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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茹一直在屋里待到睡著,才被奶母抱走,崔道之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在那里坐著,此刻,才起身將秀秀抱起,放到拔步床上,將兩人的衣擺系在一起,隨后將蓋頭給秀秀蓋上。 秀秀的眼前又是一片灼熱的紅。 很快,蓋頭被秤桿挑開,明亮的燭光出現在她眼前,她掀眼,崔道之張站在那里靜靜凝望著她,像是頭一回見到她似的,從額頭打量到腳尖,末了,來上一句: “這是誰家的娘子,這樣好看?!?/br> 秀秀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她在那盞油燈下,縮在家里那張小小的床上,也曾想象過她和崔道之的新婚之夜,想象過他挑起自己的蓋頭時該是怎樣的一幅場景,那時的她,滿懷憧憬,光是想想,一顆心便像是要跳出來。 可是如今一切成真,她的心里卻好似一汪常年沉寂的清潭,掀不起任何波瀾。 她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她為他們兩個人感到悲哀。 秀秀微微扯動了下嘴角,垂眸將兩人系著的裙擺扯開,說,“我餓了?!?/br> 崔道之看著她的動作,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過了好半晌,才道,“再等等,還有一道禮節要過?!?/br> 他端來一盤子孫餑餑,將筷子遞給她,秀秀接過,夾起一塊咬了口,崔道之拿了帕子在她口邊,等著她吐出來,問: “生不生?” 秀秀抬眼看他,頓了下,咀嚼著口中的子孫餑餑,沒說話。 崔道之臉色一變,拍她的背,“吐出來!” 秀秀輕咳著,吐了出來。 崔道之也不說話了,拿帕子擦了擦她的唇,便靜坐著,不再看她。 秀秀輕聲問:“……還有什么?” 崔道之滾了滾喉嚨:“……沒了?!?/br> 秀秀點點頭,將兩人的裙擺解開,隨即走到桌前開始吃飯,忽然,她瞧見桌上的一碟子火紅的柿子,手頓了下。 崔道之起身走過去,剝了一個遞給她,“嘗嘗?!?/br> 秀秀瞧著他手上的劃痕,靜默片刻,接了過來,咬了一口。 “甜么?”崔道之問。 秀秀沒吭聲,這柿子天然便不適合長在這里,便是他和花匠再細心培育,也改變不了它的酸澀,即便生出再多的甜汁來嗎,它還是澀的。 見狀,崔道之袖中的手漸漸握起。 秀秀拿帕子擦了手,吃飽了,對崔道之道: “再給大將軍看看我穿嫁衣的樣子,便算完了吧?” 說著,她站起來,在崔道之面前站定,伸開兩臂,“大將軍看清了么?” 崔道之抿唇,“歇了吧,我不想看了?!?/br> 秀秀將外側的嫁衣脫掉,大紅的嫁衣落在地上,寓意多子多孫的石榴花立即皺成一團。 “可是要如此?” 崔道之靜靜看著她,良久,笑了下,“乖,我不是說過了么,不看了,咱們就寢吧?!?/br> 說著便起身去抱秀秀,卻被秀秀推開。 “大將軍?!毙阈愕?,“你要求我做的事,我已經做完了,現在,該輪到我讓大將軍做一件事了?!?/br> 崔道之有一抹不好的預感,他努力按下心中的不自在,問:“何事?” 秀秀拉著他到書桌前,將筆在磨好的墨上蘸了蘸,放到崔道之手里,隨即從袖中掏出一張紙在桌面上展開。 “大將軍,在上面簽字便好?!?/br> 崔道之視線移動到紙張上,看見上頭大大的寫著三個字。 和離書。 第88章 你的心是不是冰做的?(…… 這三個墨跡鋪就的醒目大字牢牢攝住崔道之的視線, 叫他瞳孔驟縮,宛如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盆涼水。 洞房花燭之夜,他滿心念著、護著的妻子給他遞來了一紙和離書, 他所有的期盼和愛護在此刻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他站在那里,沒有再看下去,深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便轉身捏碎身旁人的骨頭。 白日里還晴朗的天氣,此刻忽然刮起風來,呼嘯的狂風響徹耳畔, 從窗戶縫里透進來, 燭光隨之不斷輕搖, 然而那張和離書上的字卻始終那樣清晰,它像是一柄小卻鋒利的長刀,將他這些時日所刻意營造的美好的假象徹底劃開, 露出里頭赤.裸裸的, 他不想去注意的真相來。 陳秀秀壓根就不喜歡自己。 她之所以同意與自己成親,完完全全是想利用他做她的保護傘,若是沒有這一層原因, 她會毫不猶豫地拋開他, 離他而去! 然而既然要利用, 為何不選擇利用到底, 非要在這個時候選擇將這層紗布扯破, 捅他心窩子, 讓他看清楚他有多么愚蠢、下賤,竟然把自己的尊嚴心甘情愿地放在她腳底下讓她踩個稀巴爛。 崔道之看向秀秀,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 “……這是什么?” 他聽見秀秀半分不帶猶豫地開口: “和離書?!?/br> 崔道之額頭青筋暴起,渾身的血液開始四散奔涌, 背過身去,高大修長的身軀隱沒在不斷閃爍的燭光中,冷靜了好一會兒,方才問: “你什么時候寫的?” 秀秀老實回答:“幾天前?!?/br> 幾天前……她答應與自己成婚也不過才十天的事。 崔道之眼底的暗涌隱隱開始劇烈波動起來,仿佛下一刻就要化成滔天的火光傾瀉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