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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間,鼻尖便縈繞著似有若無的幽幽淡香。 謝徊本來只是隨手一遞,見她真點上了,有些意外:“會點香篆?” “應該……”對于這個陌生名詞,隋知一臉茫然,“是不會吧……” 不過,謝徊這么一問,她才后知后覺奇怪,面對這么個陌生東西,她怎么想都沒想就下手了呢? 隋知又看了看,指著香爐里,唯一看起來能點的地方,不知道是在解釋給他還是解釋給自己:“這不就只有這能點嗎?” “不是?!敝x徊看著她,“不會點的話,是不知道從哪下手的?!?/br> …… 唔。 原來是這樣? 那就算是她天賦異稟吧。 隋知心情稍微好起來了那么一點,抽了張紙擤鼻涕,擤完說:“您之前不是喜歡沉香嗎?怎么這次用仲商龍涎香?” 謝徊看著她,目光平淡:“名字你倒是記得清楚?!?/br> 隋知:“?” 對欸,這么復雜的名字,怎么他說一遍,她就記住了? 她可是連晚飯吃了什么都記不清的人,什么時候記憶力這么好了? 謝徊垂下眼,眼尾勾出落寞的弧度:“仲商龍涎香就是龍涎香,里面有沉香?!?/br> 隋知“哦”了一聲,蹲在桌子旁雙手托腮,好奇問:“那為什么要叫仲商龍涎香呢?” “因為那時候我入睡困難,她就在龍涎香加了二錢安息香助眠?!敝x徊淡淡道,“那個時候是農歷八月,所以坐在前面加了個月份?!?/br> 哦。 這樣啊。 …… 隋知在心里瘋狂提醒自己,他們只是利益交換的婚姻,并沒有真感情,要知足,不能亂吃醋。 但,就算她已經把大腿掐紫了,也還是沒忍住眼眶發酸。 她清晰地感知到,她現在的感情,不是得知趙謹跟前女友沒分手時的那種氣憤,而是從心底,實打實的酸澀。 而這種感情,是不道德的。 所以,隋知決定,親手將這段感情抹殺。 她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裊裊白煙,眼眶一動不動,淚水就不會掉下來。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您的未婚妻,還真是,非常愛您,這么好的人,也值得被您愛?!?/br> 隋知發誓,這時候,只要謝徊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哪怕只有一BBZL 個字,她今后就再也不會妄想。 等他答案時,香爐里的煙,被墻外晚風吹得彎了又彎。 “愛我說不上?!敝x徊給香爐扣上蓋子,“只是利用我,達成一些她想要的目的而已?!?/br> 隋知緩緩轉頭,跟謝徊四目相對。 呃…… 他說這話的時候,干嘛要看她? 隋知勉強承認,她確實一開始,和后來,都在些許程度上借用了他的權勢和財力幫忙,也許,跟他的未婚妻有點像。 但是。 但是。 那是不一樣的。 謝徊指了指她的眼下,竟然還笑了:“鼻炎會哭?” “不是鼻炎,我是難過?!彼逯亮搜蹨I,她仔細回憶了一遍剛才謝徊的話,確認了他給出了否定答案,于是鼓起勇氣,看著他隱在白煙后的眸子,一字一頓,“我是真的喜歡您?!?/br> 嗤。 沒長進。 連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 謝徊不由想起那個慘無人道的死人夜,他們痛罵他,說他jian詐陰狠,是為所欲為的人間厲鬼,其中有人朝他臉上吐痰,他那時分了神,被血痰糊住了眼睛,手里的香囊也掉了。 他輕俯下身子,撿起香囊,紅著眼睛撣灰時,才由衷地認為,他們罵的不無道理。 可他縱使再jian詐陰戾,到頭來,卻也不過是她的掌中玩物。 偏偏都覺得,她圣潔到一塵不染。 明知道眼前這個人,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已經沒瓜葛了,可謝徊還不能區分割舍出自己的感情,他喉結上下滾了滾:“不說這個了,睡吧?!?/br> 他眼里的輕蔑快溢出來了,隋知看得出來他沒信,想到他也曾經拉著她的手坐在他腿上過,她心一急,就吃了熊心豹子膽似起來半蹲在他面前,以一個極為奇怪的姿勢吻在他額頭上。 被大片綠植包裹的別墅房間里總是潮濕,隋知站在氤氳的水汽和欲醉的熏香中,說:“我是認真的?!?/br> - 那個晚上過的很虛浮,隋知再想起來的時候,總有種被什么附身了驅使她行為的感覺。 她不記得那天晚上她是怎么回的房間,又是怎么睡著的,她只記得,謝徊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回應,但是又每天都會接送她下班。 害的整天她一邊工作,一邊糾結。 糾結著糾結著……她就忘了,李庭念那邊,還等著用骨髓的事。 還是快回綏陵的時候,趙謹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什么時候有時間,她才想起來這事。 隋知完全不愧疚:“我上次給你發消息都過了倆禮拜了,你剛想起來問我?我看李庭念也不怎么急啊?!?/br> “一碼歸一碼?!壁w謹說,“現在念念急需?!?/br> “我早就跟你說過,如果急需,她完全可以跟別人匹配?!奔依锸虑榻鉀Q了,隋知沒了后顧之憂,想到什么說什么,“還是說,她寧可病死,也不肯放過羞辱我的機會???” “念念沒有羞辱你的想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