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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最近聽到這個詞,都是用來形容的都是她那位豪門未婚夫的。 但是她也沒覺得嫁給高富帥多有開心,畢竟,她這是無比正統的包辦婚姻,訂婚前說不上熟,訂婚后也沒怎么見過人。 下雨的緣故,村民們不愛出門,泥濘的石板路上只有她們一棕一白的兩道身影。 安靜的路面上,能聽見連微風拂過街邊成綠蔭的柳葉,將上面凝聚的雨滴吹落在砂礫的聲音。 又走了幾步,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飛快駛來,沉重的車轱轆壓過泥濘的黃土停在她們身邊,引擎發出的轟鳴打破了這份鄉間獨有的沉靜。 鐵籠里的公雞受到這巨型鐵物的驚嚇,撲棱著翅膀飛出半人高。 隋知拿出兩雙透明鞋套,跟程以歲分別套上之后上了車。 關上車門,她隱約聽見村民家里養的狗跟著狂吠。 這雞飛狗跳的場景,讓隋知想起當初她跟趙謹剛訂婚的鬧劇。 據說那晚趙謹花了12萬去夜店里喝了三斤酒,全是假的,差點沒搶救過來。 想必搶救當天,也是這樣雞飛狗跳的盛況吧。 可這么大的事,愣是在豪門圈子沒掀起什么波瀾,反正長輩們要的就是結婚這個結果,不管過程多狗血,只要結果不變,就沒人再提。 頗有見怪不怪的感覺。 她見豪門多有病,料豪門,見她應如是。 下車前,隋知跟程以歲確認了澹臺教授已經知曉她們離開,便讓司機送她回家,轉過身,走向珠圍翠繞的餐廳。 明亮的燈光從窗戶逃出來,與沉沉夜色里,懸掛于九天之上的星辰混于一跡。倒映在大片清澈人工湖里的影子,被夜風泛起層層波紋,金琺瑯似的燈光膩在其中,好像一汪紙醉金迷的海。 餐廳門口,穿著西裝的經理早已等候多時。 雕梁繡柱BBZL 的玉門徐徐開啟,隋知在跟著經理進去,看似不經意,卻沒錯過保安們詫異的眼神。 她知道他們在詫異什么。 無非是嫌棄她踩了泥的帆布鞋,發黃的布包,簡樸甚至窮酸得看起來與豪門未婚妻這個身份毫無干系。 隋知哼了哼,心說她還沒嫌棄他們這破餐廳彎彎繞繞,又大又空,跟定陵地下玄宮有得一拼呢。 嫌棄歸嫌棄,進入正廳之前,她還是去衛生間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理過白色棉麻襯衫的領子,她又彎腰把鞋脫下來,洗干凈帆布鞋上的泥。 這場聚會來得臨時,她沒帶可以換的衣服,能做的就只有干凈整潔一些。 她可以不要面子,但是不能丟隋家的人。 全實木榫結構的門向內推開,隋知先看見的是演奏交響樂的樂團,以及在他們身邊站著神色整肅的幾位黑衣保鏢。 知道的,今天這是趙家包場的婚前家宴,不知道的,這個場景看上去就像一場體面的葬禮。 隋知別開視線往里,才是餐桌上正襟危坐,侃侃而談的六個人。 其中,有一位陌生臉龐,猜得出來是趙謹的母親。 趙母看見她,先上下打量了她的衣著,又點了下頭,這個就算打過招呼了。 倒是趙謹的父親,笑著喊了她的名字,讓她挨著趙謹坐。 隋知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走向在場唯一的空座。 還沒坐下,就聽見了趙謹一聲極輕的冷哼。 這聲輕蔑的音量被他拿捏的很好,正好是她能聽見,但趙父聽不見的音量。 趙父端著酒,中氣十足地組織道:“正好之之也來了,來,嫂子,咱們一塊干一杯!” 隋知垂著眼,在掌心呵了口氣暖了暖,才跟著舉起面前的冰飲料。 余光里,在她右手邊的趙謹就算不情不愿,但還是跟著舉起了酒杯,站起來,干了一杯高濃度白酒。 荔枝味冰飲剛粘到牙,還沒下咽,隋知就反胃了。 其實,再準確一點,她是聽到趙謹的父親管她的姥姥叫嫂子的時候,就已經犯了惡心。 - 趙謹又喝醉了。 姥姥給隋知使了個眼色,讓她攙著趙謹去衛生間。 要跟上的保鏢被趙謹罵走,衛生間門口候著的服務生也被他吐了一身。 種種表現,都讓隋知覺得他看起來像個無法無天又沒人敢惹的昏君,類比的話,大概是隋煬帝楊廣,或者漢廢帝劉賀。 擔心長輩們追過來,隋知只能跟他一起待在衛生間里,她面對著墻,不看他。 好在這衛生間夠大,他們二人中間還隔著一座種著蓮藕的假山。 聽見他開始翻涌嘔吐,隋知用袖子捂緊了鼻子。 感覺他也沒喝多少,居然醉成這樣,看來酒量是真差。 隋知甚至懷疑那酒后搶救的謠言是他自己傳出來的,畢竟像他這酒量,喝三斤必然搶救不回來。 趙謹吐完了,應該是稍微清醒了點,動手沖了廁所。 隋知心里哎呦一聲,心說這土皇帝不僅親自上廁所,還親自沖BBZL 廁所,真不容易。 等身后男人開始洗臉,她打開了門鎖。 “嘭”的一聲。 剛拉開的門,被另一股力量強行按了回去。 趙謹醉醺醺的聲音和難聞的酒氣從身后襲來:“以后都要住在一起了,你這會跑什么?” 隋知背脊僵住。 他們離得太近了,令她不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