:“兒時病疾纏身,別的皇子都能習武自衛,我習不得,便只有被人追殺,四處逃跑躲藏的份,后機緣巧合得遇見我如今老師,如此另辟蹊徑,以暗器自保?!?/br> 他鄭重道:“我的確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可若是咬人的毒螞蟻,便就不一樣了?!?/br> 皇宮里能平安長大的孩子,手上不沾染幾條人命是活不到長大的,而這人命的區別便在于,是他想要取別人性命,還是別人取他。 像良王這樣生母只是位沒有家世背景又并不受寵的嬪妃,他又在人人眼熱覬覦的皇長子之位上,如熱鍋上的螞蟻,誰都巴不得再添一把火,能生存下來屬實是要用些手段的。 “活得這么不容易,我今兒就不殺你了?!?/br> 女子揚眉,吹哨叫馬。 高澤以為她要走,結果卻見馬背上的姑娘,一雙白嫩玉手從緋紅衣袖里伸出來,“你傷得太重了,上馬,我帶你一程?!?/br> 她似乎察覺到自己這話說得似乎有些太沒志氣了,于是又冷冷補充道:“王爺身份尊貴,若有什么閃失,我可擔待不起,還是親自送回去比較安心?!?/br> 高澤沒提停在不遠處等他的王府馬車,應聲上了馬背。 路上,踏著日落黃昏的夕陽,他時不時應景的提一提他們之前一起游玩,泛湖,品酒,騎馬等等,種種回憶。 本想要喚起那份雙方都無比真摯的感情,結果女子卻冷言威脅:“殿下再不閉嘴,我就把你扔下去?!?/br> 高澤暗暗感嘆,果然女子的臉,六月的天,翻臉無情,大抵就是如此。 郁司寧的馬停在良王府門口,按程序卸下良王,離開前,高澤一把抓住馬韁,眼眸深沉,低聲問她:“寧兒,我們之間……可以好好聊聊嗎?!?/br> 他心中總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事似乎并沒有他起初想的那般,那么容易轉還。 果然女子一把扯回了良王手里的韁繩,冷漠道:“良王殿下,我送你回來僅是出于你的安全考慮,你別誤會,再說今日初識,你我不過片刻之交,連朋友都談不上,有什么好聊的?” 她說完,便策馬揚長離去了。 高澤望著女子離去身影,“涵漳,她不肯原諒我,我該怎么辦?” 涵漳見殿下傷口染了血,顧不上回答,忙叫人去請太醫,這才道:“殿下您傷得這么重,還是先回去安心處理傷口吧,您沒有一個好身體,怎么去追郁小姐呢?” 高澤怔楞了下,問他:“你是說我還能把她追回來嗎?” 涵漳寬慰道:“郁姑娘是真心喜歡您的,只是此時正在氣頭,過了也就好了,只要殿下摸著郁小姐的影,日日去追,就是塊石頭也捂熱了,怎么追不回來呢?!?/br> 涵漳的寬慰,讓高澤的心里舒服了不少。 他暗暗下定決心,她不是說他們今日才初識,那么他便從今日開始,重新把她追回來,只要他不放棄,總還是能挽回的。 結果沒一會,國公府里便傳出了郁家小姐留下一封書信,一個人參軍去的消息。 定國公知道此事大怒,揚言要把女兒給抓回來,可他發現時女兒早已出了城,抓回來談何容易。 而正換藥的良王得知,一口血噴在被子上,著實嚇壞了一屋子的人。 - 高湛得知消息趕來,與蕭合在門口碰個正著。 涵漳在門口等著,見人來了忙迎上去。 進府途中,高湛問了下良王情況,在一旁憋悶好久的蕭合,終是按奈不住自己都快溢出來的疑惑,趕著空檔問向涵漳:“太醫說殿下的傷口是情緒所致的崩裂,殿下這得有多大的情緒,能把傷口給崩開?” 此問亦也是高湛關注的。 涵漳憋了半天,蹦出倆字:“情傷?!?/br> “殿下被情所擾,情傷傷人于無形,痛徹心扉,足矣導致傷口崩裂?!?/br> 蕭合驚得下巴都掉了,“不至于吧?這么夸張?” 回想他和丁家小姐那時,也沒把自己搞到死了的樣子,頂多就是來個宿醉,把自己灌得神志不清,再罵自己兩聲廢物,配不上人家。 自此發奮圖強,何至于此??? 涵漳說:“至于,小公爺不知殿下與郁小姐的感情,心中之痛,自然無法體會?!?/br> 蕭合還是比較樂觀,“那也沒什么,都在上京這個圈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殿下不死心,早晚還能再追回來?!?/br> 就比如他和丁懷柔,雖然兩人和平分手了,但奈何丁蕭兩家的鋪子多啊,且商業上還有往來,如此每個月對賬,總能見上一兩回,偶爾還能說上幾句話,蕭合覺得也挺好的。 涵漳說:“晚了,郁小姐人已經參軍去,不在上京城了,這也是我們殿下絕望,一病不起的原因?!?/br> 蕭合瑟瑟,人影都摸不著,果然是無法挽回。 “那殿下這是被人甩了?”蕭合小聲詢問。 涵漳點頭:“可以這么說吧?!?/br> 蕭合不禁唏噓,“當今皇子也能被甩,這可叫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可該怎么活?!?/br> 涵漳倒也不是一味偏袒主子下屬,很是公允道:“這倒也不怪郁姑娘,是我們殿下有錯在先?!?/br> 涵漳簡單闡述了下事情的首尾,蕭合聽了直拍大腿,“真沒想到,良王殿下表面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竟背地里經做這種騙小姑娘的勾當,當真該氣?!?/br> 涵漳抽了抽嘴角:“倒也不至如此,殿下其實也是有苦衷的?!?/br> 他想為他們殿下,在小公爺面前說點什么。 結果蕭合一口否定,“有什么不可言說的苦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騙人?騙就是騙了,錯就是錯,一萬種苦衷也不是拿來欺騙感情的借口?!?/br> “殿下隱瞞身份不說,以另一種身份與小姑娘談情說愛,這不是騙小姑娘感情是什么,還有什么好解釋的,毫無半分真誠可言,要是我,不也選擇不原諒!” 涵漳默了半晌,附和道:“倒也的確不妥?!?/br> 蕭合憤憤,“什么倒也,他就是!” 涵漳無言再替主子爭辯。 而一旁,始終靜默不語的男子,陷入了深思…… - 高澤蘇醒后,只叫了高湛一人在房里,說有事與他說。 兄弟兩對面而坐,良王胸口上纏著比之前厚兩倍的紗布,還隱隱泛紅。 “皇兄傷重,該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非說不可?” 高澤的確沒力氣的想要休息,但有些事他卻放心不下,非說不可。 “此事若我不說,恐徹夜難眠?!?/br> 高湛默了默,對上兄長眼眸,鄭重道:“皇兄請講?!?/br> 他以為兄長不顧自己安危,這么急是要論朝中局勢,結果他一開口就道:“你這神仙算起來,也做得有小半年了吧?” 他聲音帶了幾絲游離,可語氣卻異??隙?。 男子不動聲色的抽了抽唇角。 高澤倒也不糾結高湛是否承認,見他默不作聲,只繼續道:“騙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就是你的前車之鑒,南淮,我見你是真心將那姑娘放在心上,視若珍寶的摯愛,有時越是珍愛便越有諸多顧慮,反倒適得其反,我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他以一個過來人的口吻,語重心長道,“尋一個機會與她坦白,用真實的身份來見她,不要像我一樣,被人揭穿后,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br> 有些人在這個時候,選擇了無聲沉默…… 高澤是體會了失去摯愛的那種滋味,所以作為兄長才苦口婆心叫自己的親弟弟不要步他的后塵。 他自高湛第一次見容家小姐的眼神中,就看出了端倪。 之后以仙人自居,翻墻接近小姑娘這事,自然逃不過他龐大的消息網。 高湛知道,這世上只要是良王想知道的事,哪怕是閨房密事,他也有辦法得知。 高澤一聲嘆息。 “我喜歡的姑娘,已經參軍去了,皇兄不希望你喜歡的姑娘也離家出走?!?/br> 一個謊話的背后,需要一百個謊來圓,紙終將保不住火,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可沒到真正發生的那一刻,卻都存有僥幸。 離開良王府,高湛出奇沒有騎馬,而是乘了馬車。 車輪陣陣,摩擦在地面上,哄哄做響。 男子端坐在車里,很認真的想了兄長對他說的話。 郁家小姐郁司寧得知事情真相后,一氣之下參軍從戎,而他心里的小姑娘呢? 綜合上兩世結果,他知道,兄長說得離家出走,她大抵是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