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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刻,崔道之卻全然沒有旖旎的心思,他只覺得沉重,整顆心的沉重。 他垂眸望著眼前的棋盤,張開口,將她想聽的東西講給她聽: “這不過是一樁交易?!?/br> 君臣之間彼此心照不宣的交易。 發毒誓也好、宣稱他和秀秀已然是夫妻也好,都只是必要的表面功夫,崔道之從來也沒想過單單用這些便能叫皇帝放過秀秀。 謠言的力量是驚人的,就算皇帝此刻不信,懷疑的種子也會就此在他心中埋下,總有一天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要想真正護住秀秀,他們崔家就要有足夠讓皇帝利用的價值作為交換。 這個交換的條件,便是崔道之遵照皇帝的命令支持他真正喜歡的皇子上位。 然而這所謂的交易也是有時限的,過河拆橋的事皇家的人一向最是拿手,秀秀的事是一個把柄,等一旦他扶持那人登上皇位,等待他們的結局究竟是什么,他能夠想象。 秀秀手停下,眼睫微顫,不知在想些什么,崔道之回頭身來,瞧見她這幅模樣,忽然便軟了神色。 他想說相信他,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 “秀秀,我們成親?!?/br> 第85章 利用 梨花桌上, 沉香從琺瑯香爐里裊裊升起,絲絲縷縷鉆入鼻端,窗外, 不時傳來幾聲鳥鳴,襯得屋內愈發的幽靜。 秀秀歪了下頭,像是沒聽清:“什么?” 崔道之伸手捧她的臉,不許她逃避,沉聲重復那兩個字,“成親?!?/br> 秀秀那雙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著他的面孔, 他在她眼中看到些許意外, 隨即, 秀秀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嘆了口氣。 “這場景倒是有些熟悉?!?/br> 崔道之唇角拉成一條直線。 是了,她與那聞正青談婚論嫁時想必也是如此這般, 他執著她的手向她求親, 而她含羞點頭,隨即躲進他懷里…… 他們彼時情投意合,而如今, 自己不過是在強求, 她不愛自己, 不過是為了生存暫時待在他身邊, 向他妥協。 崔道之心里不大痛快, 像是被一顆石頭墜著, 沉甸甸的難受,他的手收緊力道,但又怕弄疼她,便又放輕。 “不許想別人?!?/br> 他的聲音平緩, 說出的話卻帶上了久違的強勢。 秀秀被他拉近,并未掙扎,一雙眼睛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何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只搖頭說: “沒想別人,我只是忽然想起從前在河州的那所房子里,大將軍同我說的話,覺得有些意外罷了?!?/br> 崔道之聽到前半句,先是嘴角松了松,然而隨之而來的后半句,卻讓他整個脊背一僵。 那時候,她滿心滿眼想嫁給他,可是他當時是如何做的呢? 在毫不留情揭穿她心思后,他告訴她,自己只會讓她當妾,叫她不要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 崔道之喉結滾動,手慢慢松開秀秀的臉,順著鎖骨放到她兩側肩上去。 “……我——” 他想告訴她,自己當時滿心里都是仇恨,只當她是累贅,為了擺脫她才說了那樣的混賬話,可是他知道,這樣一番話說出來,他只會把她推得更遠。 傷害就是傷害,它不會因為一些所謂的理由便變得合情合理,當那些她曾經遭受過的痛苦不存在。 于是崔道之問:“恨我么,秀秀……” 他的手慢慢收緊:“恨我吧?!?/br> 秀秀的肩有些疼,但她沒作聲,只道: “我恨你做什么,我方才只是突然想到往事,隨口一提而已?!?/br> 崔道之的手漸漸松開,過了好半晌,臉色方才恢復如常,仿若方才的事沒發生一般,手拿起一顆棋子,對秀秀道: “成親的事,你還沒回答我?!?/br> 秀秀拿帕子去擦手上的藥膏,提醒他,“我出身微賤,琴棋書畫樣樣不通,還跟大將軍你有仇……” 崔道之皺眉:“是王氏跟我有仇,跟你又有什么干系?更何況……” 他看向秀秀:“出身高貴,什么都會的大家閨秀長安城不知有多少,可是陳秀秀,卻只有一個,我不想聽見你再妄自菲薄?!?/br> 秀秀其實只不過是在同他分析利弊,以免他忽然反悔,見他反應這樣大,也不再說下去,只道: “我同大將軍成親,是不是可以更安全一些?” 崔道之穿上衣裳,去系頸間的盤扣,可是卻怎么都系不上去,最后他將手指曲起,沒有再去管它。 “是?!彼f。 秀秀想了想,眼睛看著從香爐里裊裊升起的白煙,點頭:“好?!?/br> 崔道之原本并不期待她立刻答應,聽見這話,不禁乍然抬眼看她,“想好了?” “嗯?!毙阈闵裆谷?,仿佛在說一件小事,“既然對我有利,為何不答應?” 王氏是宮妃,宮妃的私生女便是皇室的污點,注定要被抹去,不說她如今走不了,便是能走,離了崔道之的庇護,皇帝又能叫她在外頭活幾日? 既然如此,同崔道之成親,獲得國公夫人的身份,也沒什么不好,至少在現階段,她能靠著這個身份好好活下去。 崔道之不知該高興她對自己不設防,什么話都說,還是該生氣她如今對他只剩下了算計。 崔道之將手中棋子丟開,轉過頭去,忽見她坐在陽光下,整個人沉靜得過分。 --