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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校找的這個直播公司算是頭部,約談了一次之后,他們對悅果非常有興趣,有長期合作的意向,第二次見面就直接約在果園了。 葉校開車帶他們轉了一圈,直播公司的人是從一線城市來的,對這山這水……什么都特別感興趣。一路都在拍照,嘻嘻哈哈。 中午在當地的一家菜館解決午飯,并沒有山珍海味,就是簡單的rou類,新鮮的蔬菜,但是重油重辣烹調,什么都很好吃。 春光日暖,溫度宜人。 午飯過后,葉校帶他們去山上。一邊爬山,葉校一邊給他們講當地的地貌特征,人文風土。 到山頂時話題還沒說完,她自己都愣了愣,竟然這么會吹牛了。 那負責人聽得津津有味,問她:“你是學中文的嗎?” 葉校說:“我是學新聞的?!?/br> “那怎么做這個了?” “這個說來話長?!比~校笑了笑,“還是不說了吧?!?/br> 負責人和葉校見過兩次面,見她言談有條理,重點明晰有邏輯,對她印象不錯。開玩笑問她要不要跳去大公司上班,在這兒有點屈才。 葉校搖頭:“你們可以和我的老板認識一下。她是一個有魄力的女性,職業生涯非常精彩。我還沒有她的格局,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吧?!?/br> 負責人笑著說好,一定要認識的。 大家決定在山上逗留了一會兒拍照,葉校從小就生活在這種地方,并沒有興趣。 她一個人走了走,春天萬物生長的季節,踏青的人多了起來。 還有美術專業的學生出來寫生,對著山頭瞎喊,傻笑,稚嫩和清純氣息不自覺飄散出來。 轉眼她已經26歲了,和那些中二的小孩子之間有條涇渭分明的分割線。 涇渭分明的不止她一個人,學生中有一個男人,氣質出挑,與周遭的學生氣格格不入,葉校一眼就注意到他了。 個子高而瘦,皮膚白得像沒見過光,臉上掛著一副細細的黑邊框眼鏡。通過鏡片的厚度……葉校判斷出度數應該很低,單純為了好看嗎?他戴眼鏡的確是好看的。 一個學生揚手:“荊老師……”男人過去,彎腰聽學生說話。 原來是老師啊。 這個姓氏并不多見,還是美術老師,顧燕清前年送她的一本畫冊,作者叫荊川,會這么巧嗎? 等師生一對一輔導結束,葉校朝著男人走了去,“你好?!?/br> 男人抬眉看著她,他的瞳仁和睫毛非常濃黑,露出疑惑。 “荊川?”她試著叫這個名字,看他略一挑眉的反應,應該是沒錯了。 荊川本人氣質挺冷,跟在網絡上的大概是兩個人,“我們認識?” “我叫葉校,前年得到過一本你的手繪本?!?/br> 這樣一說,他就想起來了,臉上浮現一層很似笑非笑的情緒來,“你現在已經是顧燕清的女朋友了嗎?” “???”這話題有點跳脫,竟沒問她是怎么認出來的。 荊川以為她不懂,提醒:“你手里的繪本是顧燕清為了追你,從我這買的?!?/br> 顧燕清追她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快兩年了吧。 葉校笑了笑,問:“你的畫很貴嗎?” 荊川說:“他不是用的錢?!?/br> * 葉校這段時間很少回家,直播結束后市場部都放了假,她一進家就躺在床上睡個昏天黑地,爸媽也沒敢叫她起來。 直到第二天中午,清凌凌的陽光落在碎花床單上,也把葉校曬醒了。 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終于放晴。 她起床洗漱,段云進來問:“出來太陽了,你屋里挺潮的,我幫你把衣服什么的拿出去曬曬吧?!?/br> 葉校擦掉臉上的水珠,在mama問出哪些東西可以動哪些東西不能動的同時,對她說:“你看著辦吧,沒什么重要的東西?!?/br> 她去年打包寄回來的幾個裝書的箱子,因為太忙也沒打開過。段云把她的衣服拿出去掛在陽臺,又用剪刀劃開了紙箱子,里面的東西并沒有受潮,但她還是一本本拿出來晾了晾。 葉校從洗手間走出來,看見地板上擺滿了書,而顧燕清送給自己的鴕鳥蛋和繪本,就擱在窗臺上,以最佳位置享受陽光浴。 段云說那兩個東西包裝得挺好的,就放在高點兒的地方吧。 葉校笑了笑,“mama,你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br> 段云忙著曬書,“看上去挺貴的啊,我怕給你弄壞了,是你同學送的嗎?” 葉校不知道該怎么說,回答了一句“算是吧?!比缓蟀牙L本拿回了房間。 顧燕清送這個禮物時有多真心,她清楚,但是她并不相信他。 翻到畫冊最后的一頁,夾著一張紙條。 葉校,與你分享這一隅風光——顧燕清 他寫下這行字是什么心情? 她的胸口起伏著,這么長時間過去了,某些情緒像被死死壓在石板下的精靈,一不小心就爭先恐后地涌出來。 你知道吧,愛意隨風起,風止意難平。 * 她一個人在房間里呆了很久,快到吃晚飯時才出來。 電視的聲音開得很大,段云和葉海明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笑得前仰后合,一邊做著手工活。 葉校一直沒看懂他們做的是什么,上次回家就看到葉海明在做了。她用手指捏起茶幾上的小東西,好像是用毛線勾的小花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