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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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又聊了聊去外地療愈的楊教授和昔日高升的同學,十二點多的時候,便稀稀落落來了幾個刷夜考試結束來擼串的學生,男男女女,好像有人認識孔宸南,沒敢相認,遠遠地在交頭接耳??剖依镉惺麓螂娫?,孔宸南輕聲抱歉了一下,便側身走到門口去接,終是忍不住從兜里掏出煙。 許筠忍不住想笑,其實他不知道,自己也吸,想想又要被說,還是作罷,便朝后轉身去看老板剛打開的電視機,順便聽幾個學生高興地瞎侃。話題很快從期末考的名詞解釋到老師何時解決的終身大事跨越到了電視上要錄制的綜藝,“看了嗎,肖靳然上了創作idol101,他那水平,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 另一個女生開了瓶啤酒,不屑道,“據說身后都有制作團隊,還請了專業的作曲人把關,叫他們來不過是刷人氣鋪路?!?nbsp; 身旁的男生明顯插不進去話,只是笑著幫她們理餐具。 許筠便打量了幾眼花里胡哨的節目,十幾個漂亮男生在臺上各有各的風采,她腦海里閃過林岑安的臉,他來這個節目只怕是屈才了。怪事,最近總想起他,許筠收回思緒,孔宸南急急忙忙走進來,科室來了臺急診手術,二線也搞不定,他要提前走,略帶歉意對她說,“我送你?” 許筠知道手術要緊,不想耽誤時間,“你開到附院幾百米,不用反向送我,我在這附近倒倒時差?!?/br> 孔宸南嘆了口氣,大半夜的她去能去哪,“這里離政府大院還要一公里多,你又不能開車,”見許筠剛要開口說,他又搖頭,“打車也不行,太危險?!?nbsp; 最后還是盯著許筠給李之瑜撥了電話求大小姐來接自己。對面半點沒推辭接了電話爽快答應:“在科室,等我五分鐘就下班,你就在那等著?!崩钪男「黄鹪诖笤洪L大,大她幾歲,關系最親近,在國外還托了熟人給她找了住處。 沒過一會一輛橙色扎眼的牧馬人停在路口,車窗降下來,是李之瑜明艷動人的臉,她輕抿嘴唇,像是對喪家犬一般的許筠勾了勾手指,“還不快走?” “就是說孔宸南,”李之瑜概括了一下她絮絮叨叨雜七雜八的敘述,“跟你表了白,你也沒有很干凈利落拒絕掉?!?/br> 她帶著無家可歸的許筠回了自己公寓,簡單的復式,她走到電視旁給她聯了switch,把游戲手柄扔給她,“自己玩玩,我去理點東西?!痹S筠乖巧地坐在鵝絨地墊上,打著游戲,有一搭沒一搭跟她聊了和林岑安的那一段,李之瑜聽到最后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語氣道,“所以你最后干嘛把人刪掉?”許筠搖搖頭,“你不知道,之瑜,”接著一字一句道,“再不刪掉,我可能就陷進去了,我甚至有了在美國定居的想法?!钡亲罱K這只能是一段露水情緣罷了。 李之瑜翻著ppt,哭笑不得,“你啊你,事業學術搞那么好,個人生活怎么一團亂麻?!彼仙想娔X,指著電視上開屏閃過去的綜藝廣告,“快看,最近好像很火,科室里護士都在說。那個什么,創作101?!痹S筠撐著頭,穿著吊帶睡衣裙,大片肌膚裸露在外,睡意朦朧的關掉死了無數次的馬里奧,抬起頭朝著定格的那里看,肖靳然一身牛仔衣擺著精致干凈的男孩笑容,手里拎著一把吉他。她腦海里卻一直浮現他彈鋼琴的身影。 次日坐在腫瘤科的休息室,許筠面前擺著一份孔宸南“隨手”帶來的早餐,叁明治,咖啡水煮蛋,包子油條,要什么有什么,她有心客套,可惜本人偏偏一臉不關己事地招呼科室的同事和護士來吃,一副熬了半夜仍然要給自己帶早餐的體貼模樣?!笆裁词中g,做了這么久?”許筠吃著包子問,身旁的護士長一副了然于胸地替他挪了個位置,“孔主任,坐這啊?!?/br> 孔宸南脫了白大褂順勢坐下,“人騎著摩托摔了一跤,肝血管瘤破了,做了四個小時阻斷介入?!痹S筠插好吸管遞給他一杯豆漿,他握著她的手低頭含著吸管吸了一口,他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遠端修長,是外科醫生的手??族纺铣燥埡芨蓛?,修長筆直的手指替她剝了蛋殼,把水煮蛋放在她眼前,才接著吃,中途聞到香味的腫瘤科主任也進來湊熱鬧,一把年紀的小老頭盯著兩人眼神放光,“小孔啊,你普外到我這來挖墻腳了,我可不輕易放人的?!彼谷坏剌笭栆恍?,扶起眼鏡道,“許筠還沒答應,您別急?!币活D飯吃的實在是難受,許筠被幾個同事打趣一番,說什么普外科科花難得這么追人,讓她好好把握。 許筠送走這位大神,查完房,坐會辦公椅上開醫囑時,才回過勁來,孔宸南,真不愧是比自己多活了幾年。前一天晚上還說著不急,今天就來這么一出,孔宸南這樣好的條件許筠都不答應,給醫院的人看來,倒是自己眼界高了,往后介紹對象還不得繞著走,許筠揉著眉頭,鍵盤狠狠敲出了不爽。 身旁的住院醫好似之前認識她,八卦地問,“筠姐你之前在普外的時候沒跟孔主任在一塊?”許筠敲著鍵盤搖頭,“當時剛畢業,就覺得他是老師。說實話,現在也沒想好?!彼w快地開著醫囑,打病例,收病人,順便打算準備下午的教學會議和研究項目立案,微信還收到幾條李之瑜的質問,“嘖嘖嘖,大早上早飯味都飄心內來了,還真打算官宣了?” 許筠不知道,她很亂,新研究課題還和普外掛鉤,想起孔宸南那副表面溫文爾雅,實則以退為進的行為,她就難以招架,有點想逃避被推著走的路。她除了在實驗室見過幾次他,還有那次多科室會議,她來遲了,他把角落里不顯眼的位置讓給她,拿教授席的礦泉水給跑得口干舌燥的她,種種。渾渾噩噩忙到周末,她不得不再次對李之瑜說,“我是不是應該做一個識趣的人?!崩钪ぐ褍蓮埥豁憳穲F的電子門票轉給她,揉著她的頭發,“筠兒,你可以跟他約會試試,才知道到底行不行?!?/br> 孔宸南來接許筠的時候,不得不說,他有驚艷到,許筠穿了一件黑色修身的長袖禮裙,散下頭發,雖然只涂了口紅,但多出幾分成熟優雅的姿態,銀色耳環的流蘇落在修長的頸側,她挽著他的臂彎,沒有不便很自然。 “那天早上是我太突兀了?!彼狼?,順便把西裝脫下來給她披著,檀木的幽香和余留的體溫裹挾著許筠,她輕輕喘了口氣,叫了一聲宸南,想說不急,孔宸南正欲安慰她,便見音樂廳會堂的燈光趨于灰暗,幕布拉下?!敖裉焓悄膫€樂團演奏?”許筠坐定之后,才聽到身旁人的竊竊私語,“英國來的吧,聽說新秀居多,第一次巡回演出?!彼耐左E然縮了一下,但又恢復如初,應該不是,孔宸南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好像開始了?!睙艄夂鋈痪奂?,敞亮如升日一般打在中央,樂團所有席位都已經準備完畢,許筠去看鋼琴席位,一頭金發的年輕人,她舒了口氣,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會是他呢。 中規中矩的演奏了幾曲熟悉的旋律,中場休息時,主持人用中英都解釋了一番,說鋼琴手身體不適,只能請同樂團另一位鋼琴師。她從洗手間出來,沒有聽到,在位置上等她的孔宸南,只是問她餓不餓,要不要提前離場。許筠回到位置坐下,在幕布掀起的一角下,她看到叁角鋼琴旁重新坐上一個年輕人。她按住了孔宸南搭在扶手上的手,孔宸南只覺得一股冰涼之意,轉頭看許筠,見她臉色發白,眼角透著濕潤,無意地貼緊靠背,說,“等等?!睆幕貒詠?,他第一次見她這樣情緒波動。 孔宸南不得不重新去看已然拉開的幕布,金色頭發的鋼琴手被另一個瘦削高挑的身影換下,柔順的棕色卷毛,略顯恣意地雙手搭在琴鍵上。 “你認識嗎?那個鋼琴師?!彼次罩氖?,許筠垂下眼眸,“之前在國外見過幾次?!彼p描淡寫,不想在孔宸南面前多提,現在說起,那就是長篇大論了,她想聽聽琴聲。 只不過作為和聲的鋼琴在交響樂演奏中,只是曇花一現般自然融合,和著曲子到達高潮時,突然迎來了一陣停頓,接著手抬起落下,是鋼琴手的獨奏部分,他沒有落下半分氣勢,自如地變換著手法,同樣氣勢磅礴的旋律落進禮堂的空氣,他甚至閉著眼,存了一份孤寂和高昂,許筠想起他說少了的東西,現在應該一分不少,是他本該有的情感。 曲終,許筠交織而坐的腿在發抖,那些雨雪交加,交融相擁的日子,他薄而柔軟的唇,濕漉漉的狗狗眼,棕色軟毛,一點一點浮現在眼前,原來也不是夢??族纺献⒁獾剿牟贿m,便拍拍她,“筠筠,你是不是冷?!?nbsp; 許筠回神,她搖頭,盯著臺上的人退場,咬著唇,“對不起,我,我想跟熟人打個招呼,能在門口等我一下嗎?” 孔宸南失笑,他點頭,但沒有走到門口,而是送她到了后臺的入口處,他注意到了那個漂亮的混血男生,不確定是許筠的哪一種熟人。她追到后臺去找,可惜來來往往的樂器手把走道圍得水泄不通,等了大半天,幾乎看不到熟悉的身影,只有那個金發的鋼琴師從休息間走出來,她馬上上前去問他,對方聽說她問棕發的那個男孩,又去問樂團的經理,許筠跟著他精疲力盡找前找后,最終只得到了一句,只是臨時來救場,結束之后就匆匆走了。 半晌接到孔宸南的電話,她才失魂落魄回到車上,頭發凌亂,衣服也跑皺了,只一雙眼睛亮亮的。他輸的好徹底,“我猜是那位第二任?!彼S持著風度,把指尖的煙掐滅,碾在煙缸里,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國外的前男友。許筠正喝著水,便嗆了一口,漲紅臉,半天咳嗽,孔宸南拍拍她的背,眼角帶笑,“我還不是正牌男友,別這么緊張?!?nbsp;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他應該已經回英國了?!彼⒁獾剿垌锏氖窈兔糟?,神色平靜下來,車里的氣氛變得冷卻。 “要不要去喝一杯?!笨族纺铣志脟@了口氣,開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