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離開我
江邊別墅是秦家祖宅。 花園很大,種滿了花。 她坐在花園的涼亭里,看天空。 時間真的可以磨平一切。 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徐良走了六個月,她被軟禁在別墅里六個月。 花落在地上,變成花泥。 她想徐良大概也是這樣。 她覺得難過。 秦風給她披了毛毯,她才覺得秋風是有些涼。 “怎么哭了?!?/br> 她吸了吸鼻子,把頭靠在秦風的身上,閉上了眼睛。 “害怕?!?/br> “怕什么?!?/br> “怕你離開我?!?/br> 她的表情很哀傷,好像真的很舍不得他。 只是秦風知道,她是不會為他哭的,她是哭徐良。 他蹲下身,握著她的手:“別怕?!?/br> 他問章辭,要不要去看看她爸爸。 她爸爸已經被秦風從軍區醫院接出來了。 徐良死了,王家沒人管她爸爸,秦風把她爸爸接到了私人醫院里特護。 是秦家的產業。 比監獄好,但又有什么區別呢。 她爸爸精神狀態很差。 這半年,她幾乎沒能和爸爸說幾句話。 她說不要,她哪里都不想去。 徐良走了,帶走了她所有的快樂。 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死了,起不了一絲波瀾。 她精神懨懨的,秦風用了很多辦法,都不能讓她快樂起來。 她心里有很多苦悶無處發泄。 最初也經常和他吵架,她單方面的吵,罵他打他,摔東西。 秦風任她撒氣。 后來她就沒再動手了,好像連打他的力氣都沒了。 打他有什么用,打死他,徐良也回不來了。 她能自由出入秦風的書房,查看他所有的資料。 秦風好像不避諱她,絲毫不在意把刀交在她手上,即使他知道,這刀最終會落在他脖子上。 她和他那么親密,知道他那么多事情。 她好像真的成了他的妻子,成了秦太太。 是的,她現在是秦太太。 她說孩子生下來才能舉行婚禮,大著肚子穿婚紗不好看。 秦風只辦了訂婚宴,請了海市的所有名流。 訂婚宴擺在了和平飯店。 席間秦風一直牽著她的手。 他看她的眼神很溫柔,讓她想起另一個人,那個人看她的眼神誠摯熱切,像孩子才會有的眼神。 她在訂婚宴上落了淚。 媒體說她喜極而泣。 秦家和沉家的聯姻曾經轟動政商兩界,如今不到半年,秦風重新辦了訂婚宴,要娶她為妻。 他們說她是借著肚子上位的。 憑借雙胞胎嫁入豪門。 飛上枝頭變鳳凰。 只有她知道,她心里念的是徐良。 這樁婚事,她毫不欣喜。 假如沒有孩子,她大概就會穿著婚紗去給徐良殉葬。 她摸著肚子,秦風的手一直緊緊握著她,她沒能和人私下說上半句話。 秦風看她看的很緊。 這別墅,就是她的牢房。 她會被囚禁在這里一輩子,她知道秦風做得出來。 秦風的意思很簡單,他對她好,但她不能跑。 章辭也不想跑了,跑累了。 她甚至有點恨徐良,沒有帶走她。 哪怕帶她死呢。 她不開心,不痛快。 她就要讓秦風更不痛快。 求而不得算什么,她要讓秦風在最開心的那天,感受什么叫絕望。 她又想起了她那個惡毒的計劃,她想弄碎秦風的心,把他的真心狠狠踐踏。 她想殺人誅心。 殺秦風太天真了,她搜集了他那么多罪證,可她告訴無門。 誰會管她啊,除了一個徐良,誰會和秦風作對。 秦風那么愛她,如果她死了,他肯定會傷心難過吧。 她想死在秦風最愛她的時候,死在他以為可以得到她的時候。 所以她好像在接受他,接受他的碰觸,照顧,愛撫。 甚至親吻。 她像妻子一樣生活在他的世界里,她想成為秦風那個不可磨滅的習慣。 失去能讓他痛苦萬分的那種。 她開始接受他的好,甚至給他些反饋,讓他擁有那種可以破鏡重圓的錯覺。 秦風花了很多時間陪她。 陪她看電影,吃東西,睡覺。 發呆。 陪她產檢,做胎教。 她不想運動,他會拉著她在別墅里跳舞。 留聲機的音樂響起,他摟著她的腰,帶著她跳華爾茲。 浪漫,華麗,優雅。 這樣華麗的袍子,下面爬滿了虱子。 她心里想徐良,發瘋一樣的想。 她倚在秦風的肩膀上,想狗狗的笑容,他什么時候能再對她笑一次,她死都情愿。 她有了一個新習慣,她喜歡喝牛奶。 很喜歡,每天都要喝兩杯。 秦風知道,那是因為徐良的信息素是牛奶味。 他想過讓章辭戒斷,但蘇菁說,適量的牛奶氣味對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處。 對她的心情也有好處。 他就沒說什么,新鮮的牛奶供應,餐桌上的奶味制品,奶味的香薰,奶味的沐浴乳。 他挺討厭這種味道的,但章辭喜歡。 他陪章辭去掃過一次墓。 就一次。 她說要去一次,去一次就不再去了。 不去就絕食。 他就帶她去了。 章辭在烈士陵園里哭了很久,哭到太陽落山。 菊花放在徐良的墓碑前,他的黑白照片也笑得那么真摯。 徐良真的死了。 王良瑾是因公犧牲,被追授一級英模。 他最終也沒能拿回自己的名字。 章辭摸他墓碑上的刻字,手在那個“良”上反反復復地撫摸。 她想徐良了。 她抱著墓碑哭。 她說徐良我懷了雙胞胎,你不回來,孩子就沒有爸爸了。 她說狗狗我想你了。 你媳婦兒要嫁給別人了,再不回來,就不要你了。 我要你徐良你回來,你別不要我········· 徐良········ 秦風站在她身后。 章辭讓他站的遠點,別臟了徐良的墓。 她哭得那么傷心,好像下一秒就會撞死在墓碑上。 他看著章辭抖動的肩膀,想把徐良的墓砸了。 他后面也是真的這樣做的,在章辭回海市之后,他叫人砸了八寶山王良瑾的墓碑,把徐良的骨灰挖了出來。 不比對基因,他不能確認徐良已死。 他放心不下。 結果和警廳內部的一致,死的確實是徐良。 看來王家放棄了徐良,不管是王良瑾,還是王良瑜,都死在政治斗爭里。 是的,真正的王良瑾不會是個深夜開法拉利死在天子腳下的傻逼。 政治斗爭云波詭譎,車禍是最常見的暗殺方式。 而王良瑜,這個年紀輕輕就被迫頂替他堂哥上位的小赤佬,明明可以茍且偷生,非要和他搶omega,嫌命太長! 作者有話說: 男主的人設沒崩,只對女主好,對其他人還是心狠手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