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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車開到了平綏村, 其實剛晚上八點,但是因為村里沒什么夜間場所, 村民們都呆在自己家里,顯得融融夜色極為寧靜。 于是,這時忽然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白色面包車,就顯得突兀了。 這是一個丁字路口,再拐一個彎就要到招待所了, 但是他們的要去路被面包車擋住,謝徊只能停了車, 等著面包車先過。 隋知這會兒已經安靜很久了,她沒說話, 眼睛隨便找了個地方看。 隋知百無聊賴地亂看,下一秒—— 她忽然打開車門, 轉身下車。 鄉間路窄,面包車開得并不快, 隋知三兩步跑到車邊, 用力拍打窗戶。 謝徊瞇了瞇眼, 踩了腳油門,遂著她的目的把白車逼停。 面包車司機走也走不了了,罵罵咧咧地下了車:“什么毛病???路是你家開的?” 男人個子不高,甚至還沒隋知高,一只眼睛裹了紗布,另外一只露在外面的眼睛極為快速的一邊眨一邊打量BBZL ,就算說完話閉了嘴,兩顆門牙也突出來咬著下唇。 這個男人的長相…… 盡管隋知很不愿意以貌取人,但是也不得不說,他長得真的很像老鼠,而且,隋知見了他的眼睛,才那么直觀的了解到什么叫“賊眉鼠眼”。 隋知指著后座車門,目光凜凜:“你能把車門打開嗎?” 老鼠男一愣,隨即指著她,流里流氣地反問:“我為什么要打開?我犯了哪門子法,輪得上你查我?” 他沒犯法。 但是隋知剛才在他的后座車玻璃上,看見了好幾只毛茸茸的爪子,掙扎著扒著車窗,讓她一下子想到上次離開這里的時候,村里那場離奇的丟貓事件。 盡管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但是同事告訴過她,后來這段時間,不僅平綏村的貓沒有找到,而且連著隔壁村都丟了很多貓。 她懷疑,這個人和丟貓的事有關系。 謝徊的身影從她背后走到身前,他輕彈了一下老鼠男的手腕,在老鼠男叫喊聲中皺眉說:“讓你開你就開?!?/br> 老鼠男握著手腕跳得老高,一步步往后退:“為什么要開,我不想開就不開!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理智清醒過來,隋知覺得自己唐突向陌生人提出看車的要求有些無理,但是,老鼠男的反應,也……太反常了,總給她一種,就算他沒偷貓,應該也沒干什么好事的感覺。 如果抓錯了,到時候再道歉,實在不行再多給人家點補償都行,但是不能放過。 趁著老鼠男跟謝徊叫囂,隋知抽了空,給程以歲發了定位,讓她帶著人過來幫忙。 但她發完消息一抬頭,老鼠男竟然從上衣兜里掏出了一把銀光閃閃的槍! 尖銳的銀色仿佛把黑夜劃出了一刀淋漓的口子,老鼠男舉著槍,指向謝徊:“看貓還是讓路,你自己選!” 果然是貓! 隋知瞳孔一緊,但卻不敢執著,尖聲叫道:“讓路,我們讓路!” 她話音剛落,路口忽然嘈雜起來,在鄉間寧靜的夜晚,聽得很清晰。老鼠男也聽見了,他眼睛提溜一轉,立刻反應過來:“你們叫人了!” “快走!”看著他把槍舉起來,隋知不管不顧,一把抓起謝徊的手,往反方向跑。 一聲驚天鳴雷般巨響。 ——老鼠男驚慌之下,扣動了扳機。 謝徊雖然被隋知拉著,但他沒有走在她旁邊,而是一直在她身后,倏然間,她把隋知抱到自己身前。 清冽的沉香味道,和男人在頭頂沉重的鼻息,讓令隋知陡然僵住,腦海中許多零碎的畫面,經歷過的,沒經歷過的,一閃而過。 …… 槍/聲令老鼠男的位置暴露得更清晰,考古隊眾人趕來,將他制服在地上。 隋知雙腿發軟,卻不敢倒下去,她連指尖都在顫,動作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隔了好像兩千三百年那么久,才碰到他的手。 剛碰到,她聽到頭頂上一聲:“嘶——” 隋知:“?” 她轉過身,看見謝徊BBZL 只是擰了擰眉毛,行動自如地單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憋在身體里的氣松懈出去,隋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 考古工作因為老鼠男的出現而暫停了一天,昨夜,他們在他的面包車后備箱里,發現了一百七十多只貓。 有家貓,有野貓,很多都死了,隋知看見的那兩只扒窗戶的,是正好還沒來得及殺。 第二天早上,考古隊里部分人負責把看護貓咪,等著主人來認領,其余的一部分人,負責把老鼠男五花大綁,送到警局。 來得早的幾個村民看見了老鼠男的臉,當著他的面叫罵,等他走后,在背后討論卻哆哆嗦嗦的。 “那個男的長了一張老鼠臉呀!這是耗子投胎轉世,報仇來了??!” “是的呀!尖的臉,尖的牙,尖的眼睛!就沒見過人能長得這么像老鼠!他脖子上的那個胎記跟牙印一模一樣,肯定是上輩子被貓咬死的!” 隋知關上窗戶,玻璃窗將那些亂力亂神的討論聲掩蓋過一部分。 她看著正在扣襯衫紐扣的謝徊,喃喃自語:“你真的不上點藥再走嗎?” 老鼠男用的那把槍并不是特殊渠道購買的高端產品,而是他自己用金屬組接拼裝出來的簡易槍,昨天晚上他們審訊才知道,這老鼠男做那把槍本來是想來平綏村盜墓,結果一看管理的太嚴格,正巧看見平綏村貓多,他就接了貓rou館的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