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南、聶冰原：“……”

    “《百年罕見覺醒形態——典藏版》，聽起來是本很有趣的書?！鼻宄耗新曊f著書，語氣卻帶著淺淺笑意，莫名有一絲……寵？

    佟小南不太確定，但能確定的是對方說話時眼睛看的肯定不是自己，不是北極熊，也不是那本又被王老師鎖回抽屜的書。

    “喜歡就買，”聶冰原倒認真給清澈男聲建議，“在我們這里是絕版了，但在你們那兒應該還沒出版呢?！?/br>
    “好的，我會耐心等?！鼻宄耗新暤?，“不過你們說小狐貍是首例靈獸化者，又說靈獸化概念里沒有假死和假死空間，似乎有點矛盾?！?/br>
    佟小南：“他的假死是被記錄在案的，并且是他作為首例靈獸化者，區別于后面所有靈獸化者的特別之處，但為什么他是假死，后面的人都是昏睡，至今也沒有明確解釋……”

    聶冰原：“至于假死空間，根本沒有任何記錄，我有理由懷疑他沒跟官方說實話?！?/br>
    清澈男聲：“有理由？”

    聶冰原：“官方記錄，胡靈予完成靈獸化的時間是2048，你們那邊現在才2046，但他已經在假死空間來去如風?！?/br>
    胡靈予：“你是說，兩年之后所有人都會知道我能假死，變成那個什么‘意識能量體’飄來飄去？”

    佟小南：“對，而且既然官方認可，說明那個時候你的靈獸體已經可見了，應該是一種半透明的獸化體，雖然rou眼不易察覺，但如果仔細辨認還是能夠發現?！?/br>
    胡靈予：“聽起來好神奇……”

    聶冰原：“沒你的假死空間神奇?！?/br>
    胡靈予：“行了，你們繼續聊，我繼續生氣?！?/br>
    佟小南：“……”

    清澈男聲：“路祈?！?/br>
    帝企鵝、北極熊：“？”

    “我的名字，道路的路，祈禱的祈?！鼻宄耗新?，不，應該叫路祈了。

    佟小南疑惑：“我們并沒有查到你的名字?！?/br>
    路祈：“你們查到了小狐貍，我也就沒必要藏著了?！?/br>
    聶冰原警惕瞇了瞇眼：“我們查到了你們，所以相信你們在2046，但你們應該還沒證據相信我們在一百年后，沒準靈獸化什么也是我們胡亂編的?！?/br>
    路祈笑：“我能感覺到你們從懷疑到信任的轉變，這比任何證據都有說服力。如果是騙局，只能說你們投入的情感太真摯?！?/br>
    聶冰原：“就這么簡單？”

    路祈：“好吧，其實是我想用坦白個人信息來換取更多你們的情報，即便是騙局，我也想知道你們的目的?！?/br>
    聶冰原：“……”

    佟小南：“……”和這個人說話太可怕了，你明明能夠感覺到他很難對付，卻又不得不承認跟他聊天很舒適，甚至還想繼續聊下去。

    “聶冰原，”北極熊沒什么可遮掩的，反正對方也追不到一百年后，“耳雙聶，冰川雪原的冰原?！?/br>
    “佟小南，南極的南，”帝企鵝也跟上，并給出彼此更加相關的信息，“我們兩個都是第四大的?！?/br>
    石頭那邊果然安靜下來。

    胡靈予也是第四大的——這一點書上沒寫，但王松知道。

    下午在教師辦公室，佟小南和聶冰原可不是白跟王老師在知識海洋里撲騰的，王老師廣闊的涉獵面也絕不限于簡答的一本書，而是把“胡靈予”這個光輝名字的生平事跡都跟他們講了一遍，大到人生軌跡事業成就，小到逸聞趣事個人愛好，某個瞬間他倆甚至覺得就算王老師突然拿出胡靈予的親筆簽名，都不奇怪。

    最終，路祈還是承認了信息的準確性：“這樣的話，我們算是學長了?！?/br>
    ……這個學長，可是非常資深了。

    胡靈予：“你們真是第四大的？一百零四年后的第四大？”

    佟小南：“你又回來了啦？”

    胡靈予：“關系到我的求學生涯……”

    “后面一連串和你緊密相關的，”佟小南受不了地翻白眼，“所以，狐大仙兒，能不能請您徹底回歸？”

    胡靈予：“咳咳?！?/br>
    佟小南：“？”

    路祈：“小狐貍你別想了，那個聶學弟聽聲音就是不可能跟人道歉的性格?！?/br>
    聶冰原：“嘁?！?/br>
    佟小南：“老聶?！?/br>
    聶冰原：“好了好了，我不對，我不該詐你，我在此誠摯道歉?！?/br>
    胡靈予：“……”

    路祈：“……鹿有看錯，馬有失蹄?！?/br>
    佟小南：“你是鹿科？”

    胡靈予：“梅花鹿，非常漂亮那種，可惜你們看不見?！?/br>
    路祈莞爾：“看來書上是真的沒有我一點痕跡?！?/br>
    聶冰原：“不用氣餒，書上沒有，我們老師那里可有?！?/br>
    佟小南：“他說胡靈予當年有一個關系特別好的鹿科搭檔，兩個人在第四大就是同學，到了獸控局也合作無間，堪稱最親密戰友，一起破獲無數惡性獸化案件?！?/br>
    路祈：“……”

    佟小南：“你這個微妙的沉默，是親密有意見，還是對戰友有意見？”

    胡靈予：“他對獸控局有意見?！?/br>
    聶冰原：“什么意思？”

    路祈：“我們現在大四，學校很快就會安排所有大四生去獸控局實習，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去?！?/br>
    佟小南：“胡靈予你去嗎？”

    胡靈予：“我？應該會去吧?！?/br>
    佟小南：“那路祈你就別裝了，你不去，誰護著你的小狐貍?！?/br>
    路祈：“……”

    胡靈予：“佟小南我發現你……”

    佟小南：“聰明，敏銳，洞若觀火，我知道?！?/br>
    聶冰原：“你們說啥呢？”

    佟小南：“總之，胡靈予你不僅會進獸控局，還會跟你的搭檔一起，改變獸控局長期以來對弱勢科屬不能勝任偵查崗的偏見……”

    這一段王老師講的時候慷慨激昂，也是帝企鵝聽得最認真記憶最深刻的，因為王老師當時那狀態，真的很像會在課后要求他們全文背誦。

    佟小南：“雖然在你們之前，也有小型科屬或者弱勢科屬擔任重要領導崗位，但那是在獸化都極其稀少的年代，到你們這個時候，偵查隊伍基本都是大型兇猛野獸，你倆幾乎以一己之力扭轉了整個局面……”

    胡靈予：“我已經開始熱血沸騰了，怎么辦？”

    佟小南：“別激動，我才正要開始說你的大好前程。你會在短短三年之內成為獸控局最精英行動隊的副隊長，再過四年升職副科長，再過七年升職副處長，最后成為獸控局有史以來第一位狐科副局長?！?/br>
    胡靈予：“為什么都是副職？正職是誰？”

    佟小南：“那個時時處處壓你一頭的人，并沒有在歷史書上留下痕跡?！?/br>
    路祈：“多么平庸的一個人，小狐貍你就不要追究了?！?/br>
    胡靈予：“……路祈！”

    路祈：“沒有證據證明是我?！?/br>
    胡靈予：“就是你，上輩子你就是短短三年成為行動隊隊長……唔……”

    佟小南：“……”

    路祈：“你們繼續，他沒問題了?！?/br>
    聶冰原：“我剛才好像聽見什么奇怪的……”

    胡靈予：“沒有！”

    第27章

    也不知道梅花鹿對小狐貍做了什么，總之胡靈予說完“沒有”，通訊就真的沒有了。

    佟小南這邊好說，持續釋放野性之力，等了半天才等來胡靈予同學重新找到“精妙的平衡”，而后者則在恢復通訊的第一時間，對梅花鹿發出嚴正聲明：“你，坐在那兒，不許動?！?/br>
    “好?！泵坊沟膽B度可以說很乖了。

    佟小南真的一秒鐘都不想在這甜蜜泡泡里多待，偏偏聶冰原那個傻子還在旁邊煽風點火：“梅花鹿你不行啊，你是正職，你得拿出領導的范兒?！?/br>
    “我就喜歡被領導?！泵坊箿厝岬酶手顼?。

    聶冰原轉頭看佟小南，滿臉一言難盡：“他好像有什么大病?！?/br>
    佟小南：“……老聶?！?/br>
    聶冰原：“嗯？”

    佟小南：“你，坐那兒，閉嘴?！?/br>
    接下來的時間，在帝企鵝設想里應該是終于可以跟赤狐一對一聊點正經的，比如發揮自己一百年后的優勢，體驗預言家的快樂。

    結果——

    胡靈予：“我都破獲了什么重大案件？”

    佟小南：“不知道?！?/br>
    胡靈予：“我父母的真實工作到底是什么？肯定不是研究氣象，我懷疑跟大霧和摩努赫島都有關?！?/br>
    佟小南：“不知道?！?/br>
    胡靈予：“我大四的畢業論文答辯成績是優還是良？”

    佟小南：“不知道?！?/br>
    胡靈予怒了：“你咋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假的2150人！”

    佟小南也心累：“就算王老師是你迷弟，也不可能連你父母做什么秘密研究都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